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庭宴在酒店房间里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惩罚”时,菲帝斯学院的论坛再次炸开了锅。
一条新的热搜以惊人的速度爬上了榜首:
**【震惊震惊!陆斯年与江澈竟勾肩搭背同往医务室!是世纪大和解?隔阂消除?还是为了特招生苏愿暂时休战,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
配图是好几张从不同角度抓拍的照片,拍摄者显然深谙八卦精髓,技术刁钻。
照片里,江澈一脸“友善”和“担忧”(实际是强压着暴躁和不耐烦,嘴角抽搐)。
几乎是半架半拖着“虚弱”不堪、脸色苍白(实际是气的和病的)、脚步虚浮(一半是真软一半是抗拒)的陆斯年。
两人身体“亲密”地靠在一起,踉跄着走向医务室的方向。
其中一张特写甚至完美捕捉到了江澈低头看向陆斯年时,那“充满兄弟爱”的关切眼神(实则是怒火中烧的死亡凝视)。
以及陆斯年“依赖”地靠着江澈肩膀、仿佛离了他就站不住的脆弱姿态(实则是浑身僵硬、内心疯狂输出屏蔽词)。
评论区以每秒数十条的速度疯狂刷新,彻底沦陷:
“卧槽?!我眼瞎了?是我没睡醒还是世界魔幻了?他们俩居然能和平共处?还勾肩搭背?!”
“绝对是为了苏愿!肯定是谈判去了!谈判结果就是一起送对方上路(bushi)!”
“这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剧情?相爱相杀?情敌变病友?这cp我磕了(危险发言)!”
“只有我好奇他们谈判的结果是什么吗?共享?(bushi)这能共享吗?!”
“楼上的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但是……带我一个!(掏出显微镜)”
“啊啊啊不管为什么!这同框太养眼了!打起来打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此刻,被无数人脑补出各种爱恨情仇大戏的医务室内,气氛却远没有照片上看起来那么“和谐友爱”。
反而剑拔弩张,火药味浓得几乎能点着。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装呢?”
江澈把人毫不客气地“扔”到病床上,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靠在床头的人。
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能凝成冰碴子,“刚才在外面那副要死不断气的绿茶样,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吧?嗯?”
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拉过一把椅子,大刀金马地坐下。
摆明了要趁这个“大好机会”,好好“慰问”并狠狠警告这个心机深沉的竞争对手一番。
陆斯年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费劲。
只是微微偏过头,对着空气淡淡回敬,声音还带着生病的沙哑,却字字戳心:
“哦?多谢夸奖。论演技精湛,还是比不上江同学。毕竟,偷人手机、拉黑删除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确实自愧不如。”
他还在耿耿于怀昨晚的好事被破坏,以及今早被迫“享受”的“兄弟情深”护送服务。
“你!”江澈被精准地噎了一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他猛地倾身向前,恶狠狠地警告,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陆斯年!我警告你!最好离苏愿远点!别他妈再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听懂了吗?!”
陆斯年终于舍得缓缓抬起眼皮,那双平时清冷此刻却因发烧而染上水汽的眸子,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怜悯和极其欠揍的嘲讽:“她是你的?”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知道吗?你就这么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地给她盖上你的专属印章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法律上这叫性骚扰?”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苏愿后颈衣领边缘,那几个颜色新鲜带着强烈占有和情欲意味的咬痕。
当时心里就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闷痛难当。
但那又如何?江澈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那你猜猜,这是谁留下的?”江澈仰起脖子,得意地展示着上面几个清晰且新鲜的草莓印,试图宣示主权。
陆斯年的目光在那片刺眼的痕迹上冰冷地停留了一秒,随即嫌恶地移开。
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像最锋利的刀,精准无比地戳中了江澈最心虚、最没有底气的痛处:
“所以呢?”他轻轻反问,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不过是没有名分的、趁人之危的标记罢了。”
“除了证明你像只发情的狗一样会啃咬之外,还能说明什么?你能保证她的注意力会一直在你身上吗?”
“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只会用暴力和标记来彰显存在的……纨绔子弟?”
“你!!”江澈一时语塞,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立刻上去把这张讨厌的嘴脸打烂!
这个绿茶男!永远知道怎么用最文明的语言说最戳心窝子的话!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绝杀武器,冷笑一声,重新找回了攻击的底气和高高在上的姿态:
“呵,我记得……某人好像是有婚约在身上的吧?”
他慢悠悠地说,像猫戏老鼠般欣赏着陆斯年瞬间微变的脸色,“和沈家那位真千金,沈瑜大小姐的商业联姻。”
“陆大会长,事业爱情都想抓?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正牌未婚妻。”
陆斯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但他迅速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声音变得冰冷坚硬,带着不容侵犯的疏离:“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江大少爷来置喙。管好你自己。”
“哎呦,我可不像你,”江澈像是终于抓住了胜利的筹码,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欠揍至极的嘴脸。
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可没有这种家族强塞的商业联姻枷锁在身上~自由得很~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炫耀和讽刺。
像是嘴炮打够了,也确认了陆斯年确实被联姻这件事深深困扰掣肘,江澈感觉自己终于扳回一城。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最后用胜利者的眼神狠狠瞪了床上的人一眼,站起身,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
“砰”的一声,医务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终于将讨人厌的家伙挡在了门外。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陆斯年一个人。
他脸上强撑的冰冷和镇定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烦躁。
他靠在并不舒适的白色枕头上,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留下了几个月牙形的深深指甲印,隐隐作痛。
联姻……沈瑜……沈家……
这两个词像沉重的枷锁,套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圈内人尽皆知,陆沈两家是世交,早有结亲之意。
这桩婚约甚至在他和沈瑜都还是懵懂孩童时,就被双方家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定下了。
如今随着两人长大,更是被视为强强联合、巩固商业版图的绝佳纽带。
曾经的他对这种安排并无太多感觉,甚至觉得沈瑜乖巧懂事,家世相当,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但这一切,在苏愿出现后,全都变了味。
那所谓的“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现在只让他感到无比的厌烦和束缚。
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苏愿清冷又带着狡黠的眼眸,闪过她递给他冰糖雪梨时指尖的微凉,闪过她面对流言蜚语时的坚韧平静……
不行。
他绝不会就这样放弃,屈从于这该死的婚约。
苏愿……他想要的是苏愿,那个鲜活、独特、能轻易搅动他心绪的女孩。
现在首要的、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彻底解决掉和沈家这桩碍事的婚约。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果决:“李助理,帮我预约父亲的时间,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
“另外,把最近三年集团与沈氏所有合作项目的详细评估报告,以及如果我们单方面终止婚约可能带来的最大损失预估,尽快发到我邮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