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观澜堂内,墨绿毒雾被枯禅尊者一掌拂散,只余下刺鼻的腥臭和那截诡异的断手在地上滋滋作响,冒着青烟。死寂重新笼罩,比之前更加沉重,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

“毒手鬼医阴无命…天魔教竟敢潜入江南腹地!”漕帮帮主卢定波脸色铁青,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眼中燃烧着被冒犯的怒火,“宋家主!沈副盟主!此事必须给江南武林一个交代!”矛头直指作为地主的宋家和统御江南武林的沈重山。

枯禅尊者智空大师低垂眼睑,捻动佛珠的速度加快,浑浊的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天魔教顶尖高手如此轻易潜入宋园核心重地,绝非偶然。苏婉清捂着口鼻,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地看向持诏而立、神色冰冷的李香林。

沈重山面沉似水,方才被李香林步步紧逼的羞怒似乎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如渊的冰冷。他目光锐利如鹰,先是扫过地上阴无命的断手,又掠过破碎的屏风和敞开的窗棂,最后定格在李香林紧护在胸前、完好无损的血诏卷轴上。

“交代?”沈重山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阴无命乃漠北巨寇,行踪诡秘,此次潜入江南,目标明确,正是为了这所谓的‘血诏’!若非李姑娘身怀绝技,又有高人相助(他目光若有深意地扫了一眼屋顶横梁),此诏已然遭劫!当务之急,并非追问我等,而是确保此物安全,彻底查清其真伪!”他再次将焦点引回血诏本身,意图掌控主动权。

“沈副座此言有理。”一直沉默的宋知命终于放下手中泛黄的古籍,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血诏真假,牵涉社稷根本,非一时可辨。然天魔教魔头已至,此地恐非久留之地。李姑娘,楚小友,还有诸位,”他目光落在楚云飞肩头渗血的绷带上,“不如暂且在宋园‘听涛阁’歇下,那里僻静安全,有重兵把守。待我等详查血诏,召集江南群雄共议,再做定夺?届时是非公道,自有公论。”他提出一个看似稳妥的方案,实则将李香林等人置于宋家控制之下。

楚云飞强忍肩头毒针寒气与焚天剑意激烈交锋带来的剧痛,上前一步,与李香林并肩而立。“宋家主好意心领。”他声音低沉,带着灼热的火气,“只是我等身份特殊,血诏在身,如怀璧其罪。留在此处,只怕会引来更多阴沟里的毒蛇窥伺,徒增是非!况且,”他目光如电,直视沈重山,“沈副盟主方才城外所言,犹在耳边。我等不敢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废纸’论者之手!”

这话掷地有声,直接将沈重山和宋知命的“好意”顶了回去,更将沈重山置于两难之地——若强行挽留,便是坐实了居心叵测;若放行,则血诏线索可能就此脱离掌控。

沈重山眼神骤然一寒,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

就在这僵持不下、气氛再次紧绷的刹那!

“哎哟喂,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带着浓浓睡意和不满的嘟囔声突兀地从观澜堂侧门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宋玉书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模样踱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那名气息沉稳如山岳的魁梧老者护卫。

“爹,沈叔,大师,这大半夜的,你们吵什么呢?”宋玉书走到宋知命身边,懒洋洋地倚在太师椅扶手上,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厅堂,落在李香林等人身上,夸张地挑了挑眉,“咦?李姑娘、楚兄你们也在?还受伤了?啧啧啧,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宋园撒野?阴无命那老毒物?嘿,真是活腻歪了!”

他絮絮叨叨,仿佛对刚才的血腥冲突毫不知情,又像是故意搅局。但就在旁人以为他要继续插科打诨时,宋玉书那玩世不恭的眼神倏地一凛,压低声音,用只有近处几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说道:

“沉渊非锁,钥匙孔开在祖坟上…韩蝉那疯子的话,未必是疯话。城里‘漱玉坊’,玉娘是个明白人。”他的语速极快,说完便恢复了那副慵懒表情,仿佛刚才只是梦呓。

李香林心头剧震!“沉渊非锁…钥匙孔开在祖坟上?”韩蝉重伤遁走前那句警告再次回响!而“漱玉坊”、“玉娘”——正是韩蝉所赠玉扣指向之处!宋玉书此言,是在暗示韩蝉线索的真实性?还是另有所指?

