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青城风云 第三章：夜袭机厂，拳镇黑煞
青城西郊，废弃的第三机械厂如同一个匍匐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残骸。锈迹斑斑的厂门半歪斜地挂着，铁皮围墙上布满了破洞和斑驳的油漆广告。厂区内，杂草丛生，没过人膝，几栋高大的厂房黑影幢幢，窗户大多破碎，像是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闯入者。寒风穿过空旷的车间和断裂的管道，发出呜呜的怪响，更添几分阴森。
夜色浓稠如墨，仅有天边一弯冷月洒下清辉，勉强勾勒出这片工业废墟的轮廓。
林夜、秦守义、张浩三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厂区外围的阴影中。他们换上了深色的便装，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府主，根据那人的记忆，刘莽和他大部分核心弟子，应该就在主厂房里。”秦守义压低声音，指向厂区深处那栋最高大、如同城堡般的建筑。他突破化劲后，感知更加敏锐，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主厂房内汇聚着不下二十道气息，其中一道尤为雄浑暴戾，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炭火，正是黑煞手刘莽！
“嗯。”林夜微微颔首，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厂区。主厂房内的情况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刘莽，一个身材矮壮、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厂房中央一张破旧的太师椅上，周身散发着暗劲巅峰的强悍气息，双手漆黑如墨，显然黑煞手已练到极高境界。他身旁围着十几名弟子，个个太阳穴高鼓，眼神精悍，最弱的也有明劲初期，其中两人更是达到了暗劲层次。厂房四周还散布着一些持着棍棒、甚至土制火器的外围喽啰。
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足以在青城地下世界称霸一方。
“秦老，你负责清理外围杂鱼，封锁出口，防止有人逃脱。张浩，你跟紧我，那几个暗劲以下的弟子，交给你练手。”林夜迅速分配任务，语气平静，仿佛不是去进行一场凶险的突袭，而是去进行一场早已预演好的行动。
“是，府主\/夜帝！”秦守义和张浩低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战意。秦守义突破后正需实战稳固境界，张浩更是渴望检验西域归来后的成长。
“行动。”
林夜话音落下，三人身影同时动了！
秦守义如同融入夜色的清风，脚尖在杂草上轻轻一点，便已飘出数丈，他的目标明确——厂房侧门和后窗等可能的逃生路线。他双手虚按，太极劲力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如同布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凡是试图靠近这些出口的喽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股柔韧而磅礴的劲力震晕过去，软倒在地。
张浩则如同出闸的猛虎，低吼一声，体内《战血沸》功法轰然运转，皮肤表面泛起赤芒，如同覆盖了一层流动的岩浆。他不再掩饰身形，如同蛮牛冲撞般，直接冲向主厂房那扇虚掩的、布满铁锈的大门！
“什么人？！”
“敌袭！”
厂房外的两个放哨的明劲弟子刚刚发现一道赤色身影狂猛冲来，还没来得及发出完整的警报，张浩已经如同旋风般冲到近前！
“给老子滚开！”张浩双拳齐出，赤色拳劲如同两道咆哮的火龙，带着灼热的气浪，悍然轰向两人！
那两人仓促间举臂格挡，只听“咔嚓”两声脆响，他们的手臂如同枯枝般被轻易砸断！狂暴的拳劲透体而入，两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厚厚的砖墙上，口喷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轰隆！”
张浩去势不减，一脚狠狠踹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那扇沉重的铁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轴断裂，整扇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般，向内轰然倒塌，溅起漫天灰尘！
巨大的声响彻底惊动了厂房内的所有人！
“谁？！”端坐太师椅上的刘莽猛地睁开双眼，精光爆射，霍然起身！他身边的弟子们也纷纷抽出兵器，或是摆开拳架，如临大敌地看向门口烟尘弥漫处。
烟尘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入。正是林夜。他步伐从容，仿佛漫步自家庭院，身上甚至没有散发出多么强大的气息，但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扫过众人，却让所有接触到这目光的人，心中莫名一寒。
张浩如同护法金刚，紧跟在林夜身后，赤芒缭绕，战意滔天，死死锁定着刘莽身旁那两名暗劲弟子。
“秦守义？！还有你……那个学生？！”刘莽目光瞬间锁定林夜，他认出了这个资料上显示只是普通高中生的目标，但此刻，这个学生给他的感觉，却远比旁边那个刚刚突破化劲的秦守义（他感知到了秦守义在外围动手的气息）更加危险！“我派去的人呢？”
“死了。”林夜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刘莽眼角剧烈抽搐一下，一股暴戾的杀意瞬间充斥胸膛：“好！好！好！没想到我刘莽终日打雁，今日竟被雁啄了眼！不管你们有什么奇遇，今天，都得给我留在这里！给我上！杀了他们！”
他厉喝一声，自己却并未第一时间动手，而是死死盯着林夜，似乎在判断深浅。
“杀！”
那两名暗劲弟子对视一眼，虽然对林夜有些忌惮，但对刚刚突破、气息似乎还不算特别稳固的秦守义（他们感知错误，将林夜的平淡当成了弱，将秦守义刚突破尚未完全收敛的锋芒当成了不稳），以及只有明劲巅峰（张浩）的对手，他们还是有信心的。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头猎豹般扑出！一人使鹰爪功，指风凌厉，直抓林夜咽喉！另一人使八卦掌，步伐灵活，掌影翻飞，拍向林夜周身要害！
而其他十几名明劲弟子，则在一名暗劲弟子的带领下，蜂拥着冲向张浩，试图以人多势众将其淹没。
面对两名暗劲武者的围攻，林夜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手都没抬一下。
就在那凌厉的鹰爪即将触及他皮肤的刹那，就在那翻飞的掌影即将印在他身上的瞬间——
林夜动了！或者说，他身前的空间，动了！
【空间锚定·凝滞】！
