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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南关前的黄沙被战火熏得发黑,两军阵列间空出丈余空地,玄甲的萧策与银甲的赵玥遥遥相对,兵刃尚未交锋,气场已在沙尘中碰撞。萧策手提三十七斤玄铁重枪,枪尖斜戳地面,激起细碎沙粒,银甲肩甲还凝着昨夜突袭的血渍,咧嘴一笑时露出两排白牙,语气带着沙场少年的悍勇:“贤王赵玥,敢与本少主一对一见个高低吗?”

赵玥勒马上前,凤翅戟横于胸前,月牙刃在烈阳下泛着冷光,声线沉稳如铁:“正想领教岭南军的枪法。”

话音未落,萧策猛地催马,玄铁重枪如黑龙摆尾,带着呼啸劲风直刺赵玥心口,枪尖划破空气的锐响刺耳。赵玥旋身闪避,凤翅戟顺势上挑,“铛”的一声巨响,火星溅落在两人甲胄上,赵玥双臂发麻,竟被这力道震得后退半步——传闻萧策自幼随军厮杀,枪法里全是不要命的狠劲,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两人立马缠斗起来,枪戟碰撞的脆响震得周遭旌旗猎猎狂舞。萧策的枪法大开大合,重枪横扫时能劈开迎面而来的箭雨,直刺时如惊雷破阵,每一击都带着尸山血海里练出的狠厉;赵玥的戟法则沉稳刁钻,凤翅刃时而勾锁枪杆,时而斜劈要害,防守得密不透风,偶尔反击也精准狠辣。

鏖战近一个时辰,赵玥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马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镇守北境多年,同辈中鲜有对手,可萧策的力道远超预期,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手臂发麻,呼吸渐渐粗重,原本稳如磐石的步伐也悄然慢了半拍。萧策瞧出破绽,重枪突然下沉,枪杆带着劲风砸向赵玥膝盖,赵玥仓促旋身闪避,却没留意后背空门——萧策顺势挺枪,枪尖堪堪擦过他的银甲护心镜,带出一串火星。

“分心了!”萧策的喝声伴着枪风传来。

赵玥心头一凛,正欲回防,却觉胸口发闷,手臂抬起时竟微微发颤。他咬紧牙关,凤翅戟猛地翻转,借着萧策刺枪的力道旋身,月牙刃精准勾住重枪枪杆,同时戟尖如毒蛇出洞直逼对方咽喉,试图用险招扳回劣势。可这招耗力过巨,他旋身落地时,左脚靴底碾过沙尘的痕迹比之前浅了半分,身形晃了晃才稳住。

城头之上,赵烈扶着城垛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看清了皇孙喉间起伏的喘息,看清了他手臂的微颤,更看清了萧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再打下去,玥儿必受重伤!“来人!”赵烈的声音嘶哑却急促,“鸣金收兵!快接应贤王回城!”

黄铜金锣的“哐哐”声瞬间穿透厮杀声,萧策的重枪已逼近赵玥咽喉半寸,闻声猛地收势,枪尖堪堪停在对方甲胄前,带起的劲风扫得赵玥额前发丝乱舞。“王爷,承让了。”萧策挑眉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张扬。

赵玥撑着凤翅戟勉强站直,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眼底仍有未散的战意:“改日再决胜负。”禁军早已疾步冲出阵列,护着他转身退回内城,赵烈望着皇孙踉跄的背影,眉头拧成了死结。

次日天未亮,岭南军阵前突然响起震天号角。萧焕立马于将旗之下,银甲染满霜露,佩剑直指内城城头,声如惊雷:“全军听令!云梯营架梯,弓弩手压制,攻城锤撞门——今日起,日夜轮攻,不破外城不休!”

