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乡做梦也想不到,她在金顺源的第一个生意是在那个一言难尽的潘老板身上来的。
所以当她被人从仓库里叫出去,看着面前的陈老板和潘老板的管家的时候,是懵了一下的。
“你们说潘老板专门说的叫来我这里买。”司乡再次跟他们确认着,“单子有吧?我看看我这里有没有。”
陈老板把单子给他,笑着说道:“不单单是叫从你这儿办东西,还有你之前救无凤姑娘花的钱,也加倍还给你,潘老板恐你不肯说到底花了多少,叫我拿了一千块的支票给你呢。”
司乡微微张着嘴,到底没说什么,看着那上头的东西大致算下来也要几千之数,就说:“你这些东西全加上大概要七八千,我们是一口价,你们是第一位客人,价钱上不太好让,你看我给另外送点儿东西可行?”
陈老板:“你看着安排就行。”
“那两位上楼去坐吧,价钱其实我们已经标好了,绝对是童叟无欺的。”司乡去叫其他人,“小王,你去仓库跟颜先生、谈公子他们说一声,有客人到,我不过去了,另外叫几个人来帮忙,再叫一个账房先生过来。”
一通吩咐完,司乡领着人上楼去,问他们,“坐雅间还是坐外面?坐沙发还是坐木头椅子?”
“都行。”陈老板四下看着,“什么时候开业,我从楼下看上来,只觉得你们东西有些多。”
司乡说了句稍等就去取了几本册子来,“这个您看看,我们东西都有清单,楼下的实在太多,楼上的贵些,我们专门做了带照片的册子。”
叫的账房和伙计很快都到了位,小谈和颜四他们也来了,连带着那个郑七也跟了上来。
司乡把采买的单子拿给小谈,“我想开业第一单不好让利,但是人家特地来照应我们生意,我们也该表示一下。”
“颜四哥定吧。”小谈看了采购的单子也是很满意了,“我还约了供果子的人见面,他们快到了,郑管事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一个哥,一个管事,分得很清。
郑七脸上的笑差点继续不下去,也不能反驳,跟着进去了。
“小五你去取两块男用的机械手表来。”颜四还是有分寸的,“另外去取两盒女眷用的口红盒子来。”
伙计应声去了。
颜四对着小司说:“等下还有个洋人送几台夏日用的风扇,要插电的那种,他们怕不行,你得看一看。”然后问陈老板,“我带你们逛逛这里吧,这里还是有些大。”
一圈下来,陈老板满眼都是佩服,由衷的竖了大拇指。
“颜老板年轻有为啊。”陈老板这夸奖一点都没有水分,“这魄力这手笔,当真是叫人佩服。”
颜四不居功,“铺子是谈晓星谈大人家的公子和君无忧老板的弟弟还有刚刚那位小司兄弟一起开的,我是在这边养病无事过来看看。”
一番介绍,无形中就把铺子的后台摆了出来。
正说着,楼下又上来几个人,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看其衣着也不像是简单人。
其中一个老者一上来就直接冲着小司招手,“小司,我这几个老伙计无事,你带我们逛逛。”
“就来。”司乡对陈老板说,“您恕罪,我去带一带那几位老人家。”
说话的老人当然是柳老,另外的几个是他的朋友。
司乡笑吟吟的跟他们打了招呼,问:“咱们先看看还是先喝点茶歇一歇?”
“歇一会儿吧,我上了岁数,今天这一趟把我走累了。”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说,“小柳啊,你知道这么齐全的地方也不跟我说,显得你能了是吧。”
柳复传大笑:“老哥哥,莫生气,人家还没开始,这是谈晓星他儿子和君集文那小儿子一起弄的,你要骂也是骂他们俩,都不告诉我们。”
几人说说笑笑,进了雅间喝茶去了。
陈老板心里又是一惊,那几个老头子看起来就是不普通人,听起来也是出仕的,看样子这里的情况也要回去说一说了。
真是好一通忙活。
等司乡把那些老者送走,嗓子已经说哑了,出去问了下,陈老板和潘家的管家已经走了,电风扇颜四去看了,谈夜声的水果也谈得差不多了。
总算是能歇一下,司乡推开休息室的门,哑着嗓子冲小谈说,“劳驾给我弄点儿水。”
“累了?”谈夜声把水倒好,“歇一歇吧,等会儿含一颗话梅在嘴里吧,生津止渴。”
司乡只喝水,不吭声,她得歇一歇。
“只是你的事情还没完。”谈夜声拿过一张红色封面的帖子来,“潘大寿的,叫你明天晚上去沉香里吃他的喜酒。”
司乡懵逼了,眼神有些迷茫,“他的喜酒?他要在青楼娶个姑娘?”
简直闻所未闻。
“没错,姑娘叫无凤。”谈夜声早就看过了那个帖子,“不过你最好还是去,他花钱一向大方,又常在烟花地大把撒钱,今天买的那些就是给这个无凤姑娘做名声的。不止是你,还有颜四哥也收到了帖子。”
司乡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新娘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新娘子不是叫无凤吗?这是花名?那她本名叫什么?”谈夜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司乡:“宋平浪。”
“你说什么?”谈夜声眼睛都睁大了,“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也是宋平浪。
司乡:“你再给我倒点水吧,说来话长,今天要不是太忙,我早上就和你说了。”
于是把昨夜硬被人拉着演戏的事情说了。
谈夜声只觉得头顶如马儿跑过,震得轰轰的。
“不敢相信吗?离谱吧。”司乡也觉得离谱,“你知道我昨天配合她演戏的时候什么心情么?”
谈夜声拿着那请帖看了两眼,笑了,“去吧,带上我一起,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她。”
这还是不敢相信了。
司乡觉得不妥,“你一个官家公子去参加他一个商人的闹剧,不好吧?”
“你不说他怎么知道。”谈夜声摸着下巴,“真要有什么事,我去了还能保护你一下,难道你忘了她的剑有多快?”
司乡后背发凉,“那你去,我是真怕她,也不知道她这次想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