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抬起头愕然看向他。
这是能说的吗？
什么等指挥官死了就能重新绑定专属哨兵。
这…话是没错，但……
她抿嘴轻声问：“你…和单渊的关系很差吗？是不是太急了点。”
不怪许尽欢误会，这话任谁听着都像是要撬墙角的意思。
正常情况下，许尽欢该端正立场后斥责他一顿。
但他现下展现出来近乎破碎的脆弱姿态与之前的形象差距太大，让她生出了些隐秘的满足感。
郁墨似乎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依旧坠在自己突然获悉的真相中，目光茫然，唯有按在她手上的力度丝毫未放松。
他们离得太近，许尽欢已经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海洋气息，透着干净和神秘。
许尽欢轻舔了下唇，视线不由得再次巡回到他那双眼睛。
狂乱的、深邃的、充斥着仿佛要将她吞噬其中的幽暗。
“你的眼睛……”
“唔。”
晕倒在地上的奥克难受得轻哼了一声。
许尽欢差点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人，她微微屈起手指在郁墨脸上刮了下，才被骤然回神的人松开禁锢。
郁墨沉默了几秒，快速走到奥克的面前，一把将人扔到了外头自己转头又回到了帐篷中。
因为隔音装置，没听到里面动静的卢笙一脸惊诧看着被丢出来的人，犹疑着上前看了看奥克的状况。
“奥克副队长，你怎么样了？”
“我……”奥克揉了揉后颈慢慢站起身，忍着痛把手臂矫正过来，记忆回溯到他失去意识前，他身形一僵。
“他差点就能收到向导协会的问责函了。”
再次走出的郁墨冷声说完，拿着迷你针管往奥克手上一压，等血珠滴入取样窗后才收回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许向导精神力使用过度要休息，都不要来打扰。”
卢笙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奥克，只是眼中的情绪就不那么友好了。
许尽欢从郁墨手中接过样本，放入了检测器，只是面板上数据运算跑得没有疏导室里的机器快，进度条还有大半。
百无聊赖之际，她抬眸看着离自己一米远罚站的男人，他的瞳色又变回了幽蓝色。
难道精神力状态还会影响瞳色？
这么想她便这么问了。
“什么？”
郁墨之前没在意过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听闻自己瞳色会变化。
“我…也不知道。”
许尽欢挑眉，“你也做个精神力检测，我看下污染值多少了。”
转眼想到了什么，她神色淡了下来，“也不用了，你应该高不到哪里去，毕竟刚吸收了一支高级向导的向导素呢。”
郁墨电光石火间立即就想通了最早疑惑不解的问题，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自己解释的立场是什么。
许尽欢只等了两秒，没听到他对此的解释，顿时神情不耐得啧了一声。
她手速极快得敲在机器上，帐篷内只有机器滴滴答答的数据跳动声，以及她指下清脆的敲打声。
“那支向导素…”
“结果出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许尽欢顿了顿，将面板转向他。
“初始值是88％，现在是85％，降幅只有3％。”
见郁墨没意识到她的重点，许尽欢翻出自己的数次疏导记录，“按照我前几次疏导成效来看，每次疏导下降值都在6％－8％。”
“这次连一半都没到。”
视线相撞，许尽欢率先移开，往后一靠，一手撑肘，一手缠绕着胸前的发丝打着圈。
“我不准备把这次的疏导过程详细上传，至于疏导成效下跌的原因……”
郁墨立即接道：“奥克在向导疏导的过程中精神力波动异常，意图攻击向导，才会导致疏导中断。”
语气平静漠然，丝毫不在意这份报告提交上去后，奥克会被向导协会盯着写多少次报告。
许尽欢低头轻笑了下，“他们也会找你验证的。”
郁墨眉梢轻扬，“我没说谎。”
只不过是没有说全罢了。
他眼神紧紧追在许尽欢唇角的弧度上，提醒道：“这次的外派任务应该再给你增加点补偿。”
“嗯。”许尽欢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笑，“我记住了。”
郁墨知道自己该出去了，可脚底像是粘在地上一样，他眼神往别处瞟了下，耳根微微发烫。
“那支向导素是我答应给伊克的尾款，不是我用的。”
几秒后，许尽欢追问：“你和他有新的交易？”
“是，”郁墨回望过来，他不确定要是许尽欢问他交易内容自己该不该回答。
但她并没有问，而是又恢复了先前高傲不在意的模样。
“哦，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她好整以暇地交叉抱着臂，那双好看的眼中缀满星辰，让郁墨一时看愣了。
“你想申请我的护卫哨兵吗？”
郁墨嘴比脑子快，迅速回了个“不是。”
“嗯哼？”许尽欢眼中溢出笑，无奈道：“多少藏一藏吧，万一有一天你指挥官回来了呢？”
“他回不来了。”
许尽欢眼中的笑意淡了，她眯了眯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想到了郁墨上一个回答的问题，紧接着问道：“还有，你准备要做什么？”
原剧情中单渊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有可能已经死了，那么挑起第一第二军团之间矛盾的人究竟是谁？
她盯着眼前面色沉寂的哨兵。
在她的注视下，郁墨有一瞬间想将自己的身份、所有的打算，都对她全盘托出。
告诉她，和她绑定的哨兵除了单渊，还有一个名字，叫郁墨。
……
“是，所以我准备为指挥官报仇。”
他听到了自己沉默之后的回答，他不能，在告诫她换一个哨兵之后再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许尽欢也想到了他之前说的话，只是结合他现在的说辞，她不可能再将那句当成是他期望成为她的哨兵的意思。
那算什么？
她的眼中染上了嘲讽，指挥官忠诚的下属劝她早些改嫁吗？
“郁墨，我觉得你说得对。”
她勾起唇角，笑靥如花，“那就在你复仇之前，先帮我找到合适的哨兵吧。”
“毕竟，只有你知道单渊不在了的事，那也只有你能帮我操办这件事了，还记得我的要求吗？”
她斜了一眼他俊美的容颜，“要比你好看。”
“也要比你更强。”
“应该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