号角声中,岭南军如潮水般涌向黔南关外城。云梯被抬至城墙下,士兵们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攀爬,城头守军扔下滚石火油,惨叫声此起彼伏,玄色军服的士兵不断从云梯上坠落,摔在护城河里溅起暗红水花;弓弩手在阵前列队,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城头,压制得守军抬不起头;八牛弩轰击着城墙,每一次撞击都让城砖簌簌发抖,尘土漫天飞扬。

赵烈亲自坐镇城头,挥舞着断剑指挥:“滚石往下砸!火油对准云梯!绝不能让他们爬上来!”守军们忍着饥饿与疲惫,拼尽全力防守,灰色号衣的士兵倒下一批,又有一批补上来,城砖上的血渍越积越厚,渐渐凝成黑褐色。

三天三夜的厮杀从未停歇,黔南关的日光被硝烟染成昏黄。第三日黄昏,一声惊天巨响划破战场——外城东南角的城砖在八牛弩的连续轰击下轰然坍塌,缺口迅速扩大至丈余,岭南军士兵如潮水般从缺口涌入,与守军展开近身厮杀。

“报——王爷!外城东南角塌了!”亲兵浑身是伤,踉跄着跪在赵烈面前,声音嘶哑,“云梯营突破西南角,弓弩手伤亡殆尽,我们守不住了!”

赵烈扶着布满箭孔的城垛,看着缺口处涌入的玄色人影,浑浊的眼眸里满是绝望。他扫过身边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士兵,有的饿得站都站不稳,有的断了手臂仍在挥舞兵器,再看远处岭南军阵前,萧焕依旧挺拔如松,后续兵力源源不断——外城已破,再拼下去就是白白送死。

“传我将令!”赵烈猛地咳嗽一声,喉间溢出血丝,却依旧声音决绝,“所有外城守军立即退守内城!拆了连接内城的吊桥,加固城门,搬上所有滚石火油!从今日起,死守内城,死活不再出战!”

亲兵领命而去,城头上的守军开始有序撤退,互相搀扶着涌向内城城门。内城之中,士兵们正合力撬动沉重的原木横亘在城门后,用铁栓死死固定;伤兵们忍着剧痛搬运磨盘大的滚石,在城头堆叠成防御墙;火油营的士兵将一桶桶火油搬至箭楼,随时准备点燃投掷;负责壕沟的士兵砍断吊桥锁链,“哐当”一声,吊桥坠入壕沟,三道壕沟瞬间成了内城前的天然屏障。

赵烈拄着断剑站在内城城头,看着外城缺口处越来越多的岭南军,看着地上层层叠叠的尸骸,苍老的背影在硝烟中愈发佝偻,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外城的厮杀声渐渐平息,萧焕立马于外城残破的城门处,银甲被血污浸透,目光锐利地望向内城,沉声道:“传令各营,原地休整,明日再议攻内城之事。”

萧策提着染血的玄铁重枪,站在坍塌的城墙缺口处,看着内城紧闭的城门和升起的守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外城已破,黔南关的真正较量,才刚刚开始。

外城残破的城门下,萧焕立马而立,银甲上的血污被夜风凝结成暗褐色,目光如鹰隼般扫向内城城头。内城城门紧闭,吊桥早已坠入壕沟,守军只在箭楼后偶尔探出脑袋,连零星的反击都没有——这反常的防守姿态,让萧焕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主帅,”身旁亲兵低声禀报,“方才抓获的内城逃兵招供,黔南关外城失守后,内城粮草只够支撑十日,伤兵无药可治,每日都有不少人饿死、病死。”

萧焕摩挲着腰间剑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烈这老狐狸,退守内城死活不出战,分明是想拖延时间,等着应天府的援军送粮来。”他抬眼望向应天府的方向,语气笃定,“黔南关是南境门户,赵珩绝不会坐视不理,援军不出一月必到。”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士兵的欢笑声。萧焕回头,只见岭南军的营寨里,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有的撕开印着陌生文字的包装,咬着压缩饼干发出清脆声响;有的正用铁碗冲泡着袋装面饼,浓郁的香气漫过营寨,连远处的哨兵都能闻到;伤兵营里,军医正用玻璃瓶里的白色药膏涂抹士兵的伤口,原本需要躺半月的箭伤,三五日便能下地,片状的消炎药更是让感染率骤降。

