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元春风度辽关,未央决策震瀛寰。
三路雄师分羽檄,一腔王怒扫凶顽。
铁骑踏破鲜卑胆,楼船撞碎辰韩奸。
岂容宵小窥汉土,直捣黄龙奏凯还。
肇元三年春,未央宫中的决策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化为汹涌的波涛,向着帝国的东北边疆扩散而去。严厉的国书已由快马信使携往辽东,而帝国的战争机器,则在皇帝刘禅与丞相诸葛亮的运筹下,更早一步地开始了高效而冷酷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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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郡,襄平城。征北将军、领朝鲜都护马岱接到长安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旨与丞相府兵符指令时,正值又一起鲜卑游骑袭扰候城县边境的军报送达。
“杀我边民十七人,掳走牛羊百余头,焚毁村落两处……”马岱面沉似水,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镇守边陲数十载,深知对这些如豺狼般的游牧部族,怀柔固不可少,但更需雷霆手段,使其知痛畏威。
“陛下圣明!丞相算无遗策!”他看完长安旨意,猛地一拍案几,“正是该如此!传令!”
麾下将领肃立听令。
“命裨将军李焕(原陷阵营都尉,东征后留驻辽东),率精骑两千,一人双马,携十日干粮及霹雳火球(小型化、适用于骑兵投掷的燃烧性火器),即刻出发!循敌军踪迹,追剿此股鲜卑匪类!务必全歼,擒其头目!若遇鲜卑部落,凡持兵械者,皆可视之为敌,但不得滥杀妇孺,亦不得过分追击深入其腹地,以击溃、震慑为主!”
“诺!”李焕抱拳领命,眼中闪过嗜战的兴奋。他本就是陷阵猛将,最擅此类奔袭突击。
“另,”马岱继续下令,“命长史筹备粮种五百石、粗帛千匹、食盐百斛。待李焕将军功成返回,即刻派遣使者,前往素利、弥加等稍显恭顺或未曾参与寇掠之部落,宣示陛下天恩,赐予这些物资,助其度过春荒。告知彼等,大汉天子怀柔远人,但决不容忍劫掠!恭顺者可得赏赐,犯境者必遭雷霆!”
“谨遵将令!”
李焕的出击迅如闪电。汉军精骑皆是百战锐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非那些临时纠合、只为抢掠的鲜卑游骑可比。不过三日,便在辽泽以西二百里处追上了正驱赶着抢来的牛羊、得意洋洋北返的鲜卑骑队。
战斗毫无悬念。汉军以鸳鸯阵小队为基本战术单元,远则劲弩齐射,近则长矛马刀劈刺,配合默契。李焕身先士卒,手持长槊,连挑数名鲜卑头目。鲜卑人猝不及防,加之抢掠所得拖慢了速度,顿时陷入混乱。汉军趁机发射霹雳火球,虽杀伤有限,但爆炸声与火光极大地惊骇了鲜卑人的马匹,使其阵型大乱。
不到一个时辰,这支约三百人的鲜卑骑队便被斩杀大半,剩余数十人溃散逃入茫茫草原。其头目,一名叫“泄归泥”的部落小帅,被李焕生擒。汉军伤亡仅十余人。
“将军,如何处置?”副将指着跪地求饶的泄归泥。
李焕冷笑一声:“依马将军令,悬首边塞,以儆效尤!将其首级,还有这些缴获的他们自己的战旗、兵器,一并送至候城县边境最显眼的高杆之上示众!让所有敢南窥的鲜卑人都看清楚,犯我大汉边境的下场!”
首级和战利品被迅速处理。李焕旋即率军凯旋,将泄归泥的残部俘虏押回襄平。
消息很快像风一样传遍草原。那些刚刚遭受损失、正为春荒发愁的部落,闻听汉军不仅凶狠反击,竟还主动赐下粮帛,顿时心思活络起来。素利部落率先派人至襄平,感激涕零地接受了赏赐,并信誓旦旦表示永为大汉藩篱,绝不敢犯边。其他一些中小部落纷纷效仿。而那几个遭受了打击的部落,则元气大伤,一时间风声鹤唳,再不敢轻易南下。马岱北线,暂告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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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安城外的灞上大营,战鼓隆隆,旌旗蔽日。第二路大军正在集结。
统帅乃卫将军赵广,这位年富力强、战功赫赫的帝国新一代名将,再次披甲执锐,目光如炬。他的副手,是两位虽年轻却已显露出非凡军事才华的将领——邓艾与钟会。
邓艾,字士载,如今已积功升至讨寇校尉,他依旧沉默寡言,但眼神更加深邃,对地图和地形有着近乎偏执的研究,此次被任命为前军指挥官。
钟会,字士季,已升至参军校尉,机敏善辩,谋略出众,负责军中参谋、文书及与后方协调事宜,深得赵广信赖。
此番出征的主力,是经过补充和休整的山地营一万人,以及作为攻坚尖刀的陷阵营两千人。山地营将士多来自益州、荆州山区,擅长山林作战,装备了大量强弩、短刃、攀爬工具及适应潮湿环境的皮甲。陷阵营则依旧是重甲锐士,负责关键时刻的破阵摧坚。
陛下的旨意无比明确:全歼辰韩斯卢部,擒杀首领金阏智及其主要党羽,彻底摧毁其军事力量和统治基础,另立亲汉首领,以极端手段震慑所有三韩部落及隔海倭人!
