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之意,这是要让范瑞雪走先进的路子。
“可以,如果朝代更替,自然我沈家也要做出改变。”沈之寿就这样答应了下来,“到时候我会把他们夫妇清出族谱,至于能不能给她单开一页,那就看你和她的本事了。”
司乡点头:“好,那就再加一条吧,若是朝代没换,我自行闭门为牢,三年不出。”
好家伙,她水灵灵的把自己的未来就交出去了。
一切交待完了,司乡揉了揉太阳穴,一次性说太多话有些累人啊。
歇息了一下,司乡起身冲范家两位老人行礼,“并非有意在此捣乱,实在是有些太巧了点,其中种种你们也听了一些,我再把情况讲一讲。”
“我当初因家中父母不贤去沈府为奴,后来得得益于主家仁慈,许我读书,所以沈爷算我半师。贵府小姐所读之书是我在沈家时所教,所以她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司乡道出前因后果,“虽然名份上是您家女婿的妾,但是我和他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也不存在什么私情什么的,所以他认不出我。”
“如今我把话说明,若是范家不信,可以当场请人验明正身,只希望过后不会因今日之事造成贵府不好影响。”
其实范家人不聋也不瞎,把前因后果听得明明白白的,也把那些惊世骇俗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话听得一字不漏。
所以范正庭也没打算深究,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了。”
“多谢贵府不罪之恩。”司乡躬身下拜,又去看沈之寿,“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上面的就该换人了,如果不是必须,建议您不要往京中走。”
沈之寿皱了皱眉,“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无可奉告。”司乡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真说了指不定这位就要先把她捆了请巫师来研究她了,“你爱听不听,我也不会劝你。”
沈之寿打量了她一会,笑了,指着自家孙女问,“别人你不管也就算了,她你总还是要管的,不然对不起她那名字吧。”
名怀清,字念月。
这名字压得司乡那躁动的心又安静了下来,对范瑞雪说:“我有种你和沈文韬给我生了一个孩子的感觉。”
范瑞雪抿着唇笑,“你可以不认。”
“算了算了,算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的,你约束好你丈夫不要回家乱逼逼就行。”司乡已经无所谓了,“那笔女子助学的钱,回头我弄好账户以后会寄给你的。”她算了一笔账,“如果顺利的话,每年能进去几千块,不过我会尽量多弄一些进去的。”
范瑞雪有些心动,“可这个事要过几年才会进行,你要现在就把钱给我吗?”
“对,过段时间我弄好了给你,最晚不晚于今年年底。”司乡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至于钱到你手上过后你如何管理那我是不管的。”
事情交待完了,司乡叫阿恒出来,“记住那个姐姐,回头账户弄好钱存好就给她。”
“哦。”阿恒应了,问,“姐姐,这个姐姐是你教我之前的那个人对吧,那我是不是要叫她师姐?”
司乡想了一下,“不必,你们各是各的。”又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你可以让着她一点,我说的不是把你手上的生意全给她,而是你们遇上的时候你照应她吃好用好,这样就可以了。”
事情说完了,该告辞了。
“柳老,颜老,一起出去么?”司乡还欠柳老一个交待,“我先前备了一点东西,顺便去取了吧。”
柳老有些不想理他,只是又有些问题实在是不问难受。
“哼。”柳老起身冲着范家两位上年纪的拱了拱手,“这人是我带来的,也怪我识人不明,以致生出这一场闹剧来,还望见谅,改日我再上门赔罪。”说完起身走了。
出了范家,几人上了君家的马车,车夫问去哪里。
“去我们往的客栈吧。”司乡说,“然后劳您等我们一下。”
等到了地方,阿恒陪着柳老颜老先去房间,司乡去和伙计交待泡茶上去。
“阿恒,你老实说你先前知不知道他是个女子?”柳复传进屋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知道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性别一事上你们瞒得我滴水不漏啊。”
阿恒下意识的要去看他姐,又发现他姐还没来,就认了,“知道啊,本来打算告诉您 的,怕吓着你老人家就没有说。”又说,“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从来不在您面前喝酒,也从来不和你们一起去澡堂。”
阿恒底气没那么足的为姐姐辩解:“我姐姐除了不是个男人,其他都是真的啦,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她计较了嘛。”
说得轻巧,换了谁被人这样欺骗也不会愿意轻易原谅的。
哪怕已经听完有一会儿了,柳复传仍旧觉得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些消息。
今天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
司乡上楼来了,她见状就知道什么情况,心中有愧,也知道事情终究是她做得不地道,一上来就直接认错:“柳老,我知道我骗人是不好的,我骗谁也不该骗你,只是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柳复传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相反他对小辈还很宽容,只是他对于司乡实这一出实在不是知该如何是好,故而半天不肯说话。
司乡心里也没底,咬咬牙跑到角落去,跪着了,只跪着,不说话。
“你们这也没必要啊。”颜建明已经回过神了,“一个不说话一个跪,这到底是弄给谁看啊。”又叫阿恒,“去把你哥,不对,把你姐拉起来,她那样跪着,不是逼着我亲家连气都不能生了吗。”
这样一说司乡就不好再跪了,她又回去坐着,只叫一声柳老,别的不敢说。
“你到底什么时候盯上我的?”柳复传的语气里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图的什么?”
司乡小声说:“当初在衡阳县城里买了您的梅花就对您有印象了,后来城外遇到实属巧合。”又说,“我当初在沈家,奉命给做错事的一位姨娘送药,后来那位姨娘的孩子回来,虽然另有他人认罪,但是他仍然不肯放过我。”
司乡把沈家那点破事拌了个干净,“加上当时沈老太爷正为早年间就存在的私生子之事与长子闹不愉快,我遭了池鱼之殃,数次险死还生。”
“先是落水失去生育能力,后来又有毒打,大夫说是至少要服药数年。”
提起当年事,尽是心酸事。
“当时我奉的是沈老爷的命,所以老太爷为了缓和嫡出长子和庶出外室子的关系讨要我去给外室子做妾,被拒。后来沈老爷欲叫我去给沈文韬,也就是范家女婿做妾,我不肯,所以求死。”
司乡没哭,只是声音不自觉的带起了沙哑,“沈老爷给了我一剂毒药,我本该速死,只是老太爷不信,一番毒打之下我重伤垂死时被扔到了乱葬岗,后来要不是阿恒和他爷爷恰好在那里,我只怕已经被野狗分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