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烈和季尘出完任务，没有半分停歇就带队赶回城区检测污染度，在检测中心排队等待的时候，听完了这两天军区里发生的大事。
“季队长，你这次污染度上升得有点多，72%了，不过只要有向导疏导就没什么问题。”
工作人员刚说完就被同事撞了下手臂，瞬间懊恼得闭上嘴。
谁不知道这几位优秀的队长从前都有许向导给疏导，但以后…可就未必了。
“他可真是个废物！”
戎烈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句话，暗藏怒火的目光撞上了季尘同样阴沉深郁的双眸。
两人做完检测，立刻找上了尤泽。
三人一同坐在休息室内，半点没有从前的和谐气氛。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问题？你不是向来很会哄尽欢的吗？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时就不该把机会让给你。”
尤泽冷沉着脸，对戎烈嗤笑，“机会是你让出来的吗？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没本事才会提前出局。”
“你！”
“所以她现在做出决定了吗？”
季尘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尽欢脾气差但心软，会做契合度匹配也是气急了，你有没有去找过她？”
“她这几天在做精神疏导，肖莱一直挡着，还有第二军团来的那两个也是。”
尤泽也很心急，祝白对他态度冷淡，他已经有些后悔之前做得太急躁，过于笃定能掌控许尽欢的心意，导致现在哪一个向导都挨不着。
季尘率先起身，他的污染度已经72%了，从前许尽欢帮着疏导，他没心急过。
但许尽欢要是离开，祝白又还没拿到向导协会的疏导许可，他没把握自己能一直安稳下去。
“如果她要离开的话，我会申请成为她的护卫哨兵一并离开的。”
季尘已经从尤泽这得到了教训，也彻底认清现实，向导从来不是能由哨兵挑选的存在。
比他们等级还要高的哨兵难道少吗？如果不是他们占据先天条件，这些年的安稳一早就终结了。
戎烈也陷入了沉思，他不比季尘孤身一人，他还有家人在第十军区，没法和他一样说走就走，而尤泽更是。
所以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尘决然离开的背影，将不甘压在心底。
还有祝白，对，第十军区还有一个向导。
他们捧着这最后的希望平复心底的慌乱。
-
“护卫哨兵？”
许尽欢看着眼前等了她一下午，直到最后一个疏导结束，才被允许进来的季尘。
她微微撑起身，在他的深情注视下，弯起好看的小鹿眼。
“可是我没打算绑定你做护卫哨兵啊。”
季尘呼吸一滞，震惊之下瞳仁一瞬间凝成了竖线。
许尽欢压低后的声线变得撩人又甜蜜，“我还是不太喜欢黑蛇呢，冷冰冰又黑乎乎，之前你们对我那么好，我也不好拒绝。”
“只是，”许尽欢倏地笑了下，“后来我才发现你们对我好是有前提的，一旦出现另一个比我更优秀的向导，那份好就会转移。”
“好廉价呢。”
她裹了蜜般轻软的话重重砸进了季尘的心中。
季尘喉结滚了滚，想开口说出些自辩的话，但在她了然又冷冽的注视下，嘴唇翕动了数次都没能说出口。
他们以为能完全掌握住的单纯向导，早就看穿了他们的虚情假意。
肖莱头一次没有经过向导的允许，擅自敲门走进。
“向导小姐，需要我清退一下无关人士吗？”
肖莱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季尘的身影，忠诚地驱逐着惹主人不悦的敌人。
没等许尽欢回答，季尘先一步难堪又狼狈地退出了疏导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门外的哨兵们看向他时的嘲讽和敌意。
门外站着的欧粼和郁墨，也从这场谈话中得出了先前猜测出来的答案。
“不是吧？”欧粼提高音量，“居然还有这么不自量力的哨兵，对着向导还挑来拣去的。”
他讥笑地看了眼表情僵硬的人，“真是不要脸，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季尘早就压了一肚子的郁愤，被欧粼这样含沙射影的嘲讽一通，戾气顿涨，瞬间释放出精神体。
巨大的黑蟒猛地冲向欧粼，张口时猩红的蛇信子裹着腥风逼向他。
欧粼目光一冷，嘴角讥笑的弧度却丝毫没降下，“不仅做的事难看，连精神体都这么难看。”
他移动的速度极快，遛着黑蟒转了好几圈，仍不闭嘴。
“难怪不受向导的喜欢。”
郁墨倚在一旁，冷淡地看着季尘被激怒后出招狠厉，再瞥一眼连精神体都没召出来的欧粼，压根不担心。
要是欧粼这个主军团的亲卫兵连小军区的哨兵都打不过，那他该好好嘲笑一下单渊的眼光了。
郁墨抱臂旁观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在沉闷的对招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屋里的对话，平静的目光骤起波澜。
啧。
又一个。
肖莱知道今天是许向导最后一天的疏导工作，她马上就要离开第十军区了。
所以……
“向导小姐，我可以追随您一起离开吗？”
连护卫哨兵这几个字都没说。
“追随我？”许尽欢偏过头，“不是想当我的护卫哨兵？”
肖莱涨红脸，“我当然想，可我现在还不够格。”
他只是个A级的哨兵，来接向导的亲卫队都是S级，更别说专属哨兵还是个SS级的军团指挥官。
在他们面前，他算得上什么角色。
但至少，他能选择跟她离开，近一些，再近一些。
“唔，”许尽欢沉吟了一下，“可如果你没能当上我的护卫哨兵，就算我之后开通疏导，也未必轮得上你，而且，到了第二军团你还要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去适应。”
“你确定，要选择这样一个未知的可能性，放弃现有的地位？”
“我确定！”肖莱没有迟疑，心机得放出了金毛，两双狗狗眼一同看了过来。
“向导小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