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长一行的车队卷着黄土,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整个靠山屯,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十上百号村民,就那么傻愣愣地杵在原地,像一群被雷劈了的木头桩子,脑子里还嗡嗡地回响着“厂长”、“总顾问”、“副科级”这些仿佛来自天上、一辈子都摸不着的词儿。
直到那两辆车彻底消失在山路尽头,才有人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哎哟!疼!是真的!”
这一声惨叫,仿佛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整个村子。
“我的老天爷!王昊……成厂长了?”
“不是厂长,是总顾问!比厂长还大的官!”
“一个月三十块钱,三十斤全国粮票!俺地娘诶,这得是多大的官?”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那个小小的院子里,那个懒洋洋的身影上,充满了敬畏、狂热,还有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羡慕。
而在这片狂热中,两个身影显得格外刺眼。
刘副县长和王总工,像两只斗败了的公鸡,浑身瘫软,面如死灰。
两个戴着红袖章的民兵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们。
“刘县长,王总工,走吧,别让大家伙看笑话了。”
民兵的话客气,动作却一点不客气,半拖半拽地把两人往吉普车上塞。
刘副县长还想挣扎一下,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却被一个村民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呸!什么东西!还想害我们村的能人!”
“滚出我们靠山屯!”
在村民们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的哄笑中,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夹着尾巴,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靠山屯,成了全村未来十年最大的笑柄。
钱主任激动得一张胖脸都在哆嗦,他小跑着冲到王昊面前,腰弯得快成了九十度,两只手不停地搓着。
“王总顾问!我的王总顾问!”
他这一嗓子,喊得比亲爹还亲。
“您放心!从今往后,我钱富贵就是咱们农机厂的大管家,是您手底下的一条狗!您有任何吩咐,只要一句话,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周围的村民听得直咋舌,这还是那个在公社里说一不二的钱大主任吗?
王昊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表忠心。
“行了行了,吵得脑仁疼。”
他指了指自己的躺椅。
“天大的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说完,他把一脸谄媚的钱主任晾在原地,自顾自地走回了院子。
钱主任的笑容僵在脸上,却半点不敢生气,反而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对着周围大声宣布:“都听见没?王总顾问要休息了!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都散了都散了!”
院子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秦雪茹和林晚晴还处在巨大的冲击中,手里捏着那份等同于“任命状”的报告,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总工程师?
总秘书?
她们一个是被下放的“臭老九”,一个是前途未卜的女知青,怎么就一步登天,成了吃国家饭的工厂领导了?
苏婉则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男人,她小跑着上前,帮王昊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那双漂亮的杏仁眼里,全是化不开的崇拜。
她觉得自家男人简直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就把天给捅了个窟?窿,还云淡风轻地给补上了。
王昊舒服地躺回自己的专属宝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姗姗来迟,还带着一股子贱兮兮的调侃。
【叮!恭喜宿主完美达成“甩锅大师”高级成就!您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精准无误地踢到了别人的饭碗里,懒惰境界再创新高!】
【系统评价:给个县长都不干,您才是咸鱼界的真正祖师爷!特此奖励史诗级躺平礼包一份,以资鼓励!】
屁的祖师爷,总算安静了。
王昊心里吐槽一句,选择了打开礼包。
没有金光四射,也没有天花乱坠。
他只感觉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瞬间包裹了全身,躺椅的席面仿佛变成了上好的凉玉,夏日的最后一丝烦躁都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馥郁茶香,在他鼻尖萦绕。
最后,一本金光闪闪的书册,出现在他的系统空间里。
【千年寒玉凉席(已自动装备):冬暖夏凉,清心安神,躺在上面睡觉,效果堪比十年人参。】
【武夷山绝品大红袍(母树典藏版):一两。提神醒脑,延年益寿,泡上一杯,赛过活神仙。】
【《人体工学至尊摇椅制造图纸》:一本。集合古今智慧,完美贴合人体曲线,让你用最舒服的姿势,懒到地老天荒。】
王昊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本图纸吸引了。
躺椅虽然舒服,但终究不能摇。
不能摇的咸鱼,和咸鱼干有什么区别?
他一个翻身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抓起那本虚幻的图纸,径直走到了还在发呆的秦雪茹面前。
秦雪茹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份沉甸甸的图纸。
图纸是实体化的,上面的线条和数据,比县机械厂的蓝图还要精密复杂。
“秦总工。”
王昊一本正经地叫出了她的新头衔。
秦雪茹的脸瞬间就红了,手足无措。
“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
王昊指了指那份图纸,又指了指自己。
“把本总顾问的专属宝座,给我造出来。”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极其重要的要求。
“记住,要最舒服的那种,能躺在上面直接睡死过去的那种。”
夜里。
土炕被烧得暖烘烘的。
王昊搂着怀里香喷喷、软绵绵的媳妇,心里那叫一个美。
苏婉浑身都还软绵绵的,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埋在丈夫的胸口,不敢抬头。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比做梦还离奇。
“当家的,我……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王昊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嘿嘿一笑。
“傻媳妇,做什么梦,你现在可是总顾问夫人了。”
苏婉的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浑身都软了:“别……别胡说...”
他翻了个身,将苏婉压在下面,那双不老实的手,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所以,咱们今晚得深入探讨一下,总顾问夫人的职责和义务,这可是个严肃的政治任务。”
苏婉羞得不行,轻轻捶了他一下。
“你坏……”
“我……我不要……”
苏婉的抗议声,很快就变成了细碎的、诱人的嘤咛。
屋里的煤油灯,被风吹得摇曳了一下,将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