不等她细想,宋玉书已打着哈欠转身,朝众人随意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爹你们聊你们的,我困死了,回去补觉了。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香林,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李家妹子,金陵城大,水也深。有些‘锁孔’,看着光滑平整,指不定就藏着能扎穿手指头的倒刺,可得小心摸索。”说完,便在那魁梧老者的护卫下,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观澜堂。

宋玉书这番看似不着边际、实则暗藏机锋的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不同的涟漪。沈重山眉头紧锁,目光深沉。宋知命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芒,随即隐没。枯禅尊者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

楚云飞和李香林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宋玉书虽未明说,但“漱玉坊”、“玉娘”、“小心锁孔”的警告,以及韩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金陵城内,另有玄机!此地不宜久留!

“诸位前辈!”李香林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寂。“宋公子适才所言有理,天魔教魔头既已现身,此地恐成风暴之眼。血诏乃国之重器,不可轻付。我等先行告退,待寻得稳妥之地落脚,再将血诏令牌详情奉告,恭请江南武林盟诸位前辈公断!告辞!”她话语清晰,态度坚决,不给对方任何挽留的余地。说完,便一手紧握青铜匣,一手扶着楚云飞,转身便要带着众人离开。

“且慢!”沈重山沉声喝道!他踏前一步,那沉重的威压再次弥漫开来。“血诏事关重大,岂容你等说走就走?若再遇强敌,诏书失落,谁担此责?宋兄!”他转向宋知命,“为稳妥计,不如请李姑娘将血诏暂存于宋家秘库?由你我与智空大师共同封印看管!待查明真相,再行处置!如此方可万全!”

“阿弥陀佛,沈副座所言,不失为稳妥之法。”枯禅尊者智空大师缓缓点头。

宋知命捋了捋花白胡须,沉吟片刻:“嗯…重山兄与大师之言确有道理。李姑娘,你看…”

“休想!”楚云飞厉声打断,焚天剑意勃然而发,赤金色的光芒在周身流转,刺痛着众人的感官!“血诏乃先帝遗命,李氏血脉所托!岂能假手他人?沈重山!你一再阻拦,是何居心?!”

“小辈放肆!”沈重山眼中寒光爆射!怒火终于无法压制!他猛地抬手,一股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恐怖掌力,并非攻向楚云飞,而是遥遥锁定了李香林怀中的青铜匣!意图隔空摄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嗤!嗤!

三道细微到极致、几乎被众人激荡气劲掩盖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吐信,从观澜堂外幽暗的庭院假山阴影中射出!这一次,目标并非血诏,也不是任何人!而是——李香林身侧的莫问!苏清芷!以及被李美玲护在怀中的李佳宁!

三道乌光,细如牛毛,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隐形!其上淬炼的剧毒气息,带着一丝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阴寒!正是之前在听雨轩偷袭楚云飞的那种“蚀骨寒髓”毒针!时机歹毒至极,选在沈重山发难、众人心神被吸引的瞬间!旨在分散李香林和楚云飞的注意力,甚至制造混乱杀人灭口!

“小心!” 李香林和楚云飞同时厉喝!两人如同心意相通!

楚云飞不顾肩头剧毒翻涌,强行催动焚天剑意!赤金色的火焰在左臂升腾,五指箕张,朝着射向李佳宁和苏清芷的两枚毒针闪电般抓去!他要硬撼剧毒!

而李香林,在察觉危机的刹那,冰焰帝龙劲已运转到极致!她左手依旧紧护青铜匣,身体却猛地向右侧莫问的方向横移半步!同时右手并指如刀,指尖萦绕着幽蓝寒焰,快如闪电般点向射向莫问咽喉的那枚毒针!她要以自身为盾,保护距离她最近的莫问!

噗!噗! 楚云飞赤金色的手掌如同烧红的烙铁,精准无比地将两枚毒针攥在手心!恐怖的灼热剑意与阴寒剧毒猛烈碰撞!嗤嗤作响!掌心瞬间焦黑一片,墨绿色的毒素疯狂侵蚀!他闷哼一声,身形微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硬生生将毒针捏碎在掌中!