这些都是萧焕斥重金从沈砚处购得的物资,不用生火做饭,开水一冲就能果腹,药品更是见效奇快。岭南军虽折损七成兵力,却靠着这些补给快速恢复元气,士兵们个个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全然不惧这场消耗战。

“传我将令!”萧焕转身,声音沉如惊雷,“每日派三股小股兵力,轮流佯攻内城东西北三门,用箭矢和火油骚扰,不让赵烈的人有片刻休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士兵,补充道,“再派斥候紧盯应天府方向,一旦发现援军动向,立刻回报!我们要在援军抵达前,耗光内城最后一丝粮草和士气!”

亲兵领命而去,号角声在夜色中响起,岭南军的火把沿着内城城墙移动,箭矢时不时射向城头,惊得守军一阵慌乱。内城之上,赵烈看着城外晃动的火光,听着士兵们压抑的咳嗽声,浑浊的眼眸里满是焦虑——他能撑到援军来吗?没人知道答案,只知道内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饥饿和恐惧蚕食。

应天府的秋阳透过奉天殿格窗,金砖地面上的光影却透着几分沉郁。赵珩捏着黔南关的加急文书,指节泛白,正欲开口下旨,阶下突然冲出一道身影,户部尚书周廉扑倒在地,花白的胡须颤抖着:“陛下三思!万万不可啊!”

“放肆!”赵珩眉头一拧,龙袍扫过案几,奏折散落一地,“周廉,你敢阻朕旨意?”

周廉额头抵着金砖,声音带着哭腔:“陛下,非臣敢阻!而是应天府粮库早已空虚!如今库中只剩二十万石粮食,既要供应京畿十万禁军,又要赈济城郊受洪涝的百姓,若再抽调十万石驰援黔南关,不出一月,京畿必生饥荒!”他抬起头,老泪纵横,双手高高举起一本账册,“这是昨夜清点的粮库账目,陛下请看,粮袋都已见底,不少粮囤是空的啊!”

殿内文武百官皆面露惊惧,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谁都清楚粮库紧张,却没人敢在皇帝盛怒时开口。

可赵珩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猛地踹翻案几,鎏金茶杯摔在地上碎裂:“黔南关是南境门户!皇叔若败,岭南军直捣应天府,到时候别说粮库,整个大衍都没了!”他目光扫过阶下,眼神狠厉如刀,“朕不管粮库有多少,十万石粮食,三日内必须凑齐!不够就从官宦世家的粮仓里征调!英国公府、卫国公府、礼部尚书府……哪家敢推诿,就以通敌论处,抄家充公!”

周廉浑身一僵,嘴唇哆嗦着还想再劝,却被赵珩冰冷的眼神逼得喉头一哽——他太清楚这位皇帝的性子,刚愎自用,不计后果,当年为扩建章台宫,不顾黄河决堤的灾情横征暴敛,如今更是为救皇叔,要掏空京畿的根基。

旨意一下,应天府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户部差役带着禁军,手持皇帝的金牌,挨家挨户踹开官宦世家的粮仓大门。英国公府内,白发苍苍的英国公拦在粮囤前,气得浑身发抖:“陛下疯了吗?我府中粮库是为供养族中子弟与家丁所用,强行征调,难道要让我英家上下饿死?”

