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沈庭宴主动提出要送苏愿去菲帝斯学院。
沈家内部已经商定,准备在几天后沈瑜的盛大生日宴上,正式向外界公布苏愿的身份。
在此之前,一切都还需保密,外界对此一无所知,学院里的人自然也都蒙在鼓里。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停在菲帝斯学院那气派非凡的大门前。
“到了。”沈庭宴侧头看向副驾驶座的苏愿,语气比平时温和不少。
苏愿点了点头,没有多言,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几乎是车门打开的瞬间,周围所有路过学生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唰”地一下全都聚焦了过来!
“哎?!快看!那不是那个特招生苏愿吗?”
“她从哪下来的车?迈巴赫?!这车可不便宜!”
“我靠!我看到了!驾驶座那个……那个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沈庭宴吧?!我财经杂志上见过!”
“我的天!几日不见,这特招生手段又升级了?!连沈总都勾搭上了?!”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啊?!陆会长、江少,现在又是沈总?!”
窃窃私语和震惊的目光如同潮水般将苏愿包围。
她却仿佛毫无所觉,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对着降下的车窗微微颔首,算是告别。
然后便挺直脊背,迎着那些或鄙夷或探究或嫉妒的视线,步履从容地走向教学楼,只留给车内人一个冷漠又决绝的背影。
沈庭宴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目光复杂,最终只是升起车窗,吩咐司机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车子驶离的几分钟内,菲帝斯学院的内部论坛再次以爆炸的速度刷新了首页!
**【惊爆!特招生手段通天!豪车接送新欢竟是沈氏总裁沈庭宴!(有图有真相)】**
**【求扒!苏愿到底还有什么后台?!连商界大佬都为她折腰?】**
**【卧槽!这瓜越来越大!陆会长江少知道吗?!】**
论坛霎时又被各种猜测和污言秽语淹没,苏愿的名字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
而此时,学院的隔音钢琴房内。
沈瑜正疯狂地敲击着黑白琴键,原本优美的旋律被她弹得杂乱无章,刺耳无比,如同她此刻烦躁崩溃的内心。
早上,她故意没有等苏愿,自己先来了学校。
一想到父亲打算在她自己的生日宴上公布苏愿的身份,她就感觉像恶心。
那本该是专属她的、万众瞩目的日子!现在却要变成苏愿的加冕仪式?!
那她呢?她沈瑜又算什么?一个即将被踢出局的假货?一个笑话?!
还有论坛上那些关于苏愿和哥哥的八卦……
更是让她火冒三丈!那个贱人!勾引完陆斯年和江澈还不够,现在连她哥哥都不放过?
她越想越气,越弹越用力,指甲几乎要刮花琴键。
她讨厌这一切!讨厌那些虚伪的所谓上流社会的人!
现在他们捧着她,巴结她,不过是因为她顶着“沈家千金”的光环。
一旦他们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指不定会用之前对付苏愿的那套,甚至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她!
“不吵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打断了沈瑜杂乱无章的发泄。
沈瑜闻声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她现在最烦、最恨、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正慵懒地倚在琴房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和……怜悯?
“你来干嘛?!”沈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语气充满了愠怒和一丝藏不住的心虚。
她“啪”地一声合上琴盖,do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对方的视线
“怎么了?”苏愿慢慢直起身,一步步走进琴房。高
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沈瑜的心上,“现在不叫姐姐了?昨天在爸妈面前,不是叫得挺甜的吗?”
看着苏愿逼近,沈瑜惊得直接从琴凳上跳了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钢琴上。
她可没忘记苏愿那恐怖的武力值!
“我……我我……”沈瑜被她的气势慑住,结巴了一下,但随即又被巨大的愤怒和不甘淹没,声音猛地拔高,变得尖利,“你以为我想叫吗?!要不是你突然回来,抢走我的一切!我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姐姐!我才是沈家唯一的女儿!”
她这番话喊得理直气壮,仿佛苏愿才是那个闯入者。
苏愿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她走到钢琴边,单手随意地按在一个琴键上。
“噔——”
一个沉重的不和谐音在安静的琴房里突兀地响起,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瑜心上,让她猛地一颤。
“可这一切,”苏愿的声音冰冷,带着绝对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本就应该是我的。而不是你的。你甚至连‘沈瑜’这个名字,都是偷来的。你呢?”
她微微倾身,逼近脸色惨白的沈瑜,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残忍的称谓:
“只是一个……窃取别人人生的、可悲的小偷。”
“所……所以呢!”沈瑜被彻底激怒,也或许是恐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了孤勇。
她尖叫着反驳,试图用声音掩盖自己的心虚,“又不是我想要偷的!又不是我自愿的!我当时只是个婴儿!我有什么错?!要是你不回来,我本可以一直!是你!是你打破了一切!
看,坏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享受的一切来路不正,却总能找到借口为自己开脱,将错误归咎于受害者的出现。
“呵。”苏愿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对啊,所以我回来了。不顾你的害怕、你的阻挠,我回来了。你所拥有的一切,沈家千金的光环、父母的宠爱、优渥的生活……都会被我一点点夺走。”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的恶意:“当然,如果你能安分一点,认清自己的位置,我或许还可以考虑……让你继续留在沈家,当个名义上的‘养女’。”
“你休想!”沈瑜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神经,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可是爸妈对我的爱你是夺不走的!你们有血脉又如何?!陪在爸妈身边十几年的是我!是我!不是你!他们早就把我当成了亲生女儿!这份感情你拿什么抢?!”
她试图用这点来做最后的挣扎,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握住的救命稻草。
“只有弱者,”苏愿看着她涕泪横流的狼狈模样,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冷漠,“才会紧紧抓着那点可怜的、偷来的情感寄托,当做最后的遮羞布。”
她说完,不再看沈瑜那副崩溃的样子,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她从口袋里随意地掏出一张银行卡,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了昂贵的钢琴漆面上。
卡片与光洁的漆面碰撞,发出轻微的滑动声。
“这是爸爸留给你的‘补偿金’。”苏愿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拿好你这点……卖身钱。”
话音未落,她已干脆利落地转身,背影潇洒决绝,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琴房只留下沈瑜一个人。
对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和满室令人窒息的羞辱与绝望,浑身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那张卡,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沈瑜脸上,彻底打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