与此同时! 叮! 李香林那灌注了冰焰帝龙劲的指刀,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射向莫问的毒针针尖之上!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那坚韧的毒针竟被指尖蕴含的恐怖力道震得寸寸碎裂!冰寒的气劲瞬间将碎裂的针体和剧毒冻结,化作一蓬冰粉飘散!

危机解除!但李香林因强行横移爆发,右臂那新生的玉髓骨骼深处,那股奇异的酸麻感骤然加剧,如同过电般瞬间传遍整条手臂!那感觉,仿佛沉睡的火山被强行唤醒了一丝裂隙!

“美玲!带宁儿退后!”李香林压下手臂异样,厉声喝道!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杀了他们!夺血诏!” 如同地狱传来的号令!观澜堂外幽暗的庭院中,骤然响起一片嘶哑狂暴的喊杀声!

嗖!嗖!嗖!嗖!

数十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假山、树丛、回廊阴影之中暴射而出!这些人统一穿着紧身夜行衣,胸前赫然绣着与听雨轩刺客尸体上一模一样的、扭曲狰狞的暗青色狼头刺青!正是“影狼”死士!

他们双目赤红,如同嗜血的野兽,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动作迅捷如风,悍不畏死地扑杀过来!有人挥舞着淬毒的匕首、短叉,有人则直接张开双臂,如同疯魔般扑向李香林等人,试图以血肉之躯阻挡,为同伴创造机会!更有数人手中端着造型奇特的金属圆筒,对准了观澜堂大门!

“影狼死士!他们疯了?!”卢定波惊怒交加,拔出腰刀!苏婉清也立刻护在智空大师身前,手中扣紧了数枚淬药银针!

“保护血诏!”枯禅尊者智空大师一声低喝,枯瘦的身形陡然站起,一股磅礴柔和的佛门罡气如同无形的气罩扩散开来,试图阻挡冲击!

然而,影狼死士的目标只有一个——李香林怀中的血诏青铜匣!他们如同疯虎般撞向智空大师布下的罡气屏障!

轰!轰!轰!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数名冲在最前的影狼死士被罡气震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但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更加疯狂地扑上!更有数道身影悍不畏死地撞破旁边的窗户,直接冲入观澜堂内!整个厅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滚开!”楚云飞怒发冲冠!焚天剑意毫无保留地爆发!赤金色的火焰如同怒龙般缠绕剑身!一剑横扫!

轰——! 狂暴的火焰剑气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将冲入厅内的三名影狼死士吞没!凄厉的惨嚎声中,三人化作焦炭!

李香林玄铁陌刀出鞘!冰冷的刀锋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乌光!沉重无比的刀势蕴含着冰焰双重劲力!刀光过处,血肉横飞,骨骼碎裂!任何靠近她周身丈许的影狼死士,皆被一刀两断!她如同冰冷的杀神,牢牢护在楚云飞身侧,两人刀剑合璧,硬生生在混乱的厅堂内杀出一片短暂的真空!

但影狼死士实在太多了!且悍不畏死!

就在楚云飞一剑劈飞两名死士,剑势稍老的瞬间!

嗤! 一道阴险歹毒的寒光,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从混乱人群的缝隙中悄然射出!目标并非楚云飞,而是他身侧半步、正挥刀格挡另一名死士攻击的李香林的后心!角度刁钻,时机狠辣!

楚云飞瞳孔骤缩!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救援!李香林也正全力应对前方之敌,后背空门大开!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香林!!!”

楚云飞目眦欲裂!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极限!他猛地撞开李香林,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那道致命的寒光!

噗嗤! 一支淬着幽蓝磷光的袖箭,狠狠扎进了楚云飞的右背!位置险险偏离心脏,却深可及骨!一股熟悉的、阴寒刺骨的“蚀骨寒髓”剧毒瞬间爆发!

“呃!”楚云飞身体剧震,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焚天剑意本能地反扑压制剧毒,赤金与墨绿的气雾再次交织升腾!