领头的差役面无表情,亮出腰间金牌:“国公爷,陛下有旨,谁敢推诿,以通敌论处。您若再阻拦,休怪我们动手!”话音未落,禁军便上前推开英国公,粗鲁地搬起粮袋,粮食洒了一地,英国公看着被搜刮一空的粮仓,捂着胸口跌坐在地,老泪纵横:“大衍要完了……要完了啊……”

卫国公府、礼部尚书府亦是如此,哭喊声、争执声日夜不绝。有的世家偷偷藏起部分粮食,被禁军搜出后,男丁被押解游街,女眷则吓得瑟瑟发抖。城郊百姓看着差役们搬运粮食的车队,脸上满是恐慌——官宦世家都被征粮,他们这些本就受洪涝影响的百姓,后续的赈济粮怕是彻底没了指望。

深夜,周廉独自来到皇家粮库。月光下,空荡荡的粮仓透着寒意,地面散落着几粒发霉的稻谷。他抚摸着冰冷的粮囤壁,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满是绝望:“一月……最多一月,京畿就会断粮。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流民四起,再加上禁军因缺粮生乱,内忧外患之下,大衍的江山,怎么撑得住啊……”

他想起白天英国公跌坐在地的模样,想起百姓眼中的恐慌,想起皇帝那道不计后果的旨意,只觉得心口发闷,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嘴角竟溢出一丝血迹。“陛下……您这是在亲手挖大衍的根基啊……”周廉望着夜空,月色惨淡,如同大衍王朝的未来。

第三日清晨,南门外,顾安立马于阵前,身后是五万大军与绵延数里的粮车。粮袋上还沾着世家粮仓的尘土,有的甚至印着各家的族徽。他望着城中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征粮的动静太大,京畿的安稳已被打破,这趟驰援,或许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随即他拔出佩刀直指南方:“出发!”

号角声中,大军疾驰而去。而奉天殿内,赵珩看着窗外远去的军影,手指敲击着龙椅扶手,毫无所觉——他为救黔南关赌上了京畿的安稳,这道旨意不仅掏空了粮库,更寒了官宦世家的心,也让百姓对王朝失去了信任,一颗致命的种子,已在大衍的土地上悄然生根。

黔南关内城的临时王府营帐,是用破旧的木板和帆布搭成的,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卷得案上的烛火不停摇晃。帐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与霉味,几名身着锦袍(虽已沾了尘土,却依旧比士兵的号衣精致数倍)的皇子围坐在一起,面前摆着几碗掺着沙土的稀粥,没人动筷子,脸上满是不耐。

“这是什么东西?”雍王赵瑾皱着眉,用银筷拨了拨碗里的米糠,语气里满是嫌弃,“在应天府,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吃这种东西!父王也真是,好端端的让我们随军,如今困在这破城里,每日喝稀粥、睡硬板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是长子,自幼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般苦,锦袍的袖口沾了点泥污,都让他下意识地拂了又拂。

坐在一旁的荣王赵琛跟着点头,揉了揉发酸的腰:“大哥说得对,这营帐漏风漏雨,昨夜下了点小雨,被褥全湿了,我一夜没睡好。想想京里的王府,暖炉烧得旺旺的,还有美人抚琴,哪像现在,耳边全是伤兵的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十皇子康王赵顼年纪小些,性子更娇纵,直接把碗推到一边,嘟着嘴道:“我不管!我要回去!这破地方连块像样的糕点都没有,再待下去,我非得瘦成皮包骨不可!皇叔祖也真是,守不住外城就罢了,连顿饱饭都管不起,援军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别吵了!”十一皇子寿王赵祺压低声音,却难掩烦躁,“小心被皇叔祖听见,少不了一顿骂。但说实话,这日子确实难熬,士兵们一个个饿得站都站不稳,万一岭南军打进来,我们岂不是要成俘虏?”

十二皇子昌王赵翊最是胆小,闻言脸色一白,攥着衣角道:“四哥说得对……我昨夜听士兵说,伤兵都没药治了,好多人都死了……我们会不会也……”

“住口!”帐帘突然被掀开,赵烈拄着断剑走了进来,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扫过几位皇子,“都给本王闭嘴!这里是战场,不是你们的王府!士兵们啃着干硬的麦饼守城头,伤兵们忍着剧痛没半句怨言,你们身为皇子,只知道抱怨?”

