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青竹林透着几分慵懒,风穿过竹枝的 “沙沙” 声与远处弟子的练拳声交织,本该是外门最寻常的时刻,却有三道隐蔽的气息藏在竹影深处 —— 王长老、李执事与张执事正借着竹丛的掩护,悄然观察着林中练身法的云清瑶团队。
王长老靠在最粗的竹杆后,深灰执事服的下摆与竹影融为一体,他手中攥着一枚 “敛息符”,将自身气息压得极低,唯有双眼锐利如鹰,紧紧盯着云清瑶的动作。只见云清瑶踩着鬼影步,在竹林中穿梭得愈发流畅,深青色的灵力(炼气三层中期)顺着脚步轻轻散开,没有半分暴戾,反而与竹风、光影完美融合,连脚下的草叶都未被踩折一片。
“她这身法,确实是在飘絮步基础上改良的,没有邪门手段的痕迹。” 王长老低声对身旁的李执事说,语气里的严苛少了几分,却仍带着警惕,“但你看她指导张磊练拳时的手法 ——‘崩转劈’的卸力技巧,比宗门典籍上记载的更精妙,不像是只看残本就能琢磨出来的。”
李执事探出半张脸,须发在风里微微晃动,他望着云清瑶手把手纠正张磊拳姿的画面,眼神里满是惜才:“或许是她天赋异禀,能举一反三?你看她对队友的态度,有好东西都分给大家,指导时也毫无保留,不像是藏着坏心思的人。刚才她给苏小莲的那株凝灵草,还是我早上送她的,她转头就用来帮苏小莲调理经脉,这份心性,在外门弟子里少见。”
张执事蹲在竹丛前,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正低头记录着什么,灰黑执事服的袖口沾了点泥土也浑然不觉。他抬头扫了一眼林中场景 —— 林婉儿在练画符,指尖的朱砂顺着符纸缓缓流动,云清瑶偶尔会过去指点两句,告诉她 “灵力别太急,顺着符纹走”;陈雨捧着《灵草辨识录》,在云清瑶标注的 “幻心草生长区” 仔细辨认,苏小莲则在一旁帮她整理采来的样本,两人时不时低声交流,气氛平和得不像 “藏着秘密” 的样子。
“从清晨到现在,她除了指导队友、炼化丹药,没做过任何异常举动。” 张执事将竹简递给王长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云清瑶团队的动向,“丹药是自己炼的极品聚气丹,没有强抢;指导队友用的是宗门基础功法,没有传授不明技法;甚至刚才遇到李狗蛋挑衅,她也只是让张磊挡着,没主动出手 —— 按她现在的实力,要收拾李狗蛋易如反掌,却没这么做。”
王长老接过竹简,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竹片,眉头渐渐舒展了些,却仍未完全放下疑虑:“就算她现在没异常,也不能排除她藏着传承的可能。混沌气息的事,谢长老虽没明说,却也暗示过‘此女身上有特殊机缘’,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竹林东侧 —— 那里的竹影比别处更浓,隐约能察觉到一丝极淡的阴冷气息,却快得让人抓不住。王长老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影阁的人还在盯着她,我们暂时别露面,继续观察。一来看看她如何应对影阁的纠缠,二来也看看她会不会在压力下暴露真实底牌。”
李执事点点头,却忍不住多了句嘴:“若是影阁真下死手,我们总不能看着她出事吧?这孩子心性好、天赋高,要是折在影阁手里,宗门可是少了个好苗子。”
“放心,谢长老那边肯定也盯着。” 王长老语气平淡,却带着笃定,“他既然特意跟外门打过招呼要‘关注此女’,就不会让她轻易出事。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事,记录清楚她的言行,至于其他,自有更高层的人决断。”
竹影深处的对话悄然落下,而林中的云清瑶早已察觉到两道不同的 “注视”—— 一道带着审视与警惕(长老们的气息),一道带着阴冷与恶意(影阁的气息)。她表面不动声色,继续指导林婉儿画符,指尖却悄悄捏了个法诀,将一缕微弱的灵力注入地面的草叶中 —— 这是她从谢无妄药园旁学到的 “示警术”,只要有人靠近百米范围,草叶就会轻轻颤动。
“师姐,你看我这张‘火球符’,是不是比昨天好点了?” 林婉儿举着刚画好的符纸,浅绿外门服的裙摆沾了点朱砂,脸上满是期待。符纸上的朱砂纹路虽还有些歪斜,却已能隐约看到淡红色的灵力波动,比之前的 “废符” 强了太多。
云清瑶笑着点头,伸手帮她调整指尖的灵力输出:“很好,再把符尾的‘聚火纹’画得圆一点,别太尖,这样火球炸开时的范围会更大。记住,画符不是用蛮力,是让灵力顺着符纹‘流’出来,就像你平时走路那样自然。”
林婉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新拿起朱砂笔,这次的动作果然比之前流畅了些。张磊在一旁练拳,深灰色的灵力(刚突破炼气二层)在拳头上凝聚,“裂山拳?横劈” 的力道比之前强了三成,拳风扫过竹枝,竟能将细枝震得微微晃动。他时不时看向云清瑶,眼神里满是感激 —— 若不是云清瑶分给他极品聚气丹,又指导他调整拳姿,他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突破。
