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愿与自家废柴系统在阁楼“友好交流”的同时。
三楼另一条岔路——那条狭窄幽深,传来隐约哭声的左侧走廊里,赵富贵的处境可谓岌岌可危。
与苏愿分开后,赵富贵几乎是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挪进这条令人毛骨悚然的走廊。
这里的空气比主过道更加潮湿冰冷,墙壁上覆盖着一层类似苔藓的物质。
仅有的几盏油灯火苗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那若有若无的女人哭泣声,在他踏入走廊后,变得清晰了一些。
仿佛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某个房间里,断断续续,凄婉哀怨,搅得他心慌意乱。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三清祖师在上……我就是个卖保险的,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赵富贵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各种神佛的名号,肥硕的身体紧紧贴着相对“干净”的一侧墙壁,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尝试着推开走廊两侧的几扇门,大多数都锁死了,唯一一扇能推开的,里面堆满了破烂的家具和杂物,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荒废已久。
就在他稍微松了口气,以为这条走廊只是听起来吓人,其实没什么实质危险时,异变发生了。
前方不远处,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里,那哭泣声陡然放大,变得尖锐而凄厉。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模糊身影猛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白色长裙的女人,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富贵。
她的身体似乎没有重量,漂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长裙下摆空空荡荡。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幽怨的声音直接钻进赵富贵的脑海,带着彻骨的寒意。
“妈呀!鬼啊!!” 赵富贵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探索任务,转身拔腿就跑。
肥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沿着来路拼命狂奔。
然而,他刚跑出没几步,就惊恐地发现,来时的路不见了!
原本应该是走廊出口的地方,变成了一面冰冷的、布满污渍的墙壁。
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在这条突然变得如同迷宫般的狭窄走廊里徒劳地转着圈。
无论他转向哪个方向,面前出现的都是冰冷的墙壁,或者那间虚掩着门飘出女鬼的房间。
“鬼打墙!是鬼打墙!” 赵富贵绝望地嘶喊着,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廉价西装。
他感觉周围的温度在急剧下降,墙壁上开始渗出暗红色的、如同血液般的液体,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那只白衣女鬼不紧不慢地飘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哭泣和索命声,仿佛在享受猎物临死前的恐惧与挣扎。
她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时甚至会突然出现在赵富贵前方的拐角,伸出苍白浮肿的手,试图抓住他!
赵富贵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就在他体力耗尽,几乎要放弃希望,瘫软在地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砰!”
他慌不择路地撞开了一扇原本紧闭不起眼的侧门,一个趔趄摔了出去,竟然阴差阳错地回到了之前与苏愿分开的那个丁字型分叉口。
他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扇他撞开的侧门内,依旧是那条诡异的走廊,但那只白衣女鬼却停在了门内的阴影处,没有再追出来。
只是用那只充血的眼睛,怨毒地瞪着他,身影缓缓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而那扇门,也在他眼前,无声无息地自动关上了,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打开过。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席卷而来,赵富贵瘫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也就在这时,通往阁楼的陡峭木梯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苏愿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依旧是一身干净利落的休闲服,神情平静。
她的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赵富贵,又瞥了一眼那扇刚刚关闭的侧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遇到麻烦了?”她语气平淡地问,听不出什么情绪。
赵富贵看到苏愿,如同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想要抱住她的腿,却被苏愿一个轻巧的侧步避开。
他扑了个空,也顾不上尴尬,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喊道:
“苏、苏愿!有鬼!白衣女鬼!追着我跑!还有鬼打墙!太、太可怕了!这条走廊不能进!是死路!是陷阱!”
苏愿静静地听着他颠三倒四的叙述,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再次投向那个丁字路口。
向左,是赵富贵刚刚逃出来的、通往白衣女鬼的“死路”。
向右,是她刚刚下来的、藏着无头011和诡异娃娃的阁楼。
向前,是那扇雕刻着星象图案、尚未探索的双开木门。
三条路,两条已经确认存在明显的超自然威胁。那么,剩下的这一条……
“看来,我们没得选了。”苏愿淡淡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了正前方那扇紧闭的,雕刻着星象图案的深褐色双开木门上。
这时,手腕上的怀表的滴答声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时针已经指向五点半很显然她们并没有时间来探索中间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