几位皇子被他一呵斥,顿时噤声,却没人敢抬头。赵瑾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皇叔祖,我们也不是故意抱怨,实在是这日子太苦了,京里的粮草和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赵烈深吸一口气,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他强压下去,沉声道:“援军已经在路上了,陛下派顾安将军率五万大军,押着十万石粮草赶来,不出十日必到!在此之前,你们若再敢抱怨动摇军心,休怪本王以军法处置!”

说罢,他不再看几位皇子,转身走向帐外——帐内的抱怨声虽停了,可他心里清楚,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子,根本撑不住多久,他们的不耐与恐惧,比缺粮更让人心烦。寒风刮过脸颊,赵烈望着城头摇曳的守旗,只觉得这十日的等待,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帐帘在身后重重落下,隔绝了帐内隐约的窃窃私语。赵烈拄着断剑站在营帐外,寒风卷着硝烟掠过他花白的鬓发,将破旧的帆布吹得猎猎作响。内城的夜色里,伤兵的呻吟声、士兵加固防御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透着让人窒息的压抑。

他刚要开口,一名亲兵急匆匆奔来,脸上带着久违的喜色:“王爷!好消息!斥候回报,顾安将军的援军日夜未停,已过苍莽山脉,只剩三日路程就能抵达黔南关!”

赵烈浑浊的眼眸骤然亮起,握着断剑的手微微颤抖——三日!只需再撑三日,援军和粮草就到了!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脊背稍稍松弛,随即又沉声道:“传令下去,加强城头警戒!让士兵们再撑三日,援军一到,咱们就里外夹击,打垮岭南军!”

“是!”亲兵领命而去,脚步声里满是轻快。

赵烈望着南方天际,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微弱的笑意,喃喃自语:“玥儿,再等等,援军就来了……”他顿了顿,想起帐内的皇子们,又重重叹了口气,“等我班师回朝,说什么也得提议陛下,立玥儿为储君了。”

“储君”二字刚落地,帐帘后便传来一声极轻的磨牙声——赵瑾悄无声息地贴在帐布内侧,锦袍领口被他攥得发皱,指节因用力而泛青。他本是被赵烈呵斥后心头不忿,想出来打探消息,却先听见了援军将至的喜讯,又撞破了赵烈要立赵玥为储的话,浑身的血液瞬间翻涌着暴戾的怒火。

“十三位皇子啊……”赵烈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失望,“十三皇子年幼不足论,七皇子被贬无资格;其余的,不是骄纵任性如瑾儿,就是贪图享乐如琛儿,胆小懦弱如翊儿……一个个都成不了气候。”

“骄纵任性”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赵瑾的心脏。他猛地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制住嘶吼的冲动——他是嫡长子!援军一到他就能活着回去,可赵烈竟要推赵玥上位?!父王迟迟不立储,皇叔祖又偏袒赵玥,这些人,一个个都该死!

“唯有玥儿,文武双全,沉稳有担当……只有他,才配得上那把龙椅。”

赵烈的话音刚落,赵瑾眼底便翻涌起浓烈的阴鸷,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也浑然不觉。他悄悄后退,脚步轻得像鬼魅,退回帐内时,脸上已重新戴上那副不耐却隐忍的面具,只是眼底深处的怨毒更甚——援军快到了,他的机会也来了,等回京后,先除赵玥,再扳倒赵烈,至于父王……那把龙椅,本就该是他的!

与此同时,岭南军大营里,萧焕捏着斥候传回的密报,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页,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顾安的援军,只剩三日路程?”他冷笑一声,转身对传令兵道,“传我将令!今夜起,全军全力攻城!不用再留余地,务必在援军抵达前,攻破内城!”

