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窗棂间漏进的几缕金线在青石地上织出斑驳光影。
厉北冥的话语在裴瑾年脑海中历历在目。
“裴瑾怀,国家危亡当中。你当以大局为重。”
“国家危亡为何要一个女子去承担!”裴瑾怀一身青衣不屈抬眸与高位的厉北冥眼神相对。
“裴瑾怀,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话语轻飘飘的说出,点醒他。
“大局已定,你改变不了的。”他端坐龙椅,唇角含笑,眼底却似淬了寒冰。
仿佛他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红冉攥紧了手中的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在房门前踟蹰了半晌,终是轻轻叩响了那扇门。
\"何事?\"苏愿的嗓音裹着未散的睡意,沙哑得像浸了蜜的丝绸。
她往身后温热的胸膛里又缩了缩,锦被下滑露出半截雪肩,上面还印着几处暧昧的嫣红。
邬悸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他低头用唇碰了碰她散开的青丝,檀香混着昨夜欢好的气息在帐中缠绵。
\"公主...裴大人已在花厅候了半个时辰。\"红冉的声音透过门缝,像投入静潭的石子。
“让他等着。”
昨晚的一夜荒唐让她甚是疲惫。
她挣开环在腰间的铁臂,锦缎被面滑落时带起一阵暗香。赤足踩在地毯上,昨夜被捏出淤青的脚踝隐隐作痛。
身后传来衣料摩挲声,邬悸支着脑袋斜倚在枕上,中衣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膛,那双总噙着笑意的凤眼此刻却暗沉如墨。
“不要走。”他指尖勾住她一缕散发,语气委屈得恰到好处。
苏愿反手抽回头发,无奈偏头,在他唇上轻嘬一口:“乖一点。”
他将脸轻埋在还留有苏愿余香的枕头上,细嗅着这丝芬芳。
区区一个裴瑾怀,他冷呵一声,不自量力。
公主只能是他的!
苏愿此时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他。
“裴瑾怀,你有事吗?”
明明昨日才见可如今他却憔悴了不少,下巴新长出来的胡茬还没来得及修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却布满血丝,在原来清冷的气氛上多了几丝颓唐。
倒像那个清冷谪仙跌进了凡尘里,沾染了世俗烟井气息。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她的话语平淡到让他感觉心悸。
脖颈上的红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次和亲若你不愿,我可以帮你走。”他看着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施粉黛的小脸带着些讶然。
“裴大人可知道这是违抗圣旨?”
“我知道。”
他的眼神中完全没有对皇威的惧意,有的也只有看向她时的那抹柔情。
【乱套了全乱套了。】系统在她脑内大喊大叫。
【清风朗月的太傅为你抗旨,狠辣恶毒的漠北王缠着你不放。】
苏愿:【……】
她能有什么办法。
系统啧啧了两声,如今看上去倒只有厉北冥一个人是正常的了。
殊不知是他认为最正常的才是最不正常的。
“裴瑾怀你是动了真情吗?”
“是。”
“我只想问一句,你是否对我有过片刻动心的时刻。”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颤抖的厉害,他害怕她说出这个答案。
苏愿无奈叹息了一声,好看的眸子弯了弯,勾住他的衣领在他耳边轻声说:“本宫还以为上次在府邸你已经知晓答案。”
“从未。”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也淋湿了他。
纸张一次次被揉皱成球,他的爱也在阴翳中日趋变质。
明明只差一天,他与她只差一天便可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