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东虎在羊圈地头找到了老爷子和二叔,两人正围着一处草地打转,二叔见了他立刻兴奋招手道:“东虎,你来得正好,你看在这打口井怎么样?”
“打井?”高东虎一愣。二叔道:“听你爷说,这三百只羊只是初期养殖,往后要弄成了,得朝着上千只发展。到时候饮水就是个大问题,所以我想着咱们自己打一口井,到时候接个水泵,想怎么供水就怎么供水。”
高东虎一听立马赞同道:“那是得打一口水井,不过,咱这能打出井吗?”他记得后世有人打出了井,但出资了数十万,而且现在钻井技术显然比不得十几年后。
二叔摇头道:“水井不好弄,咱们这地方本就缺水,当年乡政府不是没派过人来,想要打出地下水最少得三百米往上了,技术难度太大,最后才放弃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打一口旱井,只要提前把沟渠挖好,等到雨水天山上的水下来,足够养羊用了。“
高东虎扫视一圈,整个羊圈地背靠山峦,往上是层层叠叠的耕地,要在这打一口水井,还真能保证一年四季用水无忧。当下点头道:“二叔这办法好,那咱就打一口旱井出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老爷子立马摆手道:“这事有我和你二叔在,用不着别人,对了,还有你那个爹,总不能老吃干饭,自家孩子事啥也不管。完了把他叫上,我们三个人也差不多了。”
高东虎却摇头道:“爷,我觉得多叫几个人也没啥。人多力量大,干活也快,我那最近又攒了不少兔子,正好咱们管饭吃,肯定有人来。”
“你小子……”老爷子忍不住摇头,就之前小院干活儿那待遇,愁的不是没人来,而是想来的人太多了。
二叔笑道:“既然东虎这么说了,那咱就多叫几人,早点完工也能早点给冬天蓄水。”如今已是夏末,马上进入秋季,雨水季节,到时候这旱井就派上用场了。
老爷子由着叔侄二人在那讨论,心中一片欢喜。这才是他理想中的一家人,可惜老大那闷葫芦,跟大家尿不到一个壶里。
高东虎在羊圈地待了多半小时,本来还想看有什么活儿是自己能干,结果很快就被老爷子和二叔联手赶人,“你忙你的,这有我和你爷在,用不着你操心。”
“就是,你二叔最近反正也不走,你就踏实做自己的事吧!”
高东虎拗不过,只能先离开。等他回到家已经四点半,‘大头’正在屋檐下编着‘兔笼子’,见他回来顿时欢喜道:“虎子哥,你回来了?屋里有晾好的水,直接喝就行。”
“行,”高东虎走了几个小时还真渴了,回屋端起晾好的一杯水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很快大半杯温开水下肚,整个人舒坦起来。完事他便去屋外和‘大头’一起编兔笼子,一边闲聊。时间悄然而逝。
快五点,小霞到了,手里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新鲜的西葫芦、黄瓜、青椒、茄子。高东虎见状忙上前接过,语带责备道:“不是说好了,以后有啥东西让我来拿吗!”
小霞笑道:“这也没啥,就一点点,不重的。”
高东虎却认真道:“重不重的都别自己动手,下次再有东西,记得让我拿。”
“好啦,知道啦。”小霞俏脸微红,虽然她也觉得高东虎有点反应过激,但却能感受到其满满的爱意。东哥这是在担心自己和孩子呐!
眼看已经五点,高东虎便将收蝎摊摆在外面,‘大头’则去准备晚饭,三人分工明确。很快有人来卖蝎,“东虎,是明天给我们讲捕蝎技巧吧?地方定了吗?”
