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灵植园的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梧桐叶,在青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高阶灵草的清甜气息,比外门稀薄的草木香浓郁十倍,连呼吸都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润 —— 这里是青岚宗内门弟子培育灵材的地方,寻常外门弟子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只有灵根优越、家世显赫的内门核心弟子,才能在此自由活动。
两名穿着月白弟子服的内门弟子正蹲在灵田边,小心翼翼地给一株 “凝露草” 浇水。左边的弟子叫柳眉,是外门提拔上来的,灵根为中品木灵根,脸上还带着几分初入内门的拘谨;右边的叫赵蕊,出身宗门旁支,灵根为上品水灵根,语气里带着对内门生活的自得,两人手里的银质水壶泛着淡白灵光,是内门弟子专属的低阶法器。
“哎,柳眉,你听说了吗?外门最近出了个‘能人’,叫云清瑶,听说不仅能画符箓、炼药液,还懂拳法步法,好多外门弟子都找她指点呢!” 赵蕊一边浇水,一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好奇,“我听我那外门的表弟说,她还打赢了炼气七层的王师兄,连赵峰师兄都没讨到好,你说这外门弟子里,啥时候出了这么号人物?”
柳眉手里的水壶顿了顿,银壶里的灵泉水溅出几滴,落在凝露草的叶片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惊讶:“真的假的?外门弟子大多是驳杂灵根,能练到炼气一层都不容易,还能打赢炼气七层?怕不是传得太玄了吧?” 在她的认知里,外门就是 “底层” 的代名词,别说指点别人,能不被内门弟子欺负就不错了。
“怎么是假的!” 赵蕊放下水壶,声音提高了几分,引来旁边灵田弟子的侧目,她又赶紧压低,“我表弟还说,那云清瑶能把三阶妖兽黑纹熊的材料处理得比内门弟子还好,王掌柜都帮她联系内门的张师兄收材料,价格比咱们内门弟子拿的还高呢!说不定…… 说不定她藏了什么高阶功法,或者得了什么宝贝!”
“高阶功法?宝贝?”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像碎冰落在玉盘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气。赵蕊和柳眉同时回头,只见一道纤细却挺拔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穿着件月白镶金边的内门核心弟子服,领口绣着精致的 “柔” 字,腰间系着条翡翠腰带,挂着枚羊脂玉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泛着温润的光。
来人正是林予柔,内门长老林鹤的嫡传弟子,灵根为极品木灵根,年仅十六就已突破炼气九层,是内门公认的 “天才弟子”。她身形高挑,皮肤白皙如瓷,眉眼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高傲;嘴唇是淡粉色,此刻正微微勾起,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透着浓浓的轻蔑;手里把玩着一株泛着淡紫光的 “紫蕴草”—— 三阶高阶灵草,是炼 “聚气丹” 的核心材料,在外门堪称 “天价”,在她手里却像普通野草般随意摆弄。
“林师姐!” 赵蕊和柳眉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行礼,语气里满是敬畏。林予柔在内门的地位极高,不仅修为高,家世更是显赫,连赵峰都要让她三分,她们这些普通内门弟子,更是不敢有半分不敬。
林予柔的目光扫过两人,像在看两件不起眼的物件,指尖的紫蕴草轻轻转动,声音带着淡淡的慵懒:“你们刚才说的外门弟子,叫什么名字?” 她其实早就站在树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觉得 “外门弟子” 的事不值一提,若不是听到 “宝贝” 二字,她根本不会开口。
“回林师姐,叫云清瑶,是外门的杂役弟子,听说…… 听说最近在杂役处很有名。” 赵蕊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敢有半分添油加醋,生怕触怒林予柔。
“杂役弟子?” 林予柔嗤笑一声,声音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一个外门杂役,懂点旁门左道就敢称‘能人’?画几张劣质符箓、炼几瓶低阶药液,就值得你们在这里议论?怕不是外门弟子见识太少,把井底之蛙当蛟龙了。”
她走到灵田边,目光落在那株凝露草上,指尖轻轻拂过叶片 —— 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打赢炼气七层又如何?王师兄本就是个草包,赵峰也只是靠着家世才进的内门核心,输给一个杂役,只能说明他们废物,不是那云清瑶有多厉害。”