“云飞!!!”被撞开的李香林猛地回头,看到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巨手狠狠攥住!那双永远清冷如寒潭的眼眸瞬间被撕裂,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近乎崩溃的惊慌与痛楚!她甚至忘记了挥刀格挡旁边刺来的匕首!

“姐小心!”李美玲的机关银梭及时射至,打偏了匕首!

“杀!”李香林瞬间被滔天的杀意和心痛点燃!冰焰帝龙劲在她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右臂那新生的骨骼深处,那股奇异的酸麻感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骤然化作一股撕裂般的剧痛和磅礴无匹的力量!她甚至能感觉到新生的骨骼在嗡鸣!肌肉纤维在撕裂重组!

“帝龙劲·碎岳!”

她发出一声如同龙吟般的清啸!玄铁陌刀不再是沉重挥舞,而是被她以双手握住刀柄末端,猛地高高举起!一股令人窒息的、仿佛要压塌整个空间的沉重威压骤然降临!刀身之上,幽蓝色的冰焰与暗金色的熔岩气劲疯狂缠绕、压缩、凝聚!甚至隐隐在她身后形成了一尊模糊的、咆哮的龙形虚影!

轰——!!! 陌刀带着崩山裂岳的恐怖威势,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隆——!!! 整个观澜堂如同地震般剧烈摇晃!以刀锋落点为中心,坚硬的金砖地面如同蛛网般寸寸碎裂、塌陷!狂暴的冲击波混合着冰火双重劲力,呈环形向四面八方狂猛扩散!

噗!噗!噗!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方圆三丈之内,所有扑杀而来的影狼死士,无论手持兵器还是扑击而来,瞬间被这股毁灭性的力量震得筋骨尽碎、内脏破裂!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墙壁立柱上,化为烂泥!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

一招! 仅仅一招! 清空身周!

这狂暴的一幕,连激战中的沈重山、智空大师、卢定波等人都不由得侧目,眼中充满了震惊!

“走!” 李香林一刀清场,看也不看遍地狼藉,一把抱起因剧毒侵蚀而脸色灰败、意识有些模糊的楚云飞!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才那超越极限的一击,似乎也对她造成了巨大的负荷,右臂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骨骼深处传来阵阵空虚的刺痛。

莫问、苏清芷、李美玲立刻护着李佳宁,紧随其后!众人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流,朝着观澜堂敞开的大门冲去!

“拦住他们!”沈重山厉声嘶吼!他猛地一掌逼退一名扑上来的影狼死士,就要亲自拦截!他岂能容忍血诏就此脱手?

就在此时!

轰!轰!轰! 观澜堂外,那些手持金属圆筒的影狼死士,疯狂地扣动了扳机!数十枚拳头大小、闪烁着危险红光、如同蜂窝般的金属圆球,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飞蝗般射向冲出大门的李香林等人!

“霹雳子!快躲!”卢定波脸色剧变,嘶声大吼!

这些霹雳子一旦撞击引爆,威力足以炸塌房屋!覆盖范围极大,根本无法完全躲避!

“带我姐走!”李美玲发出一声决绝的嘶喊!她猛地将怀中的李佳宁推向苏清芷,自己则迎着那铺天盖地射来的霹雳子冲了过去!手中机关银梭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试图在空中拦截引爆!

“美玲!”苏清芷惊呼!

然而,霹雳子数量太多!速度太快!

眼看众人就要被这毁灭性的爆炸吞没!

“哼!”

一声冰冷的轻哼,如同九天寒风,瞬间冻结了混乱的空气!

一道孤高、冷冽、纯粹到极致的剑光,毫无征兆地在李香林等人前方的夜空中亮起!如同黎明前刺破黑暗的第一缕晨曦!

剑光并未斩向那些狂暴的霹雳子,而是划过一道玄奥莫测的轨迹,精准无比地切入李香林怀中——那个装着血诏和天狼令牌的青铜匣!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脆响!

青铜匣的锁扣应声而断!匣盖猛地弹开!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块曾被韩蝉从“鬼影刺”身上搜出、刻有狰狞扭曲兽首的“影狼令”! 以及那三块沉重古朴、兽首眉心阴刻“江南”二字的天狼令牌! 被那道清冷的剑光精准无比地挑飞了出来!

