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为圆满西行劫难而来，我已斩断尘缘，断绝是非根。”
“三宫六院，清清白白。”
“乌鸡国在我治理下，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我虽害了乌鸡 ** 性命，但我不欠他什么。”
陆南和孙悟空对视一眼，暗暗咋舌——这家伙够狠。
“佩服。”陆南拱手。
他是真心佩服，能下这种狠手的，绝非寻常人物。
“方才你说曾是道门正神，不知师承哪位大天尊？”陆南好奇问道。
假 ** 闻言，神情略显黯淡。
“我生于昆仑山，初开灵智时，蒙恩师垂青，拜入灵宝一脉。”
陆南一怔——还是同乡？
“后来随恩师离开昆仑，迁居东海金鳌岛。”
说到这儿，假 ** 忽然神采奕奕，仿佛重回上古岁月。
“我乃灵宝大天尊座下，随侍七仙之一——虬首仙。”
轰隆！
天际雷声滚滚，似在回应他的名号。
后来还是文殊菩萨受阿弥陀佛点化，又借来元始天尊的先天至宝盘古幡，方才破开那座大阵。
\"封神劫后，截教气运崩塌，数不清的同门都遭了气运反噬。\"
\"大师兄被太上老君送去西方避难，我们这些红尘客更是凄惨，不是沦为坐骑，就是成了玩物，勉强偷生罢了。\"
\"当年截教大罗金仙虬首仙，如今不过是佛门一条苟活的狗。\"
说到此处，虬首仙气势顿消，眼中尽是颓唐之色。
昔日 ** 风云的大罗天仙，如今只能在佛门当个坐骑，还要奉命下界应劫。
\"我虽受佛门差遣，但道心未泯，做不出那些腌臜勾当。\"
\"所以临行前，我已自断俗缘。\"
陆南闻言暗自叹息，拱手道：\"师兄虽遭劫难，仍守道心，持身端正，实在令人敬佩。\"
虬首仙苦笑一声：\"肉身虽已沉沦，道心总要守着，总不能两头都落空。\"
\"罢了，前尘往事不必再提，还是做过一场吧。\"
说着随手一引，地上散落的钢刀便飞入掌中。
陆南心下莞尔，这位师兄敷衍之意未免太过明显。
若真是天仙相争，必然神通尽出，哪会像这般随手捡把凡铁。
他散去指尖剑气，同样摄来一柄青锋。
\"我也不占师兄便宜，请。\"
剑锋轻颤，剑气如雪纷飞。
二人战作一团，刀光剑影看似凶险非常。
孙悟空在一旁看得直打哈欠。
在外行人眼里，这分明是生死相搏。
可在他眼中，简直如同儿戏。
虬首仙他不甚了解，但陆南的底细他是知道的。
明明修的是御剑之术，此刻却只用些粗浅剑招。
虬首仙漫不经心地挥着刀，眼角余光始终瞥着天际。
忽见佛光微闪，他当即松手弃刀。
\"哎呀，贫僧败了。\"
虬首仙主动将脖子凑到陆南剑前，高声喊道。
陆南一时怔住，还未回神，忽闻天际传来佛音。
\"陛下且慢动手。\"
陆南循声望去，只见佛光普照，一位菩萨脚踏莲台飘然而至。
\"原来是文殊菩萨。\"
\"菩萨今日怎有闲暇来此？\"
孙悟空提着金箍棒跃至陆南身旁，仰头问道。
文殊菩萨含笑答道：\"特来为诸位收服此妖。\"
陆南摆手道：\"不必了，这妖怪已经认输，无需菩萨费心。\"
文殊菩萨神色微滞，又道：\"此妖实为贫僧座下青毛狮，还望陛下高抬贵手。\"
陆南目光在虬首仙与文殊菩萨之间游移。
\"菩萨法力无边，竟连自家坐骑都管束不住？\"
孙悟空忍不住笑出声来。
文殊菩萨淡然解释：\"非是管束不住，只因贫僧起了嗔念，方有此劫。\"
\"当年乌鸡国主乐善好施，我佛命我前去度他西去，证得罗汉果位。\"
\"我化作凡僧向他化缘，不料被他绑缚投入河中，浸泡三日三夜。\"
