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一个傍晚,霍格沃茨城堡内弥漫着一种近乎实质化的期待感。晚餐时间将近,但几乎没有学生安心坐在礼堂里,大家三五成群地聚集在门厅、或是挤在能俯瞰城堡前院的窗户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目光不断投向逐渐被暮色笼罩的窗外。
“他们随时都可能到!”罗恩兴奋地说,他和哈利、赫敏以及埃利奥特、卢娜一起站在一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旁。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来?”哈利说,想象着飞天扫帚或者某种神奇的交通工具。
“门钥匙?或者像骑士公共汽车那样?”赫敏猜测。
卢娜安静地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星星,轻声说:“我听说德姆斯特朗的船是用隐形魔法航行在云层里的,而布斯巴顿的马车则由一种会飞的、像天鹅一样的巨大生物拉动。”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城堡上空响起,穿透了每一扇窗户,清晰地传到每个焦急等待的学生耳中——是邓布利多的声音,借助了魔法放大。
“请所有同学到城堡前院集合,我们的客人即将抵达。”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涌下大理石台阶,来到城堡前宽阔的碎石场地上。夜晚的空气清冷,繁星开始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闪烁。教师们已经站在最前面,邓布利多银白色的须发在黑暗中格外醒目。西里斯站在教师队伍中,脸上带着好奇和期待的笑容。
“看那儿!”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指着禁林上空喊道。
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比一把飞天扫帚甚至一百把飞天扫帚都要大得多,正急速地从深蓝色的夜空中降落下来。随着它越来越近,可以看出那是一辆巨大的、粉蓝色的马车,如同一座小房子般大小,十二匹长着翅膀的马拉着它腾空飞翔。它们每一匹都和大象差不多大,毛色是罕见的、如同珍珠般的银白色,在星光下熠熠生辉。
马车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是那些飞马的蹄子和车轮发出的声音)降落在场地中央,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块头堪比海格的女士优雅地走了下来,正是奥利姆·马克西姆夫人。她向迎上来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行礼。
接着,布斯巴顿的学生们鱼贯而出。他们大多穿着精致的丝绸长袍,看起来似乎不耐苏格兰的寒意,微微发抖。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打量着霍格沃茨古老的城堡和聚集的学生们。
然后,埃利奥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芙蓉·德拉库尔。
她走在布斯巴顿学生的前列,仿佛自带聚光灯。她那齐腰长的、如同熔融白银般的秀发在夜色中仿佛自身在发光,精致得如同瓷器娃娃的脸庞上,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即使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蓝色长袍,她也显得鹤立鸡群,瞬间吸引了几乎所有男学生(和不少女学生)的目光。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和窃窃私语。
“梅林啊……”罗恩张大了嘴巴,眼睛都直了。
芙蓉的目光扫过霍格沃茨的学生,似乎在寻找什么。当她的视线掠过赫奇帕奇学生聚集的区域时,她看到了埃利奥特。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嘴角弯起一个迷人而亲切的弧度,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埃利奥特有些意外,但也礼貌地回以微笑。他注意到芙蓉这个细微的举动引来了周围不少目光,包括哈利和罗恩惊讶的注视,以及赫敏略带审视的眼神。卢娜则平静地看着芙蓉,仿佛在观察一种罕见的、会发光的月痴兽。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跟着马克西姆夫人和邓布利多走向城堡,他们需要先暖和一下身体。
就在大家以为德姆斯特朗也会从天而降时,站在黑湖边的几个学生突然发出了惊呼。
“湖里!看湖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黑湖。原本平静如墨的湖面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湖底被打开了一个洞口。接着,一艘气势恢宏、如同幽灵船般的大船从漩涡中心缓缓升起,破开水面。船身是深色的,饱经风霜,船帆收拢着,上面隐约可见德姆斯特朗的校徽。它悄无声息地滑向岸边,如同一个来自深海的巨影。
船停稳后,一块跳板搭上了湖岸。一个穿着银白色毛皮斗篷、身形瘦高、留着短山羊胡的男人率先走下船,他的鼻子又大又弯,给人一种严厉的印象。正是伊戈尔·卡卡洛夫校长。他热情地与邓布利多握手。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跟在他身后,他们穿着厚重的毛皮斗篷,身材大多高大结实。然后,如同布斯巴顿有芙蓉一样,德姆斯特朗也有一个瞬间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存在——
威克多尔·克鲁姆。
这位保加利亚国家队的找球手,世界杯上最耀眼的明星之一,此刻正略显阴沉地走在队伍中间。他有着浓密的黑眉、一个大鹰钩鼻和黑黑的头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他的出现,尤其是在男生中,引起了不亚于芙蓉的轰动。
“是克鲁姆!”罗恩用近乎窒息的声音对哈利说,“真不敢相信!威克多尔·克鲁姆!”
