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叫你祖宗成不?”
张言一边叫着祖宗一边推着他出去。
贺迟也不想在长辈面前闹出动静,跟着一起出去找了个公共区域的小阳台。
临江的风景很好,只是到底是冷冬,裹着寒意的风一吹来,没穿外套的张言缩了缩脖子,但他没顾得上这冻人的温度,被贺迟口中的消息震住了。
“什么?!他们分手了?”
“你还把叔叔阿姨接到你家了?”
张言都不知道这短短的假期里发生了什么,能导致如今天翻地覆的局面。
“出来太久惹人生疑,你等下别说错话了。”
贺迟可不希望他今天拿下的分数因为张言的三言两语打了折扣。
张言满脸复杂,最后用一种敬佩的目光注视着和自己相处了一年半的室友。
“迟哥,你下手是真快。”
他们寝室的关系不错,也能玩得到一块,所以张言之前不希望贺迟和戚之尧之间出现隔阂影响大家的感情。
可要是非要论出个亲疏远近来,他和贺迟同为音乐系的,共同课程多,一起行动相处的时间也多,他自然是偏向于贺迟的。
撇开他们寝室之间的关系,就事论事,张言对戚之尧有了女朋友还和钟玥走得那么近也觉得不妥。
现在许尽欢又和戚之尧分了手,那贺迟上位好像……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
最重要的就是,他现在可才成为李絮的男朋友,许尽欢是他要讨好的未来妻姐的存在啊。
“嘿,迟哥,要不你讨好讨好我,我让絮絮给你说点好话。”
张言想清楚后,打结的眉心也松开了,反倒有些扬眉吐气,这怎么说,目前还是他的地位最稳固啊。
贺迟目光幽幽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回去。
两人一走进包间,都挂上了笑。
贺迟不比张言能言会道,见他殷勤得哄着两位长辈开心,暗自咬牙,他还是缺了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这一顿饭吃得热闹,许家父母脸上的笑就没断过,他们阅历丰富,能看出在场的两位青年对自家两个姑娘的态度。
那种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关注和照顾,都能让夫妻俩见后会心一笑。
饭后,一行人便顺着楼下的滨江栈道消食散步,走到码头时还一起上了游轮沉浸式体验夜景。
贺迟眉眼压着笑,看着他们拍纪念照,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而震动不止。
【机场点11:发现了目标人物】
【机场点13:已安排人拿了他的行李】
【机场点13:照片1jpg,照片2jpg,照片3jpg】
【机场点12:目标人物去了警务室】
点开了图片,贺迟纤长的睫羽下压着幽暗的眸光,等将几张图片放大后,他目光停顿,半晌后修长的手指轻点屏幕,发出指令。
【找人把行李还回去,原计划取消】
不仅要取消,他还要让戚之尧顺利出现在许尽欢的面前。
贺迟抬眸,眼神一瞬不离地盯着倚靠在栏杆上,回眸浅笑明媚娇俏的许尽欢,阖上眼掩去眸底翻涌的暗潮。
回去的时候分别开了两辆车,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贺迟提议让长辈在他家里好好休息,他们四个年轻人可以去许尽欢那套房里再坐一会儿。
抵达楼下后,张言和李絮牵着手去小区的便利店去买些零食,许尽欢便和贺迟率先上楼。
贺迟得到消息,戚之尧已经等在楼上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红色的数字键一下下地跳跃。
贺迟伸出手不容拒绝地握住了身侧人微凉的手,侧身对上她偏头看来时澄净明亮的双眸,他举起手在她手背上啄吻,目光缱绻。
屏幕上的数字持续跃动,贺迟在电梯门开启前松开了她的手,落后她一步跨出电梯。
“欢欢!”
“……贺迟?”
戚之尧的手里紧紧攥了一束玫瑰花,原本排练了许久的开场白在见到意料之外的人时陡然失了声。
海城的冬季都能称得上暖冬了,只是今天的温度尤为低,快接近零度。
面前的戚之尧身上只套了件厚卫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这一身都能称得上单薄了。
大概是被冻久了,他面色苍白,破损的唇上不见血色,连表情都有些僵硬,他转动着眼珠迟钝地左右巡视。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许尽欢蹙眉看着挡在家门口的人,瞥到他边上的行李箱。
“你怎么来了?”
戚之尧喉结上下滑动,暂时撇开对她与贺迟关系的猜测,上前一步圈住了许尽欢的手腕。
“我…我是来解释的,欢欢,我们不能就这样,在电话里做出决定。”
他甚至不能提到分手二字,扯得他心口发疼。
“好,那我当面告诉你,我们分手了。”
曾经会对他露出温柔甜腻笑颜的人此时冷着脸,面凝冰霜。
戚之尧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他激动得上前想将她搂入怀抱,可手臂却被另一只手狠狠钳制甩开,他通红着眼瞪向贺迟。
“我和欢欢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我只是错过了今天的车迟到了,欢欢,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一定要分手?”
他几欲崩溃,最初看到两人登对穿搭时闪过的想法再次闯入脑海,戚之尧嘶哑着嗓音低吼。
“贺迟,你不是喜欢那种擦边跳舞的女人吗?怎么,她跳给你看了?”
“许尽欢,你是不是想找个借口甩了我,实际早就和贺迟搞在一起了吧!你们做过什么!上!床?!”
贺迟眸中燃着滔天的怒意,周身都是寒气,就在他正欲动作之时。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明显。
戚之尧被打得偏开了头,白皙的脸上一点点泛上了红痕,攥在手里的玫瑰花砸在了地上。
“垃圾。”
许尽欢这句话落下后死寂一片。
“叮——”
“诶,姐你们还没进屋?我和张言买了牌,等下斗地主。”买完东西上来的张言和李絮看到了堵在门口的三人,顿时一愣。
戚之尧怨愤的目光在看到两人时瞳孔骤缩,冻结的理智开始恢复,终于意识到是他误会了。
“我,我错了,欢欢,我刚刚都是在胡言乱语。”他带着颤音的认错被冷厉的女声打断。
“戚之尧!”
“你在造谣别人之前,要不要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嘴上,锁骨,还有脖子上的痕迹?难不成都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戚之尧的耳中一片嗡鸣,脸上是火辣辣地疼。
“戚之尧,你玩得可真脏。”
他好像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只有这句话字字分明,循环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