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九幽的长官!”
白煜也没想到,他只是报出九幽的名字就会使眼前人这么激动。
其他人都做出恍然大悟状好像真相信了自己的这番说辞。
“九幽每个人都像您这么强吗?”
“九幽基地是不是真在黄泉路上啊?”
“九幽里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老实说这一连串的说辞给白煜整的有点懵,他挠挠头,
“不是,你们听谁说的啊。”
“庆城里都这么说的,九幽可是联邦最神秘的一支部队,有点传闻很正常吧。”
队长无奈道,这人说过其他部队名自己或许还要抱有疑惑,但他直接说九幽自己反倒信了八分。
要知道这里的位置离寂海还真说不上远,如果他也是因为这些怪物而来,那么也就能说的通了。
队员有伤,他们自然不会在这耽误太久,不过多时队长就表现的心事重重,着急回去复命。
白煜知道或许正是因为那些变异生物的缘故倒也没有阻拦,也没多嘱咐什么,先前交往中他们已经向自己泄露了他们出城的时间,或许,等他们回到城中,自然就会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吧。
不过那时候,自己恐怕也不会在这了。
总之,这只是个短暂的交集,像是在这片死去土地上一个小小的插曲,白煜并没有过多在意。
火焰将熄,那些变异生物的残骸已经无影无踪,白煜站在空无一物的荒野上,任由黑暗重临。
“你应该不是疯子吧?”
这是他回到屋子后刘老头问他的第一句话,说这话时,他脸上写满了警惕。
“当然不是,”白煜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刘老头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们是真从寂海来的,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什么?”白煜皱皱眉头,觉得这个时代都是谜语人。
“你们走吧。”刘老头说,“地图我已经给那个小女娃了。”
半晌,他意味深长道,
“答案都在路上。”
于是,在这里小住了两天后,两人再次踏上了旅途。
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手中多出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灵夭夭跟从前相比话也多了起来,白煜不知道她跟黄婆婆聊了什么,现在老是问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两位老人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即使白煜再三提醒那些变异生物还可能再来,屋子周围已不再安全。
但两位老人都不为所动,白煜清楚他们是舍不得自己的屋子,倒也没有在劝,只不过,据灵夭夭所说,那些变异生物应该好一阵子不会再来了。
先前那个兽潮也有她的一部分功劳,要知道,她也是有一种名叫“逐光者”的专属脑残粉,吸引一下那些变异生物自然也不再话下。
与两位老者短暂的相处倒是让白煜对这个时代多了份期待。
这个时代并不只有同类相食。
无论是九幽,那个小队,还是那两个老者,这个时代,仍有人在坚守着某些东西,即使是在这个文明的末日。
“对了,夭夭。”在两人又一次穿过一片稀疏的丛林时,白煜忽然询问,
“时间是不可逆的吗?”
他又一次向灵夭夭提出了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在不同的时代。
才说完,他便笑了笑,随口解释了一下,
“我只是觉得,如果一切都被注定好了未免也太......太绝望了吧。”
灵夭夭扭头,那双好看的眸子似乎带着丝丝不解的望着他。
“时间是可逆的。”她信誓旦旦的说,“我就可以做到呀。”
她想了想,看看白煜又补充到,
“你也能。”
白煜一愣,望着她那熟悉的面容,忽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他还清晰的记着,前不久另一个时代的她明明告诉过自己与此时相反的答案。
为什么会不一样?
究竟是谁在欺骗自己?
为什么?
白煜忽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疑惑,不解,这点点滴滴如催化剂般的他心脏处沸腾。
“祂是灭世,是终焉,是一切之始。”
有道声音在白煜脑袋里回响。
“祂是天灾。”
这是赵辞的声音。
“祂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祂是灭世的白发邪神......”
这是无数人的声音,他们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入,灌入白煜的脑海。
白煜只觉头脑一阵刺痛,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星辰般的眼眸,没有嘲笑,没有讥讽,它只是屹立在那里,亘古不变。
“杀了祂...只有你能做到,我们还能......挽救这一切!”
这是白煜自己的声音。
“疼吗?”
那是灵夭夭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像来自天边。
眼前无数的噪点渐渐消散,头脑的刺痛仍未退却,白煜此时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着嘴,低眉,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你的本体出问题了,”灵夭夭秀眉蹙起,有些担忧,“我帮不到你。”
本体?
白煜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撕裂开,怎么会?难道是那位教皇?该死!
“你回去吧,我会保护好你的。”灵夭夭开口,似是简单说。
白煜已经回应不了她了,白煜只觉得自己意识一黑,如同坠入深渊。
......
艾瑟兰,边境。
城市静默着。
这是一种奇怪的、紧绷的寂静。往日里,边境口岸特有的那种混杂着异国口音、货车引擎和集市喧嚷的市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抽空了声音的真空。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屋顶、每一扇窗户和每一个行人的肩上。
风从国境线的那一边吹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与尘土混合的陌生气味。街道上,景象变得匆忙而破碎。
黄昏降临,没有华灯初上,只有一轮巨大的、血红色的夕阳,缓缓沉向远方起伏的山峦。城市提前陷入了更深的黑暗,灯火稀疏,像即将熄灭的炭火。
它静默地匍匐在大地上,这座曾经熙攘、开放的边境之城,此刻像一艘卸下了风帆的船,搁浅在命运的滩头,在巨大风暴来临前的低气压里,等待着那一声未知的、必将到来的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