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陨基地外围的黎明,天色灰蒙,风卷着沙粒打在废弃金属构件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叶凡和苏念伏在一处半塌的混凝土墙后,观察着前方那片死寂的入口——一个倾斜向下、黑黢黢的巨大管道口,像是巨兽张开的喉咙,散发着混合着铁锈、机油和某种腐败气息的阴冷味道。
“正门守卫森严,还有能量扫描网,”苏念压低声音,战术目镜上显示着入口处隐形的能量波动和几个游弋的热源信号,“只能走这条废弃的通风主管道,直通基地中层仓储区。但里面情况未知,可能有残留的防御机制或……更糟的东西。”
叶凡点头,混沌道瞳微光闪烁,穿透黑暗,看清了管道内壁厚厚的油污和锈蚀痕迹,以及深处隐约传来的、不规则的金属摩擦声。“有东西在下面活动,”他沉声道,“跟紧我。”
他率先起身,动作轻盈如猫,悄无声息地滑入管道入口。苏念紧随其后,作战靴踩在积满油垢的金属板上,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管道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阔,但异常昏暗,只有高处裂缝透入的微弱天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沉闷气味。
叶凡掌心泛起微弱的星辉,勉强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他一手虚按在腰间(那里别着秦璐准备的、经过符文强化的高周波匕首),另一只手向后伸出,稳稳握住苏念的手腕,带着她小心前行。管道内寂静得可怕,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越往深处,光线越暗,那股腐败气味越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苏念的战术目镜不断报警,显示周围环境中弥漫着低浓度的生物毒素和辐射残留。
“是生化泄露的痕迹,”苏念声音紧绷,“李玄果然在这里进行禁忌实验。”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节肢动物在爬行。叶凡猛地停下脚步,将苏念拉向身后,星辉凝聚在指尖。只见黑暗中,几只体型硕大、甲壳变异、复眼猩红的沙漠蜈蚣从管道壁的裂缝中钻出,朝着他们快速爬来,口器张合,滴下粘稠的毒液。
“被辐射和黑炎能量双重污染了。”叶凡眼神一冷,指尖星辉如针射出,精准地点在几只蜈蚣的头部能量节点。蜈蚣身体一僵,瞬间瘫软不动,甲壳上的暗红纹路熄灭。
但更多的爬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黑暗中亮起无数猩红的光点。
“不能纠缠,会引来守卫!”苏念急道,同时启动腕甲上的超声波驱虫器,发出高频脉冲,暂时干扰了虫群的行动。
“走!”叶凡低喝,不再保留,周身星辉略微亮起,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护住两人,同时速度暴涨,拉着苏念在管道中疾驰。所过之处,试图靠近的变异虫豸被星辉扫中,纷纷僵直毙命。
管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越来越陡,脚下变得湿滑难行。叶凡紧紧揽住苏念的腰,借助管道壁的凸起和星辰之力调整重心,快速下滑。苏念不得不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身体几乎贴在他背上,才能保持平衡。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绷紧和体温,还有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衣物传来,莫名地安抚了她紧张的情绪。
终于,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更大的空间感。管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各种生锈管道和阀门的仓储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化学药剂味和隐约的机器低鸣。
两人悄无声息地滑出管道,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叶凡立刻将苏念拉到一堆废弃的金属箱后面隐蔽起来,警惕地观察四周。
仓储空间异常空旷,高处有昏暗的应急灯闪烁。远处传来规律的机械运转声和隐约的人声。一些角落里堆放着蒙着帆布的物资,帆布下露出奇形怪状的轮廓,有的像培养槽,有的像大型能量电池。
“扫描到多个生命信号,集中在东南方向,”苏念低语,“有能量反应……是那个方向。”
叶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有一扇厚重的合金大门,门缝下透出强烈的能量波动,与母本碎片产生隐隐的排斥感。门两侧有全副武装的守卫巡逻。
“目标应该就在门后。”叶凡眼神锐利,“需要想办法混进去或者引开守卫。”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
“怎么回事?”苏念一惊。
叶凡眉头紧锁:“不是我们被发现了……是别处触发的警报。看那边!”
只见仓储区另一侧的小门打开,几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神色慌张的研究员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试验区失控了!‘收割者’暴走了!快启动紧急封锁!”
合金大门前的守卫也一阵骚动,部分人朝着警报方向跑去。
机会!
叶凡与苏念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
“趁乱进去!”叶凡拉起苏念,借着集装箱和管道的阴影,如同鬼魅般朝着那扇合金大门潜行而去。危机,往往也伴随着转机。沙陨基地的核心秘密,似乎就在那扇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