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医院,特护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虚弱的脚步声,伴随着医护人员无奈的劝阻。
“让我进去!空木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样了?!”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漩涡玖辛奈不顾极度虚弱的身体,强硬地闯了进来。
她的脸色比躺在病床上的空木好不了多少,猩红色的长发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强悍无比的血红辣椒,只是如同一位心急如焚的母亲。
她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空…木?”
她几乎不敢认了。
床上躺着的孩子,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活力?
他的头发变得如同干枯的杂草,失去了所有水分与弹性,灰败地贴在额前和枕头上。
原本因为仙人体觉醒而略显健壮的身体,此刻竟消瘦得可怕,皮肤紧贴着骨头,轮廓清晰得令人心惊,仿佛一具披着人皮的脆弱骨架,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参考长门过度消耗生命力的状态)
都是为了保护她,为了保护鸣人,为了保护这个家…
都是为了我…
这个念头如同锋利的苦无,狠狠刺穿了玖辛奈的心脏。
巨大的愧疚和悲痛瞬间击垮了她的强韧,泪水决堤般涌出。
“都是为了我…”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崩溃的哭腔,“空木他还不到九岁啊…他还没有…交到很多很多朋友…他还有…好多有趣的忍术没有开发完成…他还有…那么多梦想…说要吃遍忍界的美食,说要改良所有不方便的忍术…”
她踉跄着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想要抚摸空木枯槁的脸颊,却又害怕碰碎了他。
“我还有…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还想看着你长大,还想每天和你还有鸣人一起吃饭,还想听你那些气死人的冷笑话…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吗…”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环住了她颤抖的肩膀。
波风水门及时赶到,将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沉重与心痛,但作为火影和丈夫,他必须撑住。
“玖辛奈…”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试图给予她一丝支撑。
水门抬起头,看向一旁面露难色的资深医疗忍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情况到底如何?请直说吧。”
医疗忍者看了看悲痛欲绝的火影夫人,又看了看目光坚定的四代目,最终艰难地开口:“火影大人,夫人…空木君他…强行使用了远超自身负荷的禁忌之术。不仅仅是查克拉耗尽,他的精神力和生命本源都遭到了极其严重的反噬和透支…”
医生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后怕和难以置信:“若非空木君拥有远超常人的千手一族体质,生命力天生磅礴,恐怕在术式完成的瞬间就已经…即便如此,现在的情况也极其危险,他的生命迹象非常微弱,就像风中残烛…”
玖辛奈的身体在水门怀中剧烈地一颤。
“还有办法的…对吗?一定还有办法的!”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看向医生,又猛地抓住水门的手臂,“水门!纲手姐!如果是纲手姐的话,一定有办法的!把她找回来!求求你!”
“夫人所言极是。”医疗忍者点了点头,“纲手大人被誉为忍界最强的医疗圣手,如果是她,或许真有逆转的办法。但目前…我们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稳定住空木君的生命体征,防止情况继续恶化。至于他何时能够苏醒…甚至能否苏醒…就只能依靠空木君自己顽强的求生意志了。”
“玖辛奈,别急,别急。”水门用力抱紧妻子,声音温柔却无比坚定,“我已经让自来也老师和卡卡西带人出发去寻找纲手大人了。相信他们,也相信空木!他创造了那么多奇迹,这一次也一定能挺过去!”
他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后背:“亲爱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只有你健康起来,才有精力照顾空木,不是吗?空木绝对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为他心力交瘁。而且…”
他看向病房外,“我们还有鸣人需要照顾,他是你和空木拼尽全力才保护下来的未来啊。”
在水门温柔的劝说下,玖辛奈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但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淌。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空木,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心里。
水门对一直守在病房角落的两位少年少女点了点头:“止水,绫奈,空木这里,暂时先拜托你们了。”
“是,火影大人!”止水立刻沉声应道。日向绫奈也用力地点了点头,纯白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过病床。
水门这才半抱着依旧虚弱不堪的玖辛奈,缓缓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重消毒水味和挥之不去的悲伤。
止水缓缓走到床边,凝视着空木那几乎失去生机的脸庞。
他那双猩红的写轮眼不自觉地开启,三颗勾玉缓缓旋转,其深处,似乎有更复杂、更幽暗的图案在愤怒与自责的极端情绪催化下若隐若现。
他紧紧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如果…如果我再强一点…如果我的瞳力能更强,能更长时间地压制九尾…空木他…是不是就不必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了?!’
强烈的无力感和变强的渴望,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内心。
另一边的日向绫奈,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
她的小脸冰冷得没有一丝表情,仿佛笼罩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寒霜。
然而,那双纯净无暇的白眼之中,却翻涌着远比表面更剧烈的情绪风暴。
极致的担忧、无法保护重要之人的愤怒、以及某种深埋于血脉深处的东西正在悄然酝酿。
她的视线牢牢锁在空木身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那无声的意志而微微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