号角声在夜色中骤然响起,比以往更加急促,岭南军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新一轮的攻城,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再次席卷向黔南关内城。

夜色如墨,黔南关内城的城头被岭南军的火把照得恍如白昼。密集的云梯架满城墙,玄色军服的士兵踩着同伴肩膀攀爬,嘶吼声震彻夜空,可内城的防线依旧死死守住——赵烈加固的滚石防御墙与火油工事发挥了作用,岭南军虽攻势猛烈,却始终未能撕开致命缺口。

“王爷!岭南军攻得太猛,城头士兵快顶不住了!”亲兵浑身是血,踉跄着跪在赵烈面前。

赵烈拄着断剑,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传我将令!让随军的皇子们全部上城头!”

帐内的六名皇子接到命令时,瞬间炸开了锅。赵瑾攥紧佩剑,指节泛白——他虽心怀鬼胎,却从未真正上过战场,可此刻箭在弦上,只能强装镇定;赵琛吓得脸色发青,双手不停地发抖,连佩剑都差点握不住;赵顼躲在赵祺身后,眼圈泛红,哪还有半分娇纵模样;赵祺咬着牙,试图挺直脊背,却难掩眼底的慌乱;赵翊更是浑身发颤,死死攥着衣角,几乎要哭出来;唯有赵玥,虽因前日鏖战体力未复,脸色苍白,却依旧沉稳地提起凤翅戟,沉声道:“诸位皇兄皇弟,事到如今,只能死战!”

一行人被推上城头时,恰好遇上岭南军新一轮冲锋。萧策手提染血的玄铁重枪,正踩着云梯顶端挥枪扫落守军,火光中,他的银甲泛着冷光,狠厉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杀!”赵玥率先迎上,凤翅戟横扫,逼退两名攀爬的岭南军士兵。可其余五名皇子却瞬间乱了阵脚——赵瑾挥剑时动作僵硬,差点砍到自己人;赵琛被城下射来的流矢擦过胳膊,疼得惨叫一声,手里的剑“哐当”落地;赵顼吓得闭紧眼睛,胡乱挥舞兵器;赵祺想帮赵玥,却被云梯上跳下来的士兵一脚踹倒;赵翊更是直接瘫在城头,浑身发抖不敢动弹。

“废物!都给本王稳住!”赵烈声嘶力竭地怒吼,挥剑砍倒一名突破防线的岭南军士兵,可眼角余光瞥见皇子们的狼狈模样,心口一阵发闷。

赵玥一边格挡萧策的重枪,一边还要分神护住身边的赵翊,凤翅戟翻飞间,手臂的酸麻感愈发强烈。“皇兄!挥剑要稳!”他冲赵瑾喊道,可赵瑾此刻满脑子都是慌乱,哪里听得进去,只知道机械地挥舞佩剑。

萧策瞧着城头混乱的皇子们,咧嘴一笑,重枪猛地下沉,挑落赵琛身边的守军,冲他们喊道:“大衍的皇子就这点能耐?”

赵瑾被这话刺激得气血上涌,竟忘了恐惧,挥剑直刺萧策,可招式毫无章法,被萧策轻易侧身避开,还差点被枪杆砸中肩头。他又惊又怒,眼底的阴鸷混着慌乱,变得愈发扭曲——他绝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丢了皇子的体面!

城下的萧焕看着城头僵持的战局,眉头紧锁:“传令下去,让弓弩手加大压制!再调两架八牛弩,轰击城头防御墙!”