四块令牌,在夜空中划出四道流光溢彩的轨迹,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分别射向观澜堂内四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一拳射向正要出手拦截的沈重山! 一拳射向端坐主位的宋知命! 一块射向枯禅尊者智空大师! 最后一块,则射向了混乱人群中正拔刀护住苏婉清的漕帮帮主卢定波!

“令牌在此!沉渊锁钥,钥匙孔便在令牌之中!有缘者得之!” 一个冰冷淡漠、如同金铁交鸣的声音,伴随着那道惊鸿般的剑光,在夜空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是韩蝉!

他竟在此时现身!以如此惊世骇俗的方式,将四块关键的令牌抛出!如同将滚烫的山芋丢入了滚油!

沈重山下意识地抓向射向自己的令牌!宋知命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枯瘦的手掌闪电般探出!智空大师低宣佛号,宽大的袖袍如同云袖般卷向令牌!卢定波更是怪叫一声,劈手抓向飞来的流光!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四块代表着巨大秘密和权力的令牌所吸引!连那些正要引爆的霹雳子都短暂地失去了指挥!

“走!” 韩蝉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在李香林耳边响起,仿佛就在身旁!

李香林没有丝毫犹豫!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混乱,她强压下右臂的剧痛和心中的惊涛骇浪,抱着楚云飞,身形化作一道青烟,朝着宋园侧门的方向疾掠而去!莫问、苏清芷、李美玲护着李佳宁,紧随其后!

轰轰轰——!!! 身后,密集的霹雳子终于轰然爆炸!火光冲天!气浪翻滚!将观澜堂大门炸得一片狼藉!更将争夺令牌的混乱场面彻底淹没在烟尘火光之中!

李香林等人借着爆炸的冲击力和混乱,终于冲破宋园外围的护卫,跌跌撞撞地冲入金陵城深夜冷寂的街巷之中!

冰冷的夜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冲刷着身上的血迹和疲惫。

“姐…姐夫他…”李佳宁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

李香林抱着怀中体温滚烫、气息微弱的楚云飞,心如刀绞。“清芷!”她嘶声喊道。

“快!找个避雨的地方!他体内的寒毒压制不住了!”苏清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众人慌不择路,拐入一条漆黑狭窄的小巷深处,在一处堆放杂物的破旧檐廊下暂时藏身。雨水顺着瓦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冰凉的水花。

苏清芷立刻上前,撕开楚云飞后背的衣衫。那支淬毒的袖箭依旧深深嵌在肩胛骨下方寸许的位置,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不断向四周蔓延,甚至隐隐透着乌黑!焚天剑意虽然霸道,暂时压制了毒素,但连续两次强行催动,加上剧毒的侵蚀,让他经脉受损严重,气息紊乱微弱。

“必须立刻拔箭清毒!否则毒入心脉就晚了!”苏清芷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可这‘蚀骨寒髓’太过霸道,又有精纯内力淬炼,我的药只能勉强压制…除非有极阳至刚的宝物辅助逼毒…”

李香林看着楚云飞灰败的脸色,感受着他体内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气息,心脏如同被撕裂般剧痛。慌乱之中,她下意识地伸手探入怀中,想要拿出韩蝉所赠的玉扣——那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然而,手指触碰到的,除了冰冷的青铜匣(里面只剩下那份暗银箔血诏卷轴),怀中还有一个硬物,正散发着惊人的灼热!

她猛地将其掏出!

正是那枚韩蝉所赠、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青玉平安扣!

此刻,这枚玉扣正散发着温润的、如同实质的青色光芒!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股沛然的生机和暖意!更奇异的是,玉扣中央那原本浑然一体的翡翠色蕊心,此刻竟似冰雪消融般,缓缓流淌出一滴粘稠如蜜、闪烁着七彩琉璃光泽的液体!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令人精神一振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异香所至,连滴落的冰冷雨丝都仿佛带上了一丝暖意!

“这…这是…”苏清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滴液体,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玉髓琼浆!而且是精纯无比的玉髓精华!快!滴在他伤口上!快啊!”

