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汤里最贵的酒馆“玉汤居酒屋”最好的包间内。
纲手毫不客气地点了满满一桌子最昂贵的菜肴和好几壶招牌陈酿,然后就开始风卷残云,仿佛要把在赌桌上损失的运气通过食物弥补回来。
静音抱着豚豚,坐在一旁,小口吃着,眼神却时不时警惕地瞟向那个举止浮夸的“土财主”。
空木(伪装版)则充分发挥演技,一边故作豪爽地劝酒布菜,一边用各种夸张的言辞吹嘘自己“遍布火之国的产业”和“点石成金的投资眼光”,活脱脱一个喝了二两马尿就找不到北的暴发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纲手放下酒杯,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酒意,更有几分洞悉一切的锐利,直勾勾地盯着空木那张油腻的胖脸。
“喂,胖子。”纲手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不容置疑,“戏演得差不多了吧?你这变身术……粗糙得让我连酒都快喝不下去了。”
静音闻言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挡在纲手侧前方。豚豚也“扑棱”一下竖起了耳朵。
空木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肥肉似乎都僵了僵。他抬起头,看向纲手,发现对方眼中没有丝毫醉意,只有一片清明和……戏谑。
“啧,果然还是瞒不过纲手大人您啊。”空木叹了口气,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意外,反而带着点“果然如此”的释然。
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强行辩解。在纲手和静音(以及豚豚)的注视下,他双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
“解!”
一阵白烟散去,那个油腻的土财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银发黑瞳、面容清俊、眼神带着几分无奈笑意的空木。
“木叶暗部,空木。再次向纲手大人问好。”他微微颔首,姿态从容。
静音惊讶地捂住了嘴:“是、是你?!”她认出了这就是上次在汤泉町帮她们解围,并留下了珍贵研究手稿的年轻忍者。
纲手冷哼一声,抱起双臂,将那傲人的曲线衬托得更加醒目:“哼,我就知道!又是水门那小子派你来的?这次又玩什么花样?先是假装偶遇,然后故意输钱,再装阔请客……套路玩得挺熟啊,小子!”
她一副“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的审视。
空木面对纲手的质问,却没有丝毫局促。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和纲手都重新斟满了一杯,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纲手大人明察秋毫。套路是老了点,但诚意是真的。”
他指了指满桌的佳肴美酒,“至少这顿饭,是真金白银,味道也不错,不是吗?”
纲手撇撇嘴,不置可否,但也没反驳。她确实吃得很满意。
“至于目的……”空木放下酒壶,目光变得认真起来,“我确实代表木叶,代表水门师傅,希望能邀请您回去。木叶需要您,忍界最强的医疗忍者,您的力量和经验,是村子宝贵的财富。”
“又是这套陈词滥调!”纲手不耐烦地打断,“我早就听腻了!木叶怎么样与我无关!我现在过得很好,自由自在!”
“真的……很好吗?”空木没有退缩,反而迎着她的目光,轻声反问,“用赌博输光一切来体验刺激?用酒精麻痹自己来忘记过去?纲手大人,您真的甘心,让‘传说中的三忍’这个名号,最终只剩下‘传说中的大肥羊’这个可笑的绰号吗?”
这话说得有些尖锐,连静音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生怕纲手大人当场暴走。
纲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小子,你想找死吗?”
空木却仿佛没感觉到那迫人的气势,继续平静地说道:“更何况,您真的能放下吗?放下您对医疗忍术的追求?放下您祖父千手柱间建立的那个村子?放下……那些您想救,却没能救回来的人?”
最后那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千本,精准地刺中了纲手内心最深的伤疤。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带着痛楚和愤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懂什么?!给我闭嘴!”
强大的查克拉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包间,碗碟都在微微震颤。
空木在如此压力下,却依旧坐得笔直。他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纲手那双燃烧着怒火与悲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或许不懂您曾经的伤痛。但是……如果我说,我找到了一个方法,或许……只是一个或许,能让生者与逝者,进行一次最后的、平和的告别呢?”
他缓缓的摊开双手,语气充满诱惑。
“这是一个术,我称它为——‘镜花水月·彼岸之桥’。它无法复活亡者,更不会亵渎灵魂。它只是……搭建一座桥,一个让思念得以安放,让遗憾或许能稍稍弥补的幻境空间。”
纲手那澎湃的查克拉威压,在听到“彼岸之桥”四个字时,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一滞。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卷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挣扎,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希冀。
空木知道,他抛出的这颗“炸弹”,终于起到了效果。
他成功地将纲手的注意力,从对木叶的抗拒,转移到了这个关乎她内心最深渴望的术上。
包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纲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这场“酒桌谈判”的主动权,在空木自爆马甲并抛出王牌后,悄然发生了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