专家级的空间掌控力被他运用到极致！以他为中心，方圆三米内的空间，仿佛瞬间被投入了无形的高强度粘合剂！那两名暗劲弟子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如同陷入了泥沼沼泽！他们凌厉的爪风、翻飞的掌影，速度骤然下降了十倍不止！脸上的狰狞表情、眼中的惊骇之色，都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清晰地凝固在脸上！
这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诡异现象，让两人魂飞魄散！他们拼命催动内力，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束缚，却感觉周身空气沉重如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而林夜，就在这片凝滞的空间中，如同闲庭信步。他侧身，让过那缓慢抓来的鹰爪；他抬手，轻轻拨开那缓慢拍来的八卦掌。然后，他并指如剑，混沌色的灵力在指尖吞吐，分别点向两人的丹田气海。
“噗！噗！”
两声轻响，如同戳破了两个装满水的气球。那两名暗劲弟子浑身剧震，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们苦修多年的内力如同泄闸的洪水，从被点破的丹田处疯狂外泄，瞬间修为尽废！两人软软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外人看来，就是那两名凶神恶煞的暗劲高手扑到林夜面前，然后动作突然变得极其缓慢、滑稽，接着就被林夜随手两指点倒，废掉了武功！
诡异！强大！深不可测！
正准备冲向张浩的那些明劲弟子们，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冲势瞬间僵住，脸上充满了惊恐和茫然。他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位强大的师叔（兄），在一个照面间就莫名其妙地废了！
张浩那边，战斗则更加直接和血腥。他如同虎入羊群，赤色拳劲纵横捭阖，每一拳都势大力沉，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和凄厉的惨叫。那些明劲弟子根本无人是他一合之敌，往往拳劲尚未及体，那灼热狂暴的气息就已经让他们气血翻腾，动作变形。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有五六人被他轰飞出去，非死即残！
“废物！都是废物！”刘莽看得目眦欲裂，他终于意识到，最大的威胁，始终是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学生！那诡异莫测的手段，让他心底发寒。但他毕竟是称霸一方的枭雄，凶性被彻底激发！
“小杂种！给我死来！黑煞摧心掌！”
刘莽怒吼一声，不再犹豫，体内暗劲巅峰的内力轰然爆发！他整个人如同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瞬间跨越十余米的距离，双掌变得漆黑如墨，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腐蚀性的腥臭气息！掌风凌厉无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被剧毒腐蚀！这是他压箱底的绝学，蕴含剧毒暗劲，中者顷刻间心脉碎裂而亡！
面对这凶名赫赫的黑煞摧心掌，林夜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认真的神色。他并未动用空间能力，也没有取出东皇钟碎片，而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
是时候检验一下，西域归来后，自身纯粹的武道实力了！
他体内《源初练气法》全力运转，小世界的力量加持己身，金鸣反馈的庚金锐气融入拳锋，甚至还有一丝对空间压缩的感悟蕴含其中！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拳头周围的空气却微微扭曲，仿佛承受不住那极致凝聚的力量！
“轰！”
拳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如同两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悍然对撞！
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将地面的灰尘杂草尽数掀起，离得近的几个明劲弟子更是被这股气浪掀得人仰马翻！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刘莽脸上的狰狞和自信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双掌仿佛不是打在血肉之躯上，而是撞上了一座无可撼动的钢铁山峰！那凝聚了他毕生功力的黑煞摧心掌劲，在对方那凝练到恐怖的拳力面前，如同冰雪遇阳，瞬间崩溃、瓦解！紧接着，一股霸道无匹、带着撕裂特性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悍然涌入！
“啊——！”刘莽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双臂骨骼寸寸断裂，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方厂房的钢铁支架上，将那粗壮的钢架都撞得微微弯曲！他口中鲜血狂喷，其中甚至夹杂着内脏的碎片，重重摔落在地，挣扎了几下，便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一拳！仅仅一拳！暗劲巅峰、凶名赫赫的黑煞手刘莽，毙命！
整个主厂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张浩拳拳到肉的闷响和零星残余弟子的哀嚎。
那些还站着的刘莽弟子，看着如同战神般屹立、一拳轰杀他们师父的林夜，再看看如同砍瓜切菜般收拾他们同门的张浩，以及不知何时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气息渊渟岳峙的秦守义，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哐当！”“哐当！”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兵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接连响起，剩余的人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饶命！大侠饶命啊！”
“我们愿意归顺！求夜帝饶我们一命！”
林夜看也没看那些跪地求饶的杂鱼，他的目光落在气息奄奄的刘莽尸体上，又扫过一片狼藉的厂房。
青城地下世界的一颗毒瘤，今夜，被他亲手拔除。
而“夜帝”之名，注定将从今夜开始，真正响彻青城的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