\"故而心生嗔怒，才令青毛狮推其入井三年。\"
陆南闻言大笑：\"菩萨此言自相矛盾。\"
\"那国主既乐善好施，想必笃信佛法，却将你投入河中三日。\"
\"如此反常之举，敢问菩萨当时说了什么？\"
\"莫非辱骂了他祖宗十八代？\"
文殊菩萨面露难色。当初为促成此劫，他确实故意出言激怒国主。
此刻被陆南追问，实在难以启齿。
见文殊菩萨沉默不语，陆南继续追问：\"菩萨被泡三日无碍，但那国主凡胎 ** ，浸泡三年。\"
\"如今期限已满，菩萨可要让他还阳复生？\"
文殊菩萨见陆南不再追问，暗自松了口气，指尖轻抬。
一道幽魂自后宫井中飘出，在佛光庇护下丝毫不畏日光。
\"自然是要复活的。\"
\"陛下掌握起死回生之术，又有清净琉璃瓶中的三光神水，想必救活他不难。\"
文殊菩萨含笑说道。
陆南怔了怔，指着自己问：\"你是要我们来救他？\"
文殊菩萨颔首：\"正是。\"
陆南怒极反笑：\"这人是我们害死的吗？\"
文殊菩萨摇头：\"不是。\"
陆南摊手道：\"既然与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我们救？\"
\"又是起死回生，又是三光神水，敢情不用你的法力，不费你的宝物，你当然不心疼。\"
文殊菩萨一时语塞，没料到陆南会拒绝。
\"陛下为何如此冷漠？不过是举手之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陆南笑得直咳嗽，缓了缓才道：\"菩萨这话真可笑。\"
\"慷他人之慨的本事，你倒是炉火纯青。\"
\"可惜我不想救。\"
\"人是你激怒的，是虬首仙害死的，按因果论也该由你来救。\"
\"至于什么浮屠，我又不入佛门，要它何用？\"
\"菩萨还是另请高明吧，实在不行去地府走一遭。\"
\"反正如今地府已被你们掌控，虽无公道，权势倒是好用得很。\"
文殊菩萨修养甚好，虽心中郁结，面上却不露分毫。
\"悟空...\"
他又转向孙悟空开口。
“要不你来试试？”
孙悟空挠挠头：“俺老孙可没那起死回生的本事，找错人了。”
文殊菩萨微微一笑：“你与太上老君交情匪浅，去兜率宫讨颗九转还魂丹便是。”
孙悟空瞪大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天：“让俺老孙替你收拾烂摊子？去找那老头要仙丹？”
“菩萨，俺可不像老陆那么好说话。”
“他脾气好，俺老孙可不一样。”
“你这般厚颜 ** ，如来知道吗？”
“自己惹的祸，凭什么要我们善后？”
“真当俺是你爹娘不成？”
陆南和孙悟空断然回绝，文殊菩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那冤魂更是惊慌失措：“菩萨，您明明说过，只要我给唐僧托梦，就能还阳继续做官......”
“等阳寿尽了，还能去西天当罗汉。”
“如今这事，可还有指望？”
陆南和孙悟空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难怪这冤魂能及时托梦，原来是有人指点。
文殊菩萨对冤魂可没那么客气：“慌什么？本座自有主张。”
说罢衣袖一挥，将冤魂收入袖中。
“孽畜，还不速速归来！”
接连吃瘪的文殊菩萨怒气冲冲，转头呵斥虬首仙。
虬首仙眼中怒火一闪而逝，却也只能现出青毛狮子原形，乖乖回到莲台旁。
眼看文殊菩萨要走，陆南突然出声：“且慢。”
文殊菩萨驻足回首：“可是改变主......”
