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又是一年盛夏。
夏日的阳光如融化的黄金般倾泻在艾瑟兰的土地上,将这个南国浸泡在温暖而明亮的氛围中。
从王宫高处的露台望去,整个都城仿佛被淹没在一片色彩斑斓的花海之中,这里是缇娅,当今世界上最辉煌的城市之一,繁盛与自由之城。
王宫的花园里,玫瑰正值最灿烂的时节。深红如血的“王国荣耀”、洁白如雪的“月光女神”、粉若朝霞的“少女之梦”,各色品种在精心修剪的绿篱间竞相绽放。花匠们黎明时分就开始工作,小心翼翼地用银剪刀修去多余的枝叶,确保每一朵花都能得到充足的阳光。他们的手指上沾满花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戴了无数细小的宝石戒指。
据说那位南方之王曾戏说整个艾瑟兰王室的花艺已经登峰造极,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暗讽王室碌碌无为,就只能起到充当个吉祥物的作用了。
事实上,私下底这位艾瑟兰的将军可不仅如此,心情好时更是肆无忌惮,
他会一边说教会才是隐藏的终极大佬,教皇一句话,国王得跪着亲他脚丫子之类的荤话,一边按着白煜给他灌酒。
他不喜欢白煜那张有些柔弱的脸,在白煜刚到瑞朗多蒂亚的两年里可没少逮白煜的麻烦,少年本就不胜酒力,一喝醉就胡言乱语,又往往是刚从前线下来就被拖着喝酒,刚来的那一年酒精上脑就在那里哭,吵着要回家,那张脸满是红晕,神见犹怜,跟他在前线那副样子大相径庭,惹的一起喝酒的大老爷们哄堂大笑,更是给他冠上“瑞朗多蒂亚之花”的称呼。
这称呼一直伴随了白煜很久,一同来的刘石更是时不时拿这个“美称”来嘲笑他,一直到两年后又被将军灌醉的少年发狠,竟叨叨得要对将军动手。
那位南方之王哈哈大笑,嘴里念叨着有张软弱的脸没关系,只要会咬人就行,白煜咬了,然后的下场就在医院里躺了一星期。
不过,有了这一出,他头上那软弱的标签倒是彻底摘掉了。
“艾德温大人,您看这株‘夏日火焰’开得可好?”老花匠布雷姆捧着一朵橙红相间的玫瑰,花瓣边缘呈现出火焰般的波浪纹路,“昨天夜里才完全绽放,我守了它整整三个星期。”
老花匠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自豪
宫廷总管艾德温俯身轻嗅,浓郁却不腻人的芳香立刻充盈了他的鼻腔。
“布雷姆,你的技艺总是能让陛下惊喜。这株花会放在今晚宴会的中央,想必邻国的使节们会惊叹不已。”
南方之王说到底还只是一介粗人,他但凡多了解一点也不会说王室花艺的事了,王室固然爱花,可没有那个会乐意真正跟泥土打交道。
“对了,艾德温大人,今年哪位公主将作为百花祭上的神使呢?”老花匠问道。
......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混合的花香。玫瑰的馥郁、茉莉的清新、薰衣草的安神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艾瑟兰夏季特有的芬芳。这香气如此浓郁,以至于初到此地的旅人常常会感到一阵眩晕,仿佛饮下了过甜的花蜜酒。
都城的街道上,商贩们早已摆出了夏季特有的商品。卖花少女们头顶着柳条篮子,里面铺满新鲜的茉莉花串,每走一步都会洒落几片洁白的花瓣。她们的叫卖声清脆如铃:“茉莉花串!保佑爱情甜蜜的茉莉花串!一个银币一串!”
“好贵!”
“给我买!”
这样的声音在缇娅中心广场四响,好不热闹。
面包师傅雷蒙德的店铺门口摆放着一篮篮用食用花瓣装饰的点心——玫瑰馅饼、薰衣草蜂蜜蛋糕、紫罗兰糖霜饼干。甜腻的香气吸引了一群孩子,他们的小手里攥着父母给的零钱,眼睛却贪婪地盯着最大的一块撒满金盏花瓣的奶油蛋糕。
“走开走开,小淘气们!”雷蒙德假装生气地挥舞着木勺,却悄悄给最瘦小的那个女孩多加了半勺草莓酱,“除非你们帮我给隔壁的李女士送一篮新烤的橙花面包去。”
广场中央的喷泉被少女们投满了鲜花花瓣,水流将花瓣冲起又落下,形成一个个不断绽放又消散的鲜花漩涡。几个年轻女孩跪在喷泉边缘,闭着眼睛许愿,然后将银币抛入水中,观察花瓣的排列方式以占卜爱情运势。
“看啊!”一个扎着红发带的女孩惊呼,“我的银币停在一朵完整的玫瑰花瓣上了!这意味着我的真爱会在百花祭后出现!”
这女孩有着柔顺泛金的长发,身着一件鹅黄色的短款露脐 t 恤,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纤细而富有活力的小蛮腰,下身搭配一条浅蓝色的高腰牛仔短裤,短裤边缘做了不规则的毛边处理,修长笔直的双腿宛如象牙雕琢而成。
这样的衣着如果在其他典礼上是要被别人责备的,但在百花祭上忌讳可没怎么多了,这样的仪式,自当是充满青春活力的。
她的同伴很给面子的发出羡慕的惊叹,
“米娅娜,那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呀!”
米娅娜故作认真的转头瞥瞥身旁的同伴,“那倒不需要,你要是愿意小小的牺牲一下就好了。”
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露肩雪纺短上衣,轻薄的雪纺面料犹如晨雾般朦胧,肩部荷叶边设计宛如绽放的花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精致的锁骨与纤细的手臂,再往下是一条白色高腰百褶短裙,裙摆如波浪般层层叠叠,行走间,裙褶飞扬,仿佛夏日微风中翻涌的白色浪花,将她修长的双腿衬得更加 纤细匀称。
米娅娜眨着眼看着同伴笑盈盈的样子,长的美就算了,还有着让她很是嫉妒的粉发,米娅娜在同伴眼前比划着,
“就比如在这里画一个圈,那里画一个圆什么的。”
这是她们做过的好事,那位脾气古怪的教授至今也没找到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趁他睡着的时候搞这种恶作剧。
“要画你自己画吧,我可丢不起这人。”苏知沐眉眼弯弯,笑着回应。
“没办法,那只有算了,我不要真爱了,咱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米娅娜当即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又拉起苏知沐的手,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整个缇娅城热闹非凡,到了百花祭的日子,不管是王宫还是伊登帕拉蒂奥学院都解除了门禁,不少本来对鲜花不感兴趣的男人都纷纷走出家门,只为了能窥见偷偷溜出来的公主们和那些伊登帕拉蒂奥学院的少女,或许会来一场美妙的艳遇也说不定呢!
城外,薰衣草田铺展到视野尽头,宛如一块巨大的紫色地毯。工人们戴着宽边草帽,手持特制的长柄镰刀收割花穗。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浓郁的花香和惊飞的蜜蜂。收割好的花穗被装入麻袋,运往城里的香料作坊,那里会将它们制成香水、香包和药材。
“小心左边那块地,托马斯!”监工大声提醒,“那里的薰衣草是要献给王室的,只能用手工采摘!”
被点名的年轻农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点点头。他的指甲缝里早已塞满了紫色的花汁,连呼吸都带着薰衣草的味道。但这辛苦的工作值得——王室支付的银币足以让他冬天给家里添置新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