李香林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将那滴散发着七彩霞光的玉髓琼浆,小心翼翼地滴在楚云飞后背那墨绿色的伤口之上!

嗤——!!! 如同滚油滴入寒冰!浓郁的青黑色毒气如同被点燃般,猛地从伤口处升腾而起!玉髓琼浆迅速渗透进去,所过之处,墨绿色的毒素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消退!一股磅礴的生命精气瞬间包裹住楚云飞的伤处,肉眼可见地,焦黑的皮肉开始恢复血色,断裂的细小血管开始弥合!

“呃…”昏迷中的楚云飞发出一声痛苦中带着解脱的呻吟,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焚天剑意仿佛受到这股生机的滋养,自行运转起来,吞噬着残余的毒素,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众人见状,无不松了口气。李香林紧紧握着那枚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的玉扣,感受着它温润的触感和残存的暖意。韩蝉…他到底是谁?这枚玉扣…又是何物?

就在这时!

巷口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狸猫踏过屋瓦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破旧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巷口阴影处。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李香林身上,压低声音快速说道:

“‘月光’照影,‘惊鸿’指路。玉娘命我引路,速随我来!此地不宜久留!暗处有‘影狼’的鼻子!”说完,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巷子另一头的黑暗中。

“是韩蝉的人!”莫问低声道。

李香林看了一眼怀中气息渐稳的楚云飞,又看了看手中温润的玉扣,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跟上!”

众人立刻抱起依旧昏迷的楚云飞,搀扶着伤者,跟着那矮小身影,在金陵城迷宫般漆黑湿冷的街巷中快速穿行。雨水打湿了衣衫,寒意刺骨,但李香林握着那枚温热的玉扣,心中却生出一丝微弱的暖意与希望。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矮小身影在一处极其不起眼、门楣上挂着半截褪色灯笼的小院后门处停下。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木牌,依稀可见“漱玉”二字。

矮小身影警惕地四下张望片刻,在门上以某种特定的节奏轻叩了三长两短。

吱呀一声,后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缝。

一个穿着素净青布衣裙、眉目温婉、气质娴静如同大家闺秀的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内。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一身狼狈、血迹斑斑的众人,最后落在李香林脸上和她手中那枚青玉平安扣上。

“故人之物…终见归处。”女子,正是玉娘。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诸位,请进。风雨将至,此间暂可栖身。”她侧身让开,露出门内幽暗却干燥温暖的空间。

李香林抱着楚云飞,一步踏入院中。就在她跨过门槛的瞬间,怀中的青铜匣内,那份暗银箔血诏卷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了一下!卷轴末端那如同被撕裂的残缺边缘,似乎在刚才的混乱冲击中,崩落了一小块极其微小的碎片!

借着院中灯笼微弱的光芒,李香林眼角余光瞥见,那碎片边缘,并非光滑的断口,而是极其精巧、如同某种精密钥匙齿牙般的微小凹凸!更令人心悸的是,碎片内部,隐约透出一抹凝固的血色琥珀般的光泽!

血诏卷轴的残缺处…竟暗藏玄机?!那缺失的部分…难道就是韩蝉和宋玉书口中的——“锁钥”?!

