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宴会的热闹几乎让人忘记城堡外的寒意。赫奇帕奇长桌上,埃利奥特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盘中的烤南瓜,他的目光不时瞥向教师席。当奇洛教授跌跌撞撞冲进礼堂,尖叫着“巨怪——在地下教室”然后昏倒时,他并不意外,但心脏还是猛地一紧。
在级长们组织学生返回公共休息室的混乱中,埃利奥特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闪进一条挂毯后的密道。一种说不清的预感驱使他不能坐视不理——也许因为赫敏此刻正独自在女生盥洗室哭泣,而他恰好知道这一点。
当他靠近二楼的女生盥洗室时,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门内传来巨响和赫敏的尖叫。透过门缝,他看见那个庞大的身影正在砸毁隔间。
紧接着,哈利和罗恩冲了进去。埃利奥特屏息观望,看着他们按照既定的轨迹行动:哈利吸引注意力,罗恩最终用漂浮咒让木棒飞起,重重砸在巨怪头上。巨怪摇晃着,像座山一样轰然倒地。
“我们杀了它!”罗恩不敢相信地喘着气。
但埃利奥特敏锐地注意到,巨怪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不对劲。
果然,不过十几秒,巨怪发出一声比先前更加愤怒的咆哮,猛地从地上爬起。它的眼睛布满血丝,鼻孔喷着粗气,受伤反而激起了它更深的凶性。它一把抓起断裂的木棒,狠狠朝最近的哈利砸去。
“盔甲护身!”赫敏尖叫着施咒,但仓促间的铁甲咒在巨怪的蛮力下如同玻璃般碎裂。
情势急转直下。三人组仓皇躲避,赫敏的腿被飞溅的碎片划伤,罗恩的魔杖脱手飞出。巨怪完全无视了那些不痛不痒的攻击,一心要碾碎这些激怒它的小虫子。
不能再等了。
埃利奥特猛地推开门,魔杖同时挥出:“统统石化!”
咒语精准命中巨怪的后背,但只在它厚实的皮肤上留下了一片灰白痕迹,动作仅仅迟缓了一瞬。巨怪愤怒地转身,猩红的眼睛锁定了新的目标。
“皮克特,去帮哈利他们!”埃利奥特喊道,同时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巧的皮袋——纽特给他的应急袋,里面装着几个微缩的栖息处。
护树罗锅敏捷地窜出,跳到赫敏身边,用尖锐的爪子迅速撕下她袍子的一角为她包扎腿上的伤口。
与此同时,埃利奥特打开了另一个皮袋:“泰迪,需要你帮忙!”
一只嗅嗅应声钻出,看到巨怪手中那根镶嵌着几颗廉价宝石的木棒(显然是它从别处抢来的),黑豆般的眼睛立刻亮了。它灵活地避开巨怪笨拙的踩踏,顺着它的裤腿向上爬,目标明确地直奔那些亮晶晶的装饰。
巨怪感到腿上痒酥酥的,分神去拍打,给了埃利奥特喘息之机。
“气象咒!”他再次挥动魔杖,这次瞄准的是天花板。一小片乌云迅速凝聚,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巨怪头上。这伤害性为零,但成功扰乱了它的视线和注意力。
“你是谁?”哈利趁机扶起赫敏,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赫奇帕奇。
“没时间解释了!”埃利奥特喊道,同时放出第三只生物——一只被缩小咒包裹的鸟蛇幼崽“铜环”。小家伙在空中迅速恢复原形,虽然体型远不如巨怪,但它灵活地缠绕在巨怪持棍的手臂上,紧紧束缚,让它的动作再次受阻。
巨怪暴怒地甩动手臂,鸟蛇发出嘶鸣却毫不松劲。嗅嗅泰迪终于抠下了一颗宝石,心满意足地跳开,但巨怪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激怒。
它放弃了木棒,用空出的巨掌狠狠拍向缠在手臂上的鸟蛇。
“不!”埃利奥特心脏骤停。鸟蛇的鳞甲虽硬,也承受不住这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昏昏倒地!”
“石化禁锢!”
数道强劲的魔咒从门口射来,精准地命中巨怪。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和已经“苏醒”的奇洛教授同时赶到。巨怪的动作彻底僵住,然后像被切断绳线的木偶般,再次重重倒地,这次再无声息。
盥洗室内一片狼藉,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
麦格教授脸色煞白,目光严厉地扫过四个学生,在埃利奥特和他身边正在安抚鸟蛇的护树罗锅、以及正在试图把宝石藏进自己口袋的嗅嗅身上停留了片刻。
“解释。”她的声音像冰。
“请别怪他们,教授!”赫敏一瘸一拐地站出来,声音还在发抖,但语气坚定,“他们是来救我的!如果不是斯卡曼德先生和他的……朋友们,我们可能已经……”
她快速说明了经过,略去了哈利和罗恩最初是为了来找她道歉,只强调是来提醒她巨怪的事,而埃利奥特是后来的援军。
斯内普教授检查着昏迷的巨怪,黑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埃利奥特和他身边那些温顺下来的神奇动物。“不同寻常的……援助方式,斯卡曼德先生。”他低沉地说,语气听不出褒贬。
奇洛教授在巨怪旁边又开始浑身发抖,喃喃道:“太、太可怕了……”
最终,麦格教授的神色稍缓。“格兰杰小姐,你需要立刻去医疗翼。至于你们三个……”她看向哈利、罗恩和埃利奥特,“虽然过程极其鲁莽,但结果上……你们确实相互协助,避免了更糟的情况。每人为自己学院加五分。现在,立刻回公共休息室!”
离开盥洗室前,哈利和罗恩看向埃利奥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惊奇。
“谢了,伙计,”罗恩小声说,“我是说,那些小动物真酷。”
哈利也郑重地点头:“谢谢你,斯卡曼德。”
埃利奥特只是摇了摇头,迅速收回嗅嗅和鸟蛇,让皮克特躲回口袋。“快走吧。”他不想在教授们审视的目光下多待。
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面对室友们的追问,埃利奥特只轻描淡写地说自己迷路了,恰好碰到教授们去处理巨怪。但他知道,今晚的事瞒不过一些人。
果然,第二天清晨,一只猫头鹰给他带来了邓布利多的便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有趣的伙伴们。或许某天,你愿意向我这个老校长介绍一下它们? —— A.d.”
埃利奥特将纸条攥在手心,心情复杂。他本想低调地度过校园生活,但似乎从他决定踏出公共休息室的那一刻起,平静的日子就离他远去了。然而,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他并不后悔。
守护,有时意味着必须在阴影中站出来,即使会因此暴露在目光之下。
(第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