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执事堂的木门刚被推开,一股焦躁的气息就随着脚步声涌了进来。李狗蛋穿着件皱巴巴的墨色短打,腰间的短刀歪歪斜斜挂着,裤脚还沾着泥土,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他手里攥着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像是握着什么 “重要证据”,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却难掩眼底的急切与恶意。
“王长老!张长老!弟子有要事上报!” 李狗蛋冲到长桌前,“扑通” 一声半跪在地,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急切,“是关于云清瑶的!弟子发现她形迹可疑,很可能跟影阁有勾结,还私藏邪门丹方!”
堂内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王长老坐在主位,深灰执事服的袖口搭在桌案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 “笃笃” 的轻响,眼神里满是审视:“你说她跟影阁勾结,有何证据?私藏邪门丹方,又有何依据?”
张执事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卷竹简,灰黑执事服的领口整理得一丝不苟,他抬眼扫了李狗蛋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李狗蛋,你之前多次因抢任务、刁难同门被警告,这次上报,最好有真凭实据,别再编造谎言浪费长老时间。”
李狗蛋被噎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将手里的纸展开 —— 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一个人影,旁边标着 “云清瑶”,还有一个模糊的黑影,旁边写着 “影阁人”,连线条都画得断断续续,一看就是临时瞎画的。“长老您看!昨天傍晚,弟子在枯木坡看到云清瑶跟一个黑袍人见面!那黑袍人穿的衣服跟影阁人一模一样,手里还拿着玄铁令牌!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云清瑶还给了那黑袍人一个玉瓶,肯定是在传递什么邪门东西!”
他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墨色短打的衣角扫过地面的灰尘,溅起细小的土粒:“还有她炼的丹药!哪有外门弟子能炼出极品聚气丹?肯定是用了影阁的邪门丹方!弟子还听说,她指导队友练的身法也不对劲,跟宗门的踏雪步差远了,说不定是影阁教的邪术!”
王长老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敲击桌案的速度也快了几分,眼神里的审视变成了明显的不耐烦:“你说的‘见面’,是在枯木坡的哪片区域?黑袍人的样貌、令牌的纹路,你看清楚了吗?云清瑶给的玉瓶,是什么颜色、多大尺寸?”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李狗蛋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他昨天根本没看清什么 “黑袍人”,只是远远看到云清瑶在枯木坡采药,旁边有个影子闪过,就故意添油加醋编了 “勾结影阁” 的谎话;至于玉瓶,更是他瞎编的,哪知道什么颜色尺寸?
“我…… 我离得远,没看清细节,但我肯定那就是影阁人!” 李狗蛋硬着头皮狡辩,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底气,手心已经沁出了汗,“而且她的丹药和身法确实不对劲,长老您想啊,她一个外门杂役,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厉害?肯定是有问题!”
“一派胡言!” 王长老猛地一拍桌案,声音陡然提高,震得桌上的竹简都轻轻晃动,“昨天傍晚,张执事正好在枯木坡附近巡查,根本没看到什么黑袍人,只看到云清瑶在采银叶草,还帮一个迷路的小弟子指了路!你所谓的‘勾结’,不过是你自己编造的谎言!”
张执事也放下竹简,语气带着明显的斥责:“至于丹药,我们已经查验过,是用宗门允许的灵草炼制,丹方来自旧书阁残本,没有任何邪门成分;身法也是在飘絮步基础上改良的,比原版更适合闪避,没有半点邪术痕迹!你连这些都没查清,就跑来上报‘疑点’,到底是为了宗门,还是因为之前抢任务不成、被云清瑶团队打压,想借机报复?”
李狗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头垂得低低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张画满谎言的纸,纸边都被捏得皱巴巴的。他没想到长老们早就查清了真相,还知道他之前的劣迹,这下不仅没告倒云清瑶,反而把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净。
“我…… 我不是报复,我是真的担心宗门……” 李狗蛋还想狡辩,却被王长老冷冷打断:“够了!宗门容得下弟子提建议,却容不下恶意构陷同门!你之前抢任务、刁难师弟妹的事还没跟你算账,这次又编造谎言浪费执事堂精力,念在你是初犯,罚你打扫杂役区一月,扣除当月所有贡献值!若是再敢无事生非,直接按宗门规矩关禁闭!”
