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不知自家小姐和姨娘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小姐脸上的红痕和通红的眼圈后,便一直提心吊胆着怕被牵连责罚。
她小心地拧着湿巾去给她敷脸。
傅云烟坐在镜前神情恍惚,但姨娘说的话犹在耳边……
“香雪,去请大少爷来,就说许尽欢之前让我给她带句话,我一直忘了转告他。”
至少,傅旭长得好,她才不会去给一个杀了他父亲的糟老头做妾!
香雪心下生疑,但只能听从吩咐去请人。
傅旭听闻后,冷嗤了一声,他并不信尽欢会托傅云烟带话。
只是他还记得当时尽欢说的,傅云烟在她面前嚼舌根子坏他名声,而且之前还将尽欢推入冰池。
傅旭饮过酒,心中本就因今日的订婚宴心痛烦闷,回来又看了一出闹剧。
他带着郁躁和怒火往傅云烟的院子里去。
“你又想耍什么手段?”
房门被踢开,傅旭带着一身的酒气冷着脸踹进门,没留意到屋中馥郁的香气。
傅云烟只穿了轻薄的纱裙,脸上的红痕已经被脂粉盖上只透了些粉云,一双眼水润湿红,瞧着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但傅旭很了解这位庶妹的品性,即便她做出这副样子也毫不心软。
“大哥,我不愿参加大选,你能不能帮我劝劝父亲。”
春尽香已经燃上了,他只要多待一会,必然会中招,她还有姨娘给的药……
见傅旭酒后口干,傅云烟态度殷勤地将早就倒好的茶水递上去。
“怎么,你不愿参选,还想嫁进晏家不成,你以为你能比得上尽欢吗。”
傅旭将茶水一饮而尽,嗤笑着她的异想天开。
傅云烟指尖用力掐着手心,才克制着没有反驳与他争吵。
她闻久了熏香,身上已经燥热起来,躬身将自己的柔软贴上他,引得傅旭狠狠皱眉将她推开。
“你做什么?疯了不成。”
傅旭转身要走,背后却贴上了一副柔软的身子,体内骤然燃起了一把火,烧得他生出一股冲动。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只是难以相信她会在自己兄长身上使这种手段。
“松开!”
傅云烟扯着两人的衣裳,眼神涣散,显然已经深陷药性。
醉意和热火让傅旭脚步踉跄了一下,傅云烟还死死扒着他不放。
傅旭恨毒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忍着躁意,将她从身上狠狠扯下,又拉开门把外头打扫的小厮叫了进去。
然后自己拽过门口的春雪进了另一侧的偏房中。
等傅云烟药性稍退,发现与自己睡在一块的竟只是院子打扫的小厮,当即崩溃不已羞愤欲死。
傅安礼只知道她为了抵抗自己的命令,自甘下贱与小厮厮混,对她彻底失望,简单备了一份嫁妆就将她配给了小厮。
而傅旭的院中则多了一位雪姨娘。
傅云烟恨傅安礼的无情,也恨傅旭竟宁愿宠幸自己身边的婢女也要把她推开,但她最恨的还是抢走晏淮元的许尽欢。
……
许尽欢可不知道傅家发生的好戏,她只听闻傅家对外宣传女儿已经远嫁,连仪式都看到,她想内情一定很精彩。
希望原主会满意这样的结局。
许尽欢已经搬出了晏府,选的正是原主娘亲备下的一处宅院。
起先晏淮元还有些不高兴,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嗖嗖地放着冷气。
后来发现离晏府的距离只隔了一个巷子后才恢复正常,等到后面发现他去许宅还不会惊动他人后,便更顺心了。
许尽欢已经把原主父母的牌位请上,边上还放着一个无名牌位。
“妹妹,转生后千万不能再做乖宝,别再让人欺负啦。”
她给三人上过香,最后在无名牌位面前放下了一朵海棠花。
她搬出晏府后,最大的区别便是自由。
许尽欢在晏府的时候,一直在抽空看医书,可没有实践的学习永远只停留于表面。
等她搬出来后,便一直去医堂四处请教,有那惜才的医师见她来的次数多了,还会指教上几句。
许尽欢最感兴趣的还是针灸,只是在外无人敢让她试手。
后来,晏淮元见她只在木头做的假人身上练习扎针。
直接坐到了她的面前。
“不若用我练手?”
许尽欢眸光一亮,又有些沮丧:“可我还没在人体上施针过,要是扎错了怎么办?”
“就是没有扎过,才要试,我不怕你扎错。”
他褪下外袍,拢起衣袖,将手臂递到她的面前。
“要扎手,还是……别的地方。”男人俊脸上染上薄红。
她将他手放平,“手臂就够啦。”
许尽欢定制了一套银针一套金针,刚好是两组不同粗细长度。
真拿上针后,许尽欢身上懒散娇柔的气质就变了,她神情肃然冷静,下手又快又稳。
一根根极长的细针被她瞬间甩到晏淮元的手臂上,针尾还在发颤,针尖已稳稳扎了进去。
乍一看到手臂上扎了那么多针,边上伺候的丫头都忍不住抽了口气。
晏淮元却没觉得疼,手臂上先是酥麻然后是酸胀,酸胀之后有一股热意缓缓蔓延。
他有些惊讶,他小臂曾折断过,长齐后偶尔会觉得有些酸痛,这阵热意过后他竟觉得那种酸痛淡去了不少。
许尽欢抽出接近肘弯骨缝处最长的那根针,一道极细的血线从针眼的地方飙出,落到地上时才看到,那血颜色深得近黑。
“这……怎么是黑的?”
一旁的春秧惊呼出声,还以为是小姐扎坏了。
许尽欢瞥了一眼面露讶然的男人。
“表哥之前手臂受过伤吧,刚好排排毒。”
半个时辰后,她把晏淮元身上的银针都拔出。
晏淮元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只觉得异常轻松,再没有从前凝滞的感觉,他认真道:
“尽欢,我觉得好多了,可见你天赋极高。”
石青和石风对视了一眼,都凑上前抢先道:
“许小姐,我也可以给您练练手。”
“少夫人,我来我来。”
晏淮元瞥了一眼喊“少夫人”的石风,唇角微扬。
“便让石风先来吧。”
许尽欢无所谓先后,有人给她练手就行。
她上前将外袍披到晏淮元的身上。
语带揶揄:“表哥穿浅色果真英俊潇洒,我很喜欢。”
晏淮元想起自己衣柜中几乎占全的淡色锦袍,握住了她停在衣襟处的手。
“若你喜欢,我日日都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