“我等这一天可是很久了,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东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表露出对捕蝎技巧的垂涎。主要最近捕蝎量实在少的可怜,连巅峰时的三分之一都不剩,再这么下去,真的没法干了。
等众人说的差不多,高东虎才笑道:“大家放心,我这人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说明天给大家讲捕蝎技巧那就肯定明天会讲,而且保证你们每人都有收获。”
原本还心中忐忑的众人听了立马舒展开来,纷纷恭维道:“我就说东虎不可能诓骗大家。”
“就是,东虎可是有口皆碑的,从来没骗过我们。”
“东虎,那就说好了,明天我们来听。就在这讲吗?有没有具体时间啊?”
高东虎想了想,明天白天自己还要去县城一趟,做戏要做全套,便道:“就在这讲吧,至于时间,定在六点半后吧!”
“啊,六点半,不能早点吗?”
“是啊,六点半有点迟了……”
高东虎也不废话道:“明天我得去县城一趟,估计回来也不早了。六点半,刚好不耽误大家白天干活。”
这下没人有意见了,有人甚至觉得高东虎明天白天去县城就是为了求取‘捕蝎技巧’,毕竟在他们心底这种技巧往往都是密不示人,哪儿有那么容易得到的。
解决了众人心头疑虑,接下来便是正常收蝎,快六点时,来卖蝎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大家都在期待着明天的捕蝎技巧,不说收入翻倍,能上涨个三四成也是好的。六点一刻,小山子一伙准时到了。
“大虎哥,今天有‘大肉包子’吗?”
“你傻啊,要有‘大肉包子’肯定就摆外面了,而且昨天才刚卖的,今天肯定没有。”
“谁说的,说不准今天就有哪……”
众小孩熙熙攘攘,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早对高东虎不陌生,当成了邻家大哥哥般的存在。高东虎笑着安慰道:“今天确实没‘大肉包子’了,不过明天我可以从县城捎一批回来,到时候你们想吃再来买就行。”
‘啊!明天就有大肉包子了吗?太好了。’
“大虎哥,明天我要买大肉包子,记得给我留着。”
“我也要……”
“好好好,都有!管够。”高东虎宠溺的看着这群小家伙。
等孩子们散去,眼看再没人来,他们便收摊。小霞翻着账本道:“今天才收了六斤三两蝎。”经过高东虎数次开导后,她现在对数据也没那么看重了。而且明天东哥就会教授人们抓蝎技巧,想来到时候整体会有一个大幅度上涨。
‘大头’已经做好饭,‘青椒肉片’、‘酸辣土豆丝’、‘凉拌黄瓜’,主食是白面馒头。三人忙活一下午早饿了,围桌而坐,很快便大吃特吃起来。
吃饱喝足,‘大头’先骑车去地里送饭,高东虎和小霞收拾完桌碗才出发,等送完小霞回来,天色还早,他便去给兔子添草喂水,忙活差不多,‘大头’也回来了。
“虎子哥,咱们走吧。”大头麻溜的收拾好抓兔用的工具,昨天有收获,让他对今天也充满了期待。
“行,那便走吧。”
两人出发,不一会儿就到了‘老窑子湾’。各自去找昨天下套的地方,高东虎轻车熟路便找到目的地。一番查找,再出现时,他手中已多了一公两母三只大活兔,外加两只死兔。最近他发挥稳定,几乎每天都有五只重量收获。
没多久,‘大头’便一脸兴奋的走来,手中麻袋鼓胀。高东虎见状笑道:“看样子,收获不错啊!”