“是…… 是弟子知错了……” 李狗蛋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声音带着哽咽,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攥着那张废纸,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执事堂,墨色短打的衣角扫过门槛,连句 “谢长老” 都忘了说。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张执事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孩子,心思全用在歪处了,要是把这份劲头用在修炼上,也不至于一直停留在炼气一层。”
王长老的脸色也缓和了些,手指轻轻摩挲着桌案上的木纹:“外门弟子多是底层出身,难免有争强好胜之心,只是他走了歪路。这次斥责也是给其他人提个醒,别再学他,动不动就构陷同门。”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 —— 外门的练拳场上传来弟子们的喧闹声,其中隐约能听到云清瑶指导队友的声音,温和却坚定。王长老的眼神软了些:“云清瑶这孩子,倒是比我们想的更沉稳。李狗蛋这么闹,她要是知道了,怕是也只会一笑而过,不会真跟李狗蛋计较。”
张执事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何止是不计较,早上我还看到她把自己炼的聚气丹分给了两个灵根驳杂的小弟子,说‘一起进步,大比才能多几分胜算’。这份心性,比很多内门弟子都强。”
执事堂的对话悄然落下,而跑出堂外的李狗蛋却没回自己的住处。他攥着拳头,脸色铁青地往杂役处的另一间破旧屋子走去 —— 那里是赵峰平时在外门的 “落脚点”。他越想越气,长老的斥责、云清瑶的 “风光”、自己的狼狈,像一根根刺扎在心里,让他恨不得立刻就让云清瑶倒霉。
“峰哥!您得为我做主啊!” 李狗蛋一脚踹开屋门,看到赵峰正坐在椅上把玩着一枚玉佩,连忙扑过去,声音带着哭腔,“长老不仅不信我,还罚我打扫一月,扣了我所有贡献值!都是云清瑶那个贱人害的!她肯定在长老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赵峰皱着眉,将玉佩扔在桌上,月白锦袍的衣角扫过李狗蛋的手,带着明显的嫌弃:“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来我这儿哭哭啼啼?”
李狗蛋被骂得一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峰哥,不是我没用,是长老们都护着云清瑶!他们说云清瑶的丹药和身法都没问题,还说我是故意报复…… 您要是不出手,那丫头只会越来越风光,大比时我们肯定斗不过她!”
赵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在盘算着什么。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长老护着她又如何?大比的擂台,终究要看实力。她不是会炼丹、会身法吗?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挡得住‘锁灵散’的威力,能不能在擂台上站着不动,任人宰割!”
李狗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凑到赵峰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峰哥,您是说…… 要在大比时用锁灵散?可宗门严令禁止在比斗中用阴毒药物,要是被发现了……”
“怕什么?” 赵峰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瓶身泛着诡异的黑光,“这是我父亲托人从外门带来的‘改良版’锁灵散,无色无味,就算是长老也查不出来。只要在她上场前,想办法让她沾到一点,她的灵力就会被封锁,到时候别说炼丹、用身法,能不能站稳都是问题!”
他将小瓶递给李狗蛋,眼神带着威胁:“这次再办砸了,你就不用在青岚宗待了。想办法把这药涂在她的弟子服上,或者混在她的灵米粥里 —— 别让我失望。”
李狗蛋双手接过小瓶,瓶身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燃起了一丝恶意的兴奋:“峰哥放心!这次我肯定办得妥妥的!让云清瑶那个贱人在大比上出丑,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屋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得破旧的窗户 “哗啦” 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阴谋伴奏。而练拳场上的云清瑶,此刻正指导着张磊练习新的拳招,丝毫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阴毒算计,已经在暗中悄然展开。杂役处的阳光依旧明媚,却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大比风暴,以及风暴中潜藏的致命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