哈利也震惊地看着他心目中的魁地奇偶像。
两所学校的客人终于到齐,大家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返回温暖明亮的礼堂。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也兴奋地跟了进去,重新在各自学院的长桌旁坐下,议论声比平时响亮了数倍。
教师席上已经为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校长预留了位置。布斯巴顿的学生们犹豫了一下,然后选择了拉文克劳长桌的空位坐下,似乎觉得那里更符合他们的气质。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则走向了斯莱特林长桌。
就在大家以为座位安排就此确定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芙蓉·德拉库尔在拉文克劳长桌边停留了片刻,目光再次扫过礼堂,最终定格在赫奇帕奇长桌。然后,在无数道惊愕、好奇、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注视下,她优雅地迈开步子,径直走向了赫奇帕奇长桌,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常自然地坐在了埃利奥特·斯卡曼德旁边的空位上!
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嗡嗡议论声。
“她……她坐在斯卡曼德旁边了?”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结结巴巴地说,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们认识?”汉娜·艾博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拉文克劳长桌上,一些原本期待芙蓉坐在他们那边的男生露出了失望和不解的表情。斯莱特林那边,潘西·帕金森不屑地撇了撇嘴,而德拉科·马尔福(他的腿伤似乎好多了,但行动仍有些不便)则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似乎觉得这很有趣。格兰芬多长桌上,罗恩的下巴都快掉到盘子上了。
“她为什么坐在埃利奥特旁边?”罗恩酸溜溜地问,眼睛还黏在芙蓉身上。
哈利和赫敏也一脸困惑。赫敏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这背后的原因。坐在埃利奥特另一侧的卢娜,依旧安静地用着她那副鳗鱼骨头眼镜观察着芙蓉,仿佛在研究一个有趣的魔法现象。
埃利奥特自己也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如同针扎一般。“呃……晚上好,德拉库尔小姐。”他有些尴尬地打招呼。
“叫我芙蓉就好,埃利奥特。”芙蓉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如同音乐般悦耳,带着明显的法国口音,“在法国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在霍格沃茨重逢了。你的祖父,纽特先生,他好吗?还有蒂娜女士?”
“他们都很好,谢谢关心。”埃利奥特尽量保持镇定地回答,心里明白了芙蓉此举的部分原因——她是出于对纽特和蒂娜的尊重和相识之情。
“那就好。”芙蓉微笑着说,她的目光在埃利奥特和旁边的卢娜身上流转了一下,带着一丝好奇,但很快又转向礼堂,打量着宏伟的穹顶和漂浮的蜡烛,“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很不一样,但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他们的交谈虽然声音不高,但在无数关注的目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许多男生对埃利奥特投去了混合着羡慕和嫉妒的眼神,不明白这个赫奇帕奇的家伙何德何能,能让布斯巴顿的明珠主动靠近。一些女生则对芙蓉这种近乎“宣示主权”的举动感到不满和好奇。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站起来宣布宴会开始,暂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金色的盘子里瞬间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芙蓉似乎对苏格兰风味的食物很感兴趣,优雅地品尝着,偶尔会和埃利奥特交谈几句,询问一些关于霍格沃茨和赫奇帕奇学院的事情。埃利奥特也礼貌地回答,同时不冷落身边的卢娜。卢娜偶尔会插一句关于“城堡里的骚扰虻分布”或者“画像幽灵的情绪能量”之类的话,芙蓉起初有些错愕,但很快便觉得有趣,甚至开始认真地和卢娜讨论起来。
这一幕让周围的学生们更加看不懂了。
晚餐结束后,邓布利多再次起身,礼堂恢复了安静。
“朋友们,”他笑容满面地说,“我谨代表霍格沃茨全体师生,再次欢迎我们尊贵的客人们。我希望并且相信,你们在这里会感到舒适愉快。争霸赛将于宴会结束时正式开始。”他指了指教工桌子上放着的那只镶嵌着珠宝的大木盒——火焰杯此刻正放在里面。
“我现在邀请有志于争夺冠军的同学,将你们的姓名投入火焰杯。同时,请记住,一旦被选中,就必须将比赛坚持到底。好了,我认为大家就了解到此为止了。祝你们晚安!”
宴会正式结束,学生们开始陆续离开礼堂。芙蓉在起身前,再次对埃利奥特笑了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埃利奥特。期待在比赛中看到你的表现……或者,你们赫奇帕奇的表现。”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埃利奥特,然后优雅地转身,汇入了布斯巴顿的学生队伍中。
她一离开,贾斯廷、厄尼等赫奇帕奇同学立刻围住了埃利奥特。
“梅林啊,埃利奥特!你什么时候认识芙蓉·德拉库尔的?”
“她居然特意坐到你旁边!”
“快说说,怎么回事?”
就连哈利、罗恩和赫敏也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
埃利奥特看着朋友们八卦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依旧平静的卢娜,无奈地笑了笑:“只是在法国的时候,她和我的祖父母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但心中明白,芙蓉这看似随意的举动,已经在这个夜晚,为他,也为赫奇帕奇,引来了一场不小的关注风暴。而这场风暴,随着三强争霸赛的正式开启,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