苏小莲与陈雨坐在竹下整理灵草,苏小莲将李执事送的凝灵草分成小份,每份都用灵力温过,确保药性不散;陈雨则在每株灵草旁贴上小纸条,上面写着辨识要点 ——“清心草有七道花瓣纹,背面无黏液”“幻心草六道纹,沾皮肤会发红”,字迹虽稚嫩,却写得格外认真。
“小莲师妹,这凝灵草你留一半给自己,别都分给我们。” 云清瑶走过去,将一小份凝灵草推回苏小莲面前,“你娘还需要灵草熬药,这些草能帮你调理经脉,以后采药也能更轻松些。”
苏小莲摇摇头,又将草推回去,浅绿外门服的袖口攥得紧紧的:“师姐,我已经用了很多你的资源了,这草你留着炼丹用,我娘那边有王掌柜帮忙,不缺灵草。”
陈雨也跟着附和:“是啊师姐,我们现在都能自己挣贡献值了,你别总为我们操心,多想想你自己的修炼,大比还要靠你呢!”
云清瑶看着队友们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之前因 “双重监视” 产生的紧绷感也消散了些。她知道,无论长老们的疑虑有多深,影阁的威胁有多近,身边这些人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竹影深处的李执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对王长老说:“你看,她连自己的资源都愿意分给队友,哪像藏着坏心思的人?我看啊,你就是太谨慎了。”
王长老没有反驳,只是目光再次转向东侧的竹影 —— 那里的阴冷气息又出现了,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似乎在观察云清瑶团队的破绽。王长老的指尖轻轻一动,一枚 “传讯符” 悄然捏在手中,若影阁真敢动手,他便会立刻传讯给谢无妄。
“再看看。” 王长老最终还是这句话,却悄悄将敛息符的效力又提了几分 —— 他决定再给云清瑶一点时间,也看看影阁的真正目的。若是云清瑶能凭自己的实力应对影阁的试探,那她的 “机缘” 或许真的值得宗门信任;若是她应对不了,宗门再出手不迟。
夕阳渐渐西沉,将竹林染成暖金色。云清瑶团队收拾好东西,准备返回陋室,她故意走在最后,指尖轻轻拂过刚才布下 “示警术” 的草叶 —— 草叶微微颤动的频率比之前快了些,显然影阁的人还没走,甚至可能在跟着他们。
云清瑶的眼神冷了冷,却没有回头。她摸了摸怀中的黑色玉佩,玉佩微微发烫,芥子空间里的混沌鼎碎片也隐约有了动静,像是在提醒她:危险还没解除,大比前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竹影深处的三位长老看着云清瑶团队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东侧竹影中那道阴冷气息,最终没有现身。王长老将记录的竹简收好,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她若能熬过这关,内门丹堂的名额,或许真的该给她。”
李执事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我就说这孩子值得等!你看着吧,大比时她肯定能给我们外门争口气!”
张执事也点点头,将最后一笔记录写完:“她的成长速度太快了,从炼气一层到三层中期,只用了不到一个月,还能带着队友一起进步,这份能力,比天赋更难得。”
三道气息渐渐从竹影中消散,只留下被风吹动的竹枝,在夕阳下轻轻摇晃。而东侧竹影中的黑袍人影,看着长老们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云清瑶团队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 他没想到长老们会暗中观察,却也乐得如此,正好可以借长老的 “旁观”,看看云清瑶究竟藏着多少底牌。
夜色渐浓,外门的灯笼次第亮起。云清瑶站在陋室窗前,望着窗外的老槐树,心中清楚:长老的观察与影阁的监视,像两把悬在头顶的剑,既给了她 “证明自己” 的机遇(若能应对得当,便能获得宗门信任),也带来了随时可能降临的风险(一旦暴露底牌,便会引来更多觊觎)。
她握紧怀中的黑色玉佩,指尖传来玉佩的温热,心中渐渐有了决断:大比前,她要再提升一层实力,至少突破到炼气三层后期;同时,要教会队友们应对影阁的基本手段,就算她不在身边,他们也能自保。
窗外的老槐树上,黑袍人影依旧静静站着,玄铁令牌泛着诡异的红光。一场围绕着 “观察、试探与成长” 的较量,已在不知不觉中升级,而即将到来的外门大比,将成为这场较量的最终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