未完待续。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末世重生:我觉醒了双系统?最豪赘婿陆枫纪雪雨我在古代逃荒路上如鱼得水万界独尊玄天战尊傲气凌神教授家的小姑娘恶毒女配不按剧情走从火影开始卖罐子阴神司探登高者寡六零:老太搞事业,养崽崽日常相公失忆后,医妃带空间养崽穿书女配和未婚夫恋爱的甜甜日常官道之1976军阀:从县长开始征伐天下星际毛绒绒陆沉周若雪无删减完整版拜师九叔之我在民国当军阀小公爷,夫人带前世记忆重生救府末世金丝雀到年代文的摆烂人生带雨梨花祁同学,真的不继续追了吗重生四岁小玄师,别怪我无情以大针蜂开局的异世界宝可梦之漫威:搞笑角色摆烂日常超神:我真不想成神!快穿:我修仙回来了,渣渣速退恃娇宠宫廷双姝:权谋与情丝剑道初心女尊:当白切黑皇女遇上土匪郎君庶女发癫日常肖靖堂升职记窝囊女婿三年被瞧不起岳风柳萱崩坏:终末之诗变成动物后才知道摆烂有多香暗恋,你是我的遥不可及远古时代的悠闲生活叫你当炮灰,你转身毒翻全场?和死对头影帝穿越古代逃荒赢麻了斩神:转生黄泉,践行虚无之路!玄学大佬驾到,万千恶鬼瑟瑟发抖恶毒女配一心求死原神获得造物主系统的诸天之旅陶园田居,悠闲的山村生活修真需要高科技摸金校尉:大赦天下别人啃老我啃小,我的儿子是大佬国运:失忆的我要扮演张麒麟
墨坛书屋搜藏榜:萌宝被抛弃后:被全国兵哥哥宠哭养猪小能手穿七零首长见面要毁婚?后来被钓成翘嘴盗墓:开局探索金国大将军墓甜!漂亮军嫂海岛寻夫后被宠上天绝世邪神奥特:黑暗洛普斯的奇妙冒险!雷符当纸抽用,我还怕你红白撞煞吗?离婚当夜,被豪门继承人搂着亲王妃强势回归,被休摄政王追妻忙救命,霍爷的小傻妻野又撩我的老领导是李云龙天地道君要回家神豪系统之打造奢华娱乐帝国尸兄:从葫芦娃到尸皇仙子毋燥,我拚老命也要解你情毒在团内当团宠的一天我以前好像很厉害龙族:开局拐走夏弥自创超凡体系你好!亲爱的小狼!从开始的左道生涯[综]万界旅行社医妃入怀,王爷你就宠她吧八零偏执大佬的娇软白月光新时代的女奥特2被甩后,嫁给了他死对头蜡笔小新:我的校园青春仙路漫漫吾终将问鼎!悍姐好种田替嫁残疾大佬后他站起来了崩坏:带着女武神写二创盗墓同人之换个姿势穿小哥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正阳门下:东南亚之主魔道少主的我,功德成圣了靖康物语之塞北帝姬泪那夜后,糙汉霍总跪哄孕吐小甜妻春日云烟直男穿进ABO靠装A升级美貌呆萌女撩了臭屁腹黑影帝神起在风华我与你不止于此鬼灭:琉璃化雪安陵容重生之我一胎俩宝了大秦:开局炼制百万傀儡阴兵极品废柴召唤师萌娃分配主神解约回国后,归国爱豆的巅峰之路接受封印吧,仙子萌学园之复活之战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萌宠特攻开局绑定六道系统,雏田是我的了公子,陛下他又吃醋了重生汉灵帝:开局斩十常侍七零:洞房夜改嫁隔壁禁欲军少明末龙旗修仙炼妖记在漫威里的魔导士重回五百年前,我成了天下第一鼠鼠修仙:开局福地洞天种田发展娇妻玩得太花,我们离婚吧穿成猫后,和疯批顶A假结婚了快穿:系统不易,亲自卖艺都市妖皇:我的系统能百变重生三国:吕布,一戟破万法收获二十八臣子的我成为千古一帝救命!神说要与我共生玄幻召唤师,另类修行火影之山中同学的忍界生活让你带个差班,你全员本科了?全民转职:我是剑仙我和兄弟祸害大明快穿: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疯?人在泰罗,和光太郎称兄道弟佛子禁欲难攀?可他红眼喊我宝宝末日:重启修仙路尼巴鲁的猫谁说我只是剑修的?我是齐修啊全球军训:我开局激活军衔系统人性的那些事儿九域天棺综漫大佬看我剪的视频,打赏催更大秦,我,最尊太子,召唤不良人穿越后,全修真界都是她的忠犬!挣钱一本通未来武神:我练的是独孤九剑!我在东北当萨满的那些年长安香事:调香师的盛唐浮沉欢喜:做宋倩背后的男人,推风水轮流转,今生我为王知意的平淡生活都市无常令虐徒就变强,我抽出绝世女剑仙!没有迪迦的世界乱世求生录:我的三国星光织梦人穿书冤种暗卫,寿终正寝很难吗?我的医途,从复读开始明末,钢铁的洪流滚滚向前凤归沧海:卿与辰兮共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