柳眉和赵蕊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心里却觉得林予柔说得有道理 —— 外门和内门的差距,如同天堑,一个杂役弟子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上内门核心弟子,或许真的是外门传得太玄了。
林予柔把玩着紫蕴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她其实并非完全不在意,只是高傲的性格不允许她承认 “外门弟子” 能对自己构成威胁。她最近正在为冲击筑基期做准备,需要大量的高阶灵材和丹药,而内门的资源有限,张师兄等几位核心弟子都在争抢,若是真有外门弟子突然冒头,还得了内门弟子的关注,说不定会分走一部分资源,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
“对了,林师姐,” 赵蕊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补充道,“我表弟还说,那云清瑶身边总跟着几个外门弟子,帮她采灵草、传消息,好像…… 好像在攒人脉,准备外门大比后冲击内门。”
“冲击内门?” 林予柔的嘴角勾起一抹更冷的弧度,指尖的紫蕴草被她轻轻一捏,叶片瞬间失去光泽,变得蔫蔫的,“就凭她?外门大比的名额只有三个,赵峰、王师兄还有我身边的侍女,早就预定了,她一个杂役弟子,连擂台都上不了,还想冲击内门?真是痴心妄想。”
她转身准备离开,月白镶金边的弟子服裙摆扫过青石小径,带起一丝微风,灵植园的清甜气息似乎都被这股傲气冲淡了几分。走到梧桐树下时,她贴身侍女青黛快步走了过来,青黛穿着件青色的侍女服,手里拿着一张折叠整齐的锦帕,帕子上绣着细小的 “林” 字,显然是刚从林鹤长老的住处过来。
“小姐,长老让我给您带句话,” 青黛走到林予柔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谨慎,“说最近外门有异常灵力波动,疑似与‘混沌气息’有关,让您多留意,若是发现异常,立刻禀报。”
林予柔接过锦帕,指尖触到丝滑的面料,眼神微微一动 —— 混沌气息?她曾在长老的典籍里见过记载,混沌气息与上古至宝混沌鼎有关,据说混沌鼎能炼万物、藏乾坤,是无数修士觊觎的宝贝。难道那个外门杂役,真的和混沌鼎有关?
她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将锦帕随意塞进口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高傲:“知道了,不过是外门的小打小闹,哪值得我特意留意。你去忙吧,我再看看灵草。”
青黛点点头,转身退下,却在转身的瞬间,悄悄将一张黑色的小纸条塞进了袖中 —— 纸条上没有字,只有一道极淡的 “影” 字印记,是影阁的人早上偷偷塞给她的,上面写着 “外门云清瑶,身怀异宝,可借李狗蛋之手除之”。
林予柔看着青黛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坠,眼神里的轻蔑渐渐被一丝冷冽取代。她虽然高傲,却不愚蠢 —— 混沌鼎的诱惑太大,若是真被那个外门杂役得到,不仅会分走内门资源,甚至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就算长老不说,她也得查清楚那个云清瑶的底细,若是真有异常,就算不亲自出手,也得让她彻底消失在青岚宗。
她走到灵植园的深处,那里种着一株高阶 “九转还魂草”,是她特意培育的,准备用来冲击筑基期。她指尖拂过草叶,感受着其中浓郁的灵力,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云清瑶…… 不管你有没有异宝,只要挡了我的路,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在这时,她的五感突然捕捉到一股极淡的阴冷气息,从灵植园的围墙外传来 —— 是影阁的人!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转动了一下腰间的玉坠,玉坠发出极淡的灵光,将那股阴冷气息挡在了墙外。她知道,影阁的人也在盯着那个外门杂役,或许…… 可以借影阁的手,先探探那个云清瑶的底细,若是她真有本事,再出手也不迟。
夕阳西下,灵植园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林予柔转身离开,月白的身影消失在梧桐林深处,只留下那株蔫掉的紫蕴草,静静躺在灵田边,像一个被遗忘的伏笔,暗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围绕着混沌鼎和宗门地位的较量。
而外门的云清瑶,此刻正坐在陋室里,专注地画着聚气符。她还不知道,内门已经有一位高傲的天才弟子,将她列为了潜在的威胁;更不知道,影阁的阴谋和内门的算计,已经悄然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正朝着她缓缓收紧。她只是握着符笔,认真地勾勒着每一道纹路,为即将到来的外门大比,做着最后的准备。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得破窗纸 “哗啦” 作响,像是在提醒她,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不远处的内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