箭雨愈发密集,城头的皇子们处境愈发艰难。赵祺胳膊中了一箭,鲜血浸透锦袍,却咬着牙不肯退;赵顼哭着挥舞兵器,不知怎的竟砍倒了一名岭南军士兵;赵翊被赵玥护在身后,依旧浑身发抖;赵琛捡回佩剑,缩在墙角不敢上前;赵瑾则强撑着镇定,眼神却死死盯着战局,盘算着如何自保。

赵烈望着城头慌乱却仍在抵抗的皇子们,又望向南方援军将至的方向,浑浊的眼眸里燃起一丝希望——只要再撑三日,援军一到,就能逆转战局!可他不知道,身边的赵瑾,早已在心底盘算着另一番心思。

夜色渐淡,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岭南军的冲锋声终于停歇。黔南关内城的城头已是一片狼藉,断裂的云梯、破碎的兵器与层层叠叠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暗红的血顺着城砖缝隙往下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守军士兵们或坐或瘫,个个浑身是伤,疲惫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经此一夜,内城守军已折损过半,活着的人也都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城头之上,赵烈拄着断剑,身体晃了晃才勉强站稳。他看着身边幸存的士兵,看着满地尸骸,浑浊的眼眸里满是痛惜,却也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内城,守住了。

六名皇子瘫坐在城头角落,个个狼狈不堪。赵瑾的锦袍被划开数道口子,手臂上还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脸色惨白却依旧强撑着,眼神死死盯着城下,不知在盘算什么;赵琛抱着受伤的胳膊,哭得涕泗横流,哪还有半分皇子的体面;赵顼蜷缩在赵祺身边,浑身发抖,连看都不敢看地上的尸体;赵祺捂着中箭的肩膀,冷汗浸透了衣衫,却咬着牙没吭一声;赵翊瘫在地上,眼神空洞,显然是被战场的惨烈吓傻了;赵玥靠在城垛上,凤翅戟斜插在身边,胸口剧烈起伏,银甲上的血渍已凝结成黑褐色,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下意识地护着身边的赵翊。

城下的岭南军阵前,萧焕立马而立,目光锐利地扫过城头的惨状。他清楚地看到守军的疲惫与伤亡,看到那些皇子们惊魂未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鸣金收兵。”他沉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黄铜金锣的声响缓缓响起,取代了之前的厮杀声。萧策提着染血的玄铁重枪,站在云梯顶端,不甘地望着城头,却还是遵令挥了挥手,带着岭南军士兵缓缓撤退。

回到大营,萧策忍不住问道:“爹,再攻一阵就能破城了,为什么收兵?”

萧焕转身,目光望向黔南关内城,语气笃定:“不必急。赵烈和他的守军,已是强弩之末。”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剑柄,“昨夜一战,他们折损过半,粮草本就匮乏,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援军虽只剩三日路程,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未必能撑到那时候。”

他抬手指向内城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明日起,继续用小股兵力佯攻,耗光他们最后的力气。等他们油尽灯枯,我们再一举破城,连援军一起收拾!”

萧策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兴奋,重重点头:“好!听爹的!”

而内城城头,赵烈望着岭南军撤退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萧焕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已是强弩之末,这三日的等待,将会是比昨夜更残酷的煎熬。身边的赵瑾悄悄抬起头,看着赵烈疲惫的模样,又望向南方援军将至的方向,眼底的阴鸷再次翻涌——机会,或许就在这三日里。

夜色如墨,内城营帐里的鼾声此起彼伏,疲惫的守军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赵瑾蜷缩在角落,指尖死死抠着地面的碎石——他绝不能在这里陪葬!守军死了一半,岭南军虎视眈眈,援军虽近,可这三日变数太多,万一城破,他的储君梦就彻底碎了!

他悄悄摸出怀里的东西:一块偷藏的干硬麦饼、一把磨锋利的短匕,还有从伤兵身上剥下的灰布号衣。快速换上号衣,将锦袍塞进破损的木箱,他压低身子,借着帐外巡逻兵的火把余光,猫着腰溜出营帐。

营外的守卫靠在墙根打盹,手里的长枪斜斜杵着。赵瑾屏住呼吸,绕到守卫身后,抬手用短匕柄狠狠砸在对方后脑——守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他连拖带拽将人塞进柴堆,动作利落得不像养尊处优的皇子,眼底只剩逃生的狠厉。