话未说完，陆南径直转向虬首仙。
“师兄，我在平顶山时曾与太清道祖约定，要在昆仑天界开辟道门分支。”
“我担任西昆仑道门教主，天蓬任副教主。”
“不知师兄能否稍候，待西行结束后加入我昆仑天界的道门。”
陆南含笑说道：“虽然天界刚重现不久，万事待兴，西昆仑道门目前也只有我和天蓬二人。”
“但再简陋的家，也好过寄人篱下、任人欺凌。”
虬首仙眼中闪过兴奋之色，追问道：“此话当真？”
陆南笑道：“当然是真的，我怎敢假借道祖之名行骗？”
虬首仙连连点头：“我自然愿意前往，不仅是我，还有那些入了西方的三千同门，肯定都愿意同去。”
陆南朗声笑道：“好极了，来多少我收多少。”
“诸位来到昆仑，都将成为我西昆仑道门的仙圣贤者，教派元老。”
啪！
铁鞭抽打在肉身上的脆响骤然响起。
文殊菩萨手持铁鞭，眼中怒火燃烧。
“孽畜大胆！未经允许擅自开口，现在竟还想叛离佛门，罪该万死！”
说着又是一鞭狠狠抽向虬首仙。
“住手！”
陆南见状怒喝，剑丸化作巨剑凌空斩向铁鞭。
铁鞭应声而碎，第三鞭的攻势被生生截断。
“文殊！你当年也是道门中人，他更是你同门师兄。”
“怎么？如今入了佛门，就能数典忘祖，将昔日同门视若草芥？”
陆南怒目而视，剑诀一转，巨剑调转锋芒直取文殊咽喉。
文殊脸色骤变，急忙祭出遁龙桩化作七宝莲台护在身前，硬接这惊天一剑。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九霄。
文殊菩萨厉声喝道：“你竟敢对我出手？”
陆南冷然一笑：“有何不敢？”
“就算是多宝亲临，若敢如此行事，我也照斩不误！”
话音未落，左手轻推头顶道冠，刹那间霞光万丈，映照苍穹。
\"今日便来较量一番，看是你的遁龙桩更胜一筹，还是我的金霞冠技高一筹。\"
陆南凌空而立，身后三千火龙盘旋咆哮，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文殊菩萨神色凝重，指尖轻点，遁龙桩骤然隐去踪迹，转瞬已至陆南身后。
七道金环光芒闪烁，将陆南牢牢禁锢在遁龙桩上，动弹不得。
先天灵宝之威，果然霸道绝伦。
文殊菩萨冷然嗤笑：\"就这点本事？也配与我为敌？\"
陆南垂眸瞥了眼束缚自己的遁龙桩，唇边掠过一丝讥诮。
\"该不会真以为胜券在握了吧？就凭这玩意儿也想困住我？\"
文殊面色微变，旋即冷哼：\"此乃先天灵宝，除非你即刻证得大罗道果，否则休想脱身。\"
陆南轻轻摇头：\"未必。\"
言罢，右手食指轻颤，一滴鲜血坠落凡尘。
\"滴血，重生。\"
随着浩荡天音回荡，那滴鲜血瞬息间血肉衍生，重新凝聚成陆南真身。
\"文殊菩萨。\"
仍被遁龙桩禁锢的陆南朗声道：
\"现在你还觉得，这遁龙桩能困得住我么？\"
由鲜血重生的新陆南执剑而立，剑锋直指文殊菩萨含笑相询。
文殊菩萨目光在遁龙桩上的陆南与新生陆南之间游移。
八个古篆真言浮现心间：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文殊所料不差。
这般不死不灭的神通确系源自冥河老祖，经玄妙转化，如今已为陆南所用。
洪荒大能之中，冥河或许并非至强，却堪称最难陨落。
只要这寰宇间尚存一滴精血，他便永生不灭。
不过对已证大罗道果的冥河而言，此等神通特性早已无关紧要。
然而对陆南而言，此事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