大军誓师出发,浩浩荡荡,经武关道,出荆州,计划乘船顺江东下,至广陵郡(今扬州)入海,由大汉水师船队接应,跨海直扑朝鲜半岛南端。这条路线虽绕远,但借助水路,可大大节省步兵长途跋涉的体力,并能达成战役的突然性。
船队航行于海上时,赵广与邓艾、钟会于旗舰舱室内反复推演战术。
“据陈沧情报,斯卢部核心聚居区位于洛东江支流一片河谷盆地,四周山林密布,其主寨‘金城’(虚构,非后世新罗金城)倚山而建,多以木石结构,颇为险峻。”邓艾指着粗糙的地图,声音平稳,“强攻难免伤亡。我军可分兵三路:”
“一路,由末将率领山地营主力五千,从正面逼近,吸引其注意力,伴作强攻。”
“二路,遣一偏将,率山地营三千,迂回至其侧后山林,寻找小路,奇袭其寨后或粮草囤积点。”
“三路,请钟参军率剩余两千山地营及所有陷阵营,携带攻城器械,秘密运动至另一侧翼待命。一旦前两路打响,或敌寨露出破绽,即刻以陷阵营为先锋,猛攻其最薄弱之处,一举破寨!”
钟会补充道:“将军,还需派小股精锐,携带强弩火药,提前潜入其周边要道,设伏阻击可能来自其他韩部(如伯济部)的援军,并截断金阏智逃亡路线。”
赵广听完,颔首认可:“士载之策甚妥,士季补充亦是关键。就依此而行。切记,陛下要的是犁庭扫穴,不留后患!此战,不必留情!”
“末将遵命!”邓艾、钟会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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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赵广出发的同时,第三路大军也从吴郡海盐港(今浙江海盐)启航。
统帅是横海将军陆抗,这位水战名将再次回到他熟悉的领域。副手为猛将丁奉(字承渊),原东吴旧将,科举之后更是屡立战功,以勇悍和水战经验丰富着称,被特意调来协助陆抗。
这支力量以大汉水师主力为主,包括“长安”号等巨型楼船五艘、大型艨艟斗舰二十艘、中型战船及运输船百余艘。船上载有水军士卒八千,以及用于登陆作战的精锐步卒五千。
他们的任务同样艰巨:
一是要控制海权: 彻底封锁朝鲜半岛南部海域,切断斯卢部与倭国尤其是伊都国、奴国的一切联系,并威慑所有三韩部落,使其不敢从海上支援斯卢部或与倭人勾结。
二是要登陆威慑: 视情况需要,在辰韩、马韩、弁韩海岸选择要点登陆,展示军力,支持赵陆军行动,并清剿可能存在的沿海倭人据点。
三是打通通道: 为未来可能向倭国方向的军事行动或外交行动奠定基础,建立前进基地。
陛下的意图很明确:陆抗这一路,是保障赵广行动成功的海上铁壁,也是将来帝国力量向更东方投射的关键支点。
陆抗与丁奉站在“长安”号舰桥上,望着眼前舳舻千里的庞大舰队,心中豪情万丈。
“承渊,此番跨海东征,非比寻常。海况复杂,敌情不明,倭人水军虽不及我,然其熟悉水文,善于小股袭扰,不可不防。”陆抗冷静地分析。
丁奉拱手,声如洪钟:“将军放心!末将已令各船加强警戒,多派小艇探查前方水文。倭奴若敢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正好试试咱们新改进的拍杆和船弩!”
陆抗点头:“好。传令各舰,保持队形,遇有可疑船只,先行警告,若不听从,可立即击沉!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海上通道安全,让赵将军的陆军无后顾之忧!”
风暴前夕
就在汉军三路大军分别扑向各自目标时,那封装着最后通牒的国书,也被快马送到了朝鲜都护府。马岱立刻选派了能言善辩、熟悉韩语的汉官为使,在一队精锐骑兵护卫下,前往斯卢部。
斯卢部金城,首领金阏智得知汉使到来,心中惴惴不安,但仍强作镇定,召集部中心腹商议。
汉使昂然入帐,并无太多礼节,直接展开国书,朗声宣读。帐中斯卢部贵族们听着那严厉的措辞、具体的罪状和最后期限,脸色越来越白,不少人额头沁出冷汗。
金阏智听完,面色变幻不定,强笑道:“上国天使息怒。袭击汉军之事,绝非我所为,定是他人栽赃!至于与倭人往来,不过是寻常贸易……”
汉使冷冷打断:“金首领!事实俱在,铁证如山!陛下天恩,给予尔等二十日期限,已是仁至义尽!莫要自误!是交出凶犯,自缚请罪,还是等待天兵降临,玉石俱焚,尔等好自为之!”说完,也不多言,拂袖而出,率护卫骑兵扬长而去。
帐内一片死寂。良久,一名长老颤声道:“首领……汉军……看来是动真格的了……我们……我们如何是好?”
另一名与倭人往来密切的武将却厉声道:“怕什么!汉军主力远在长安,劳师远征,能来多少?我们金城险固,山林密布,汉军来了也讨不了好!倭国伊都国主已承诺,若汉军来攻,他们会派兵船支援!”
金阏智眼神挣扎。他既有野心,又对汉军的雷霆手段心存恐惧。最终,侥幸心理和膨胀的野心占据了上风。他一拍桌子:“哼!汉人欺人太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若真敢来,就让他们尝尝我们斯卢勇士的厉害!立刻加强戒备,多派哨探!同时,再派快船去倭国,催促他们尽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