本想连着户部尚书夫人臧乐蓉也一并叫上,前几次见了,两人聊得也挺好。
只是刚好赶上她母亲过寿,她早早就离京赶去臧家了。
今年的秋日宴前几日刚举办完,永宁长公主也曾邀请宋瑶。
但她想到上次宴上的无聊,便没去。
如今的宋瑶已渐渐适应富贵生活,整个人也怡然自得起来,不是什么场合都能入她眼的。
...
齐王府。
苗凌接到请帖,不禁有些惊讶。
她与宋瑶虽算得上一句妯娌,也一同赴过秋日宴,算得上交流过几次,但并不算熟络。
刘靖很明显比较排斥她,不愿意她同宋瑶多加来往,所以她也闻弦知雅意,没有过去自讨没趣。
这次邀请她前去府里做客,还是庆王开府以后的头一遭。
“只是.......这是让我做些时新点心拿着去,是什么意思?”苗凌眉头微皱。
丫鬟蝴蝶想了想说道:“主子的手艺全京城都有名气,宋侧妃莫不是想同主子拉近关系,亲近一下?”
蝴蝶是苗凌这段时间从苗家运作来的丫鬟,她说话,苗凌也愿意听上几分。
自从生了鸿哥儿以后,齐王妃章氏这个婆婆对她这边就松散了许多,不少权力也愿意放给她了。
这些日子确实好过不少。
“言之有理,那就去看看吧。”苗凌对丫鬟道,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她决定去赴约,不仅是为了社交,也是为了再试探一番。
对于那位宋侧妃,苗凌还是很好奇的,她曾猜测过,那人会不会也是穿越者,尤其是宋瑶在秋日宴上说出‘一丈红’这个刑罚的时候,她就更怀疑了。
但她后续试探过几次,又觉得不太像,那位对很多词汇都没什么反应。
不是伪装的太好,就是真的没听过,但宋瑶又不像是城府很深的人。
一来二去,又没有证据,她就慢慢放下了。
更何况,宋瑶背后有刘靖,不是她能招惹的,贸然试探无异于自讨没趣。
...
苗凌刚想让丫鬟把回帖送走,转身就见齐王妃扶着嬷嬷的手,从外面走进来。
“鸿哥儿呢?”
齐王妃章氏不等苗凌行礼,便径直坐在了厅堂的主位上,目光扫过桌上尚未收起的请帖,眉头皱得更紧,“庆王府的帖子?”
苗凌屈膝行礼,轻声应道:“回王妃娘娘,是宋侧妃相邀,儿媳想着都是亲眷,不便推辞。”
“亲眷?谁跟她是亲眷!”齐王妃冷笑一声,手指在左脸疤痕上摸过去。
这疤是大哥儿刘铭死的那晚留下的。
当时若不是宋氏拔了秦氏的簪子,又将这簪子踢到她这边,秦氏也不会用簪子将她的脸划破。
害得她生生破相了,连宫里年节的宴会都推拒不敢去。
如今,那秦氏在道观里半死不活的,可那宋氏日子美着呢!
哪怕她极少出府,都知道庆王府有个庆王无比疼宠的侧妃娘娘,若不是秦氏还活着,当年又是陛下赐的婚,现在那宋氏就不是侧妃了!
“一个不知从哪个乡野里冒出来的丫头,仗着刘靖宠信,就敢摆出王妃的架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你还去凑什么热闹?”
章氏顿了顿,话里话外都带着对刘靖的不满:
“再说那庆王,打小就跟府里不亲,如今封了王,更是眼里没半分长辈!
整日就围着那个宋氏转,什么君臣礼、长幼序,全被他抛到脑后了!”
她越说越气,像是要把憋在心里的火气都发泄出来:
“你去他府里赴宴,传出去人家怎么看?还当咱们齐王府上赶着攀附他庆王府呢!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是咱们整个齐王府的脸面!”
话到这里,她想起刘靖自立一府后的种种,胸口更是堵得慌。
自打那混账东西自立门户,除了逢年过节走个过场的礼节,平日里何曾有过半分额外的表示?
半点孝心也无!
如今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庆王府与齐王府早已是泾渭分明,名为本家,实同陌路。
连带着她想在外头办点事,都比以往艰难了不少,许多人竟不再买齐王府的账!
她身为刘靖的亲生母亲尚且如此受冷遇,更别提她的娘家章家了!
如今在外头,多少人明里暗里都不再给章家面子了!
更让她心疼的是长子刘诚,往日里在外行走,多少人捧着敬着。如今倒好,骨肉分得比外人还清,刘诚在外头都少了不少体面与方便。
“一家子血脉连着,却分得这么生分,他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生母?”
章氏的声音越发愤慨,看向苗凌的眼神也越发没了好脸色。
若不是这儿媳不懂事,也不会勾得她想起这些糟心事。
她重重哼了一声,语气又冷了几分:“你自己好好想想,真要去了,往后旁人指着咱们齐王府的脊梁骨说闲话,你担待得起吗?”
苗凌垂着眼帘,小声辩解:“儿媳瞧着宋侧妃性子直爽,且此次只是请儿媳游玩,应是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齐王妃章氏拔高了声音,“她能有什么好心思?你别忘了,你是齐王府的世子妃,不是她庆王府的陪玩丫鬟!
没规矩的东西,真要是去了,她再拿出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哄你,你要是跟着学,将来传出去,人家只会说我这个婆婆没教好你!”
苗凌摸不准这位婆婆的真实意图,是单纯不喜她出门,还是另有考量?
权衡片刻,她索性垂下眼帘,摆出十足的恭顺姿态,轻声请示道:“既是母亲觉得不便,那儿媳.......便不去了?”
这话一出口,章氏的脸色反而更加阴沉了几分。
她原本的打算,是希望苗凌能乖乖听出她话中的不满,自己识趣地主动打消念头。
既全了她的颜面,也显得儿媳懂事。
可万万没想到,苗凌竟不接这茬,反而将决定权直接抛了回来,把这烫手的山芋塞到了她手里!
刘靖虽与齐王府不亲近,可他是皇上亲封的庆王,手握大梁兵权,京畿周边的兵马也是归他调动,皇帝非常信任他,地位超然得很。
真要是因为这点小事惹得他不快,传去宫里或是皇上耳中,吃亏的还是齐王府。
更何况,皇帝眼看着没几年了,平常都不怎么管事,大事小事都由庆王做主。
京中局势微妙,她这个小儿子,冷情得很,半点父母亲情都不放在眼里。
能与庆王府多走动走动,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是对外释放的信号。
往后真遇到事,说不定还能借着刘靖的名头用用。
章氏既不愿落个“苛待儿媳、阻拦亲眷往来”的名声,更不敢真的因此事开罪那个她自己也摸不透深浅的小儿子。
此刻被苗凌这句直白的问话噎得喉头一堵,心里的火气顿时又冒了上来,连带着声音都尖了几分。
“怎么?我让你掂量着办,你倒来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