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拿起上面一份,封面上印着“‘姑苏取经人’小队专项任务成果反馈及嘉奖令”。
打开一看,里面是对他们小队在姑苏行动的详细评估和高度评价,以及对小队成员的嘉奖决定。
另一份文件,封面上写着“迦蓝同志入队归档材料”。
迦蓝看到,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林七夜将迦蓝的入队文件递给她:“恭喜,正式队员。”
迦蓝接过,点了点头,眼底有光芒闪动。
“勋章怎么发?”曹渊问道,他指的是小队其他成员的。
林七夜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枚勋章,又看了看文件里提及的其他几枚,沉吟片刻:“一个个送过去太麻烦了,我直接给他们寄快递吧,到付。”
曹渊嘴角抽了抽,这种事,也就林七夜干得出来。
林七夜翻看着嘉奖令,上面列出了小队所有核心成员的名字和对应的功绩。林七夜、曹渊、迦蓝、安卿鱼……他的目光扫过,忽然微微一顿。
“嗯?”他眉头微蹙,又仔细看了一遍名单,然后翻找了一下黑匣底部。
没有。
百里胖胖的入队文件……或者说,关于他在此次行动中的嘉奖令和勋章,竟然没有一起送过来。
一枚本该属于胖子的勋章,也空缺着。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林七夜的心头。
不,这不对劲。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叶梵。
“总司令?”林七夜划开接听,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骤然加剧。
电话那头,叶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沉稳:“七夜,百里涂明那小子的入队申请,有点问题。”
“问题?”林七夜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什么问题?我记得清清楚楚,申请报告是我和老曹、安卿鱼一起整理,亲手递交上去的。”
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胖子那家伙虽然嘴上不着调,但对加入“姑苏取经人”小队,比谁都上心。
“文件……缺失了一部分,或者说,被人为扣下了。”叶梵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具体原因我还在查。你那边,让他重新补一份申请上来。”
重新补一份?
林七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的问题是补申请吗?胖子人呢?他去广深给百里老爷子祝寿,按理说早该到了。
“我知道了,总司令。”他压下心头的焦躁。
电话挂断,房间内一片死寂。
迦蓝和曹渊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带着询问。
“胖子的入队文件出事了。”林七夜声音有些发冷,“而且,我联系不上他。”
他尝试拨打百里胖胖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无法接通。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蹿上天灵盖。百里家的浑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安卿鱼的实验怎么样了?”林七夜猛地抬头,看向窗外,目光锐利如刀,“我们必须尽快去一趟广深!”
广深市,高速路口。
夜色浓稠,空气湿热得能拧出水。
一辆厢式大货车在交警手电筒的光柱下缓缓停稳。司机是个精瘦的汉子,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他探出头,脸上堆着笑,手指间夹着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殷勤地递过去:“警官,这么晚了还辛苦啊,抽根烟?”
交警不耐烦地挥挥手,手电筒的光束在司机脸上晃了晃,又移向了紧闭的车厢:“少废话,打开!例行检查!”
“哎,好嘞好嘞!”司机忙不迭跳下车,小跑到车厢后门,动作略显慌张地拉开沉重的门栓。
“吱呀——”
一股浓烈刺鼻的骚臭味混合着猪粪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车厢内,密密麻麻挤满了肥头大耳的白条猪,哼哼唧唧,躁动不安。
交警被熏得连退两步,捂着鼻子,脸上写满了嫌恶:“搞什么玩意儿!一股猪屎味!赶紧关上,滚滚滚!”
“是是是!”司机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将车厢门“砰”地一声重新关紧锁好,迅速爬回驾驶室,一脚油门,货车轰鸣着汇入车流,朝着广深市区深处驶去。
没人注意到,在货车车厢顶部的边缘,几道模糊的粉笔印记,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货车驶出检查站约莫两公里,拐入一条僻静的辅路。
车厢顶部,一块不起眼的帆布被悄无声息地掀开。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如同卸货的肉球,异常灵敏地从狭小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正是百里胖胖。
他浑身湿透,衣服被汗水和污物浸染,散发着比车厢里的猪还冲的味儿。脸上、手臂上,道道擦伤和淤青,嘴角还带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他先是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没有追兵,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颠簸的车顶上,抹了把脸上的臭汗。
“妈的,差点憋死老子!”百里胖胖低声咒骂,声音沙哑。
为了躲过百里景那些天罗地网般的追捕,他不得不动用了压箱底的宝贝——一枚从某个倒霉蛋手里坑来的“空间道标粉笔”。这玩意儿能在短时间内标记一个移动物体,进行短距离的空间吸附。
他就这样把自己“贴”在了一辆随机挑选的运猪车顶上,在猪骚味和引擎的轰鸣声中,颠簸了整整六个小时,才从荒郊野岭狼狈不堪地潜入了广深市。
货车七拐八绕,最终在一个城中村附近停下卸货。
百里胖胖趁着夜色和混乱,敏捷地从车顶滑下,几个闪身便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巷弄阴影里,如同水珠融入大海。
半小时后,广深市边缘的一座荒僻小山丘上。
百里胖胖站在山顶,夜风吹拂着他汗湿的头发,带来一丝难得的凉爽。山下,是广深市璀璨的灯火,如同繁星坠落人间,喧嚣而繁华。
但他此刻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情。
那片灯火辉煌的城市,对他而言,是龙潭虎穴。
百里景,那个笑里藏刀的堂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爷爷的寿宴,恐怕已经成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必须找到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