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夫……是不是瞎?”
许耀这句充满了终极哲学思辨意味的问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陶盼弟混沌的大脑,试图在里面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瞎?
陶盼弟那双因为迷离而显得水光潋滟的眼睛,努力地聚焦,开始了一场严肃的、基于事实的、堪比cSI现场调查的回忆。
前夫哥的视力……好像挺好的。
上次陪他去体检,视力表上最小的那一行,他都能指得清清楚楚,双眼5.2,比她这个有点散光的还强。平时在家打游戏,隔着三米远都能精准锁定屏幕上比蚂蚁还小的敌人,一枪爆头。
所以,瞎这个结论,从医学角度来看,是不成立的。
看着她那一本正经、冥思苦想、仿佛在解答哥德巴赫猜想的模样,许耀那颗刚刚还沉浸在征服快感中的心,又一次被这女人的清奇脑回路给狠狠地撞了一下腰。
他差点忘了,跟陶盼弟交流,不能使用任何比喻、夸张、通感等修辞手法。她的世界里,万物都是字面意思。
“我不是说他的眼睛。”许耀哭笑不得,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那小巧挺翘的鼻尖,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和无奈,“我是说,他一定是脑子瞎了,才会放着你这么个宝贝不要。”
宝贝?
这两个字,比刚才任何一句虎狼之词都更让陶盼-水泥-弟感到无所适从。
她活了二十六年,听过最多的称呼是“盼弟”、“三丫头”、“那个谁”,离“宝贝”这两个字,隔着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
她脸颊上的温度,像是被瞬间点燃的壁炉,“轰”的一下,烧得她连耳根都变成了粉红色。
看着她这副快要被蒸汽顶得原地升空的傻样,许耀的心情好得无以复加。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女人调情,而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考古发掘,怀里这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璞玉,每次不经意的敲打,都能迸发出让他惊喜万分的光彩。
他决定乘胜追击。
“小陶,”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那沙哑的嗓音像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蛊惑的味道,“承认吧,你很喜欢我,对不对?”
陶盼弟的心,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鹿,在胸腔里疯狂乱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理智告诉她,要拒绝,要推开他,要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意外,是荷尔蒙的恶作剧。
可……可她那不争气的身体,却在他滚烫的气息下,软成了一滩春水。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也因为他那句“宝贝”,而开出了一朵微小却滚烫的花。
“说啊。”许耀似乎很不满意她的沉默,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像是在惩罚,又像是在催促。
酥麻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陶盼-小鹿-弟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我……”她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像是卡了一颗酸甜的话梅,最终,用一种细若蚊蚋、连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挤出了几个字,“我……很……喜欢……你……”
这句迟来的、羞涩的告白,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许耀体内名为“欲望”的猛兽牢笼。
他眼底的火焰“腾”地一下,燃烧得铺天盖地。
“乖。”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得逞的愉悦和压抑不住的兴奋,“哥,再让你体验一次,什么叫真正的快乐。”
话音落下,新一轮的、更加狂风骤雨般的侵占,将陶盼弟彻底吞没。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袋任人摆布的水泥。
在许耀这个金牌导师极具侵略性的、手把手的、沉浸式的教学下,她这具生锈已久的机器,似乎终于找到了开关。
她像一叶在狂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舟,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身不由己,再到最后,竟然奇异地在这颠簸中,寻到了一丝……沉沦的快感。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粗重的呼吸,和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低吟。
许耀感觉自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正带领着他的小船,驶向一片前人从未踏足过的、神秘又美丽的海域。他掌控着节奏,引领着方向,享受着这场完美航行带来的无上快感。
他能感觉到身下的人,从一开始的僵硬,到慢慢的柔软,再到最后,那无意识的、小猫般的迎合……
一切都那么完美。
他,许耀,海城小霸王,今天就要在这片新大陆上,插上属于他的、胜利的旗帜!
气氛攀升到顶点,感官被放大到极致。
就在他积蓄了所有的力量,准备发起最后总攻,冲向那快乐之巅的一刹那——
“嗯……”
一声极其短促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的闷哼,许耀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像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被瞬间拔掉了电源。
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风暴骤停,海浪平息。
那艘刚刚还在浪尖上起舞的小舟,被突如其来的平静,搞得晕头转向。
陶盼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脑还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
怎么……不动了?
是……卡了吗?还是……网络延迟?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覆在她身上的那具滚烫的身体,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微微颤抖着。耳边,是他粗重得近乎痛苦的喘息声。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混合着震惊、错愕和……石化的气息,却浓郁得让她无法忽视。
出故障了?
陶盼弟那颗刚刚还沉浸在陌生快感中的心,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她那该死的、务实的、充满了生活智慧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这情况,她好像……有点印象。
以前在电子厂上班时,听那些已婚的大姐们,在午休时偷偷摸摸地聊过。她们说,有的男人,就是看着高高大大,其实是“银样镴枪头”,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难道……许总他……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像一颗茁壮的春笋,猛地从她的大脑皮层里破土而出。
她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她是不是……把老板给……用坏了?
这算工伤吗?要赔钱吗?他这么金贵,把他弄坏了,自己下半辈子是不是就要在许家的矿上挖煤还债了?
巨大的恐慌和一丝……该死的、不合时宜的求知欲,在她心里打得不可开交。
她犹豫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许耀快要变成一尊真正的化石了。
最终,求知欲战胜了恐惧。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种极其体贴的、甚至带着一丝学术探讨意味的语气,轻轻地、试探性地开口了。
“那个……”
她清了清嗓子,感觉空气都因为她这两个字而变得更加稀薄。
“许总……”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力求做到客观、严谨,不伤害到他那脆弱的男性自尊。
“您这……算是……”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个足以载入史册的、让许大少爷的霸总人设当场粉碎性骨折的问题。
“……早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