“还行,还行,中了两只……”‘大头’笑的合不拢嘴。
两人回到家便开始分工,‘大头’拎着四只兔子去宰杀,高东虎则将新抓的一公两母三只大活兔放在兔笼子里单独养着。
等全部忙活完,天也黑了。两人带齐捕蝎工具出发‘乪乪沟’。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们在这最后一次抓蝎,到了地方后,他们便打着手电忙活起来。在紫光灯照射下,隐藏于砂石土堆中的蝎子聚拢而来,不过由于到了边缘地带,所以蝎子没了以往那么密集。
花费了比平时多一倍时间,他们总算凑齐了两大桶。而这时,整个‘乪乪沟’也被过了一遍,‘大头’一脸不舍道:“现在就剩‘窊扎垴’没去过了。”
“不急,先暂停一段时间吧!等明天将捕蝎技巧教给大家,看看效果。”
‘大头’没忍住道:“虎子哥,俺还是觉得收蝎太贵,不如咱们自己抓来的实惠。”
“呃,你这话也没错,不过,相比抓蝎,‘养蝎’来的更重要,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操持好家里那五百多斤蝎。”养蝎弄好了,五百多斤蝎完全可以繁殖成一千斤、两千斤、三千斤……而靠抓蝎想到这一步千难万难。
高东虎深知‘思维’的重要性,所以他从没把自己局限在一个抓蝎人的身份上。
“大头”现在还想不到那么深,好在他听劝,虎子哥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是了。
两人回到家已经十点半,挑拣完蝎子,将其倒入对应养殖坑,简单洗漱后他们便上炕睡觉。
不一会儿,屋内便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
第二天,高东虎醒来已经七点半,’大头‘这个点早不在了,出门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锅里有留好的饭,稀饭、馒头、小咸菜。胡乱扒拉两口,吃完后洗了碗筷,他便从冰箱取了三只兔子、五斤肉出门。
昨天爷爷和二叔就说好了,今天要找人打井。早饭不用管,但中饭、晚饭还是要管的,总计不超过七个人,三只兔子、五斤肉足够,加上自己一大家子人吃也够了。
骑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爷奶家’,二婶也在,显然从二叔口中得知了今天要打井的事,“东虎来了?”
“怎么又拿这么多肉?”老太太是真心疼。
高东虎笑道:“这不孩子们也在,正好吃顿好的。”
老太太不说话了。她现在h也知道大孙子有了大出息,偶尔在饮食上照顾下家里人没毛病。
跟奶奶和二婶说了会话,他便骑车往回返。到家后,‘大头’已经在了,正焦急的在门口徘徊,见他回来顿时松了口气道:“俺还以为自己回来晚了。”
“没,是我早上出去了一趟。”高东虎将二叔他们要打井的事说了出来,毕竟早上才从家里拿了三只兔子,接下来两三天应该也会接着拿!‘大头’一听立马道:“虎子哥,俺也能去帮忙。”
“不用!”高东虎忙道:“打井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二叔他们已经找好了人。你就负责在家给咱把蝎子、兔子养好就成。”好说歹说,总算打消了‘大头’要去帮忙的念头。
知道高东虎一会还要去县城,‘大头’忙道:“虎子哥,那咱赶紧去下套吧,下完套,你早点走。一会儿该晒了。”
“行。”两人很快带齐捕兔工具出发。
到了‘老窑子湾’分头行动,这地方高东虎熟悉无比,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下套区域。不一会儿就下好了二十只套。‘大头’动作要慢不少,见高东虎已经下好套,忙道:“虎子哥,你先走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高东虎一想自己干等着也不叫事,便道:“行,那我回去一趟后就直接去城里了,你别急,慢慢来。”
“好!”
大头应了一声,继续埋头钻研。
高东虎骑车回家,想到中午要跟杜队他们一起聚,便从冰箱多拿了两只‘冷冻兔’,算是给大家加餐了。准备齐全,他便骑车出村。一路下坡,到县城时还不到十点模样。他直接拐去棚户区找包子铺老哥。
“滴铃铃!”听到熟悉的自行车铃声,老哥立马探出头来,见到他后欣喜道:“老弟来了?”
“来了。”高东虎笑着停好自行车,“中午约了杜队他们一起谈,老哥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老哥立马点头道:“昨天杜队他们就在我这吃的饭,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声,不过具体事情大家都没谈,等着你这主心骨哪!”
高东虎哈哈一笑,“我算什么主心骨,充其量就是个中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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