他直奔内城西南角的角楼——那里的守军全是重伤员,白日里就快撑不住了。果然,角楼里的士兵要么昏睡不醒,要么气息奄奄,没人注意到他的身影。城墙下堆着断裂的云梯木架,赵瑾咬着牙爬上木架,粗糙的木头磨得手掌生疼,血珠渗出来,他却浑然不觉,只一心想着往下爬。

“谁在那里?!”一声虚弱的呵斥传来,是个断了腿的守军。赵瑾眼神一狠,摸出短匕,几步冲到对方面前,捂住他的嘴,匕首直接刺入心口——守军蹬了蹬腿,没了动静。他随手将尸体推下城墙,动作没有半分犹豫。

刚爬到城墙半腰,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是岭南军的巡逻队!赵瑾吓得浑身一僵,死死扒住城砖缝隙,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巡逻队的火把照过城墙,他缩在阴影里,心脏狂跳,直到马蹄声远去,才敢继续往下滑。

落地时没站稳,摔在血泥里,腥臭的味道直冲鼻腔。他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泥污,朝着南方援军来的方向狂奔,麦饼从怀里掉出来都顾不上捡。跑了约莫半里地,身后突然响起呐喊:“有人逃跑!是雍王殿下!”

角楼的伤兵醒了,发现了尸体和空荡的城墙。赵瑾吓得魂飞魄散,跑得更快了,号衣被树枝划破,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却只觉得脚下生风——只要能遇上顾安的大军,他就能活,就能回京,就能除掉赵玥和所有挡路的人!

城头的赵烈听到呼喊,扶着城垛望去,正好瞥见赵瑾远去的黑影,气得浑身发抖,一口鲜血喷在城砖上:“逆孙!临阵脱逃的畜生!”

赵玥站在他身边,望着赵瑾逃跑的方向,眼底寒芒毕露——赵瑾这一逃,不仅动摇军心,回京后指不定还会编造谎言,将守城失利的罪责推到他们身上。

而岭南军的巡逻斥候很快发现了赵瑾的踪迹,飞速禀报给萧焕。萧焕正在帐内看地图,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跑。”

“主帅?”斥候愣住。

“一个临阵脱逃的嫡长子,比任何攻城武器都管用。”萧焕指尖敲了敲地图上的应天府,“他回去只会搅得大衍朝堂鸡飞狗跳,赵珩就算想救黔南关,也得先处理这颗烂棋子。”

夜色里,赵瑾还在拼命狂奔,他以为自己逃向了生机,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萧焕搅乱局势的一枚棋子,而他的逃跑,也让本就岌岌可危的黔南关内城,彻底陷入了军心涣散的绝境。

夜色里,赵瑾像丧家之犬般狂奔,号衣被树枝划得破烂,手掌磨出的血混着泥污,在身后留下凌乱的痕迹。他死死盯着前方远处的零星灯火,以为那是顾安援军大营的火光——临行前他模糊记得,援军从南方来,顺着有灯火的方向跑准没错。

却没人知道,夜色中错落的山峦早已扭曲了方位,他脚下的路,早已悄悄偏离南方,朝着西侧靖安郡的方向延伸。那所谓的“援军灯火”,不过是靖安郡边境村落的微弱亮光。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停歇,脑海里全是回京后除掉赵玥、扳倒赵烈的念头,丝毫没察觉自己离援军越来越远,离混乱的靖安郡越来越近。

城头的赵烈望着他远去的黑影,气得浑身发抖:“逆孙!竟逃向援军方向,是想提前回京搬弄是非吗?”赵玥皱着眉,默认赵瑾是去投奔顾安,心底暗忖此人城府极深。

岭南军的斥候回报萧焕:“主帅,雍王往南方援军方向逃了!”萧焕嘴角勾起冷笑:“正好,让他带着黔南关的惨状回去,给赵珩添堵。”

所有人都以为,赵瑾正朝着生机与权力狂奔,却没人知晓,他脚下的路,正通往一片无人预料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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