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你要整壶喝?”扶稣瞠目。
“庆祝就该畅饮,大快朵颐,尽兴方休,这可是公子说的,秋儿不过照做。”
“我何时说过?”
“你说过!”她气鼓鼓地瞪他。
扶稣立刻败下阵来:“好吧,我说过。”
几巡过后,清秋双颊酡红,话语含糊,扶稣虽微醺,神志却还清明。见她手乱挥动,他无奈道:“让你少喝偏不听,明日又该头疼了。”
他抱起清秋回房,她仍嘟囔着:“秋儿没醉,还能喝……”
“醉鬼都这么说。”
扶稣将她安置在榻上,脱去鞋子,盖好被褥。凝视她绯红的脸庞,他轻轻抚过,触手微烫。
“睡吧。”他正要离开,清秋却踢开被子。
“这傻姑娘,总爱踢被。”他折返,却见她嚷着“热”,竟扯开衣襟,春光半露。
扶稣心跳骤急,强自镇定:“我扶稣君子,岂能趁人之危?”默念清心诀,伸手替她拢好衣衫。
不料清秋忽然抓住他,一把将他拽倒。
“我热……”她轻喃。
扶稣喉头发紧:“秋儿,你醉了,好好睡。”
一双玉臂却环上他的脖颈,将他拉近。
\"咕咚——\"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清秋缓缓睁开眼眸,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公子,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呢......\"纤纤玉指轻点他的胸膛,\"现在,臣妾可是王上的爱妃哦,夫君~\"
扶稣低笑出声,不再克制:\"小丫头,敢戏弄夫君?看本王怎么治你!\"
纱帐轻垂,掩去一室旖旎。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一地,寝殿内凌乱散落的玄色朝服与绯红罗裳诉说着昨夜的缱绻。
扶稣从睡梦中醒来,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朦胧。垂眸看到怀中露出雪肩的佳人,轻轻将锦衾往上拉了拉。
想起昨夜的情形,不禁莞尔。平日里温婉端庄的人儿,竟会那般热情似火。
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让他忽然明白,这就是他此生都要守护的归宿。
清秋在他怀里微微蹙眉的模样,让扶稣心头一软。指尖穿梭在如瀑的青丝间,忽然希望时光就停在此刻。
\"嗯......\"
怀中人儿发出一声嘤咛,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待看清眼前情景,立刻慌乱地想要起身,却因牵动酸疼又跌回他怀里。
四目相对时,扶稣的目光缓缓下移,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早啊,我的爱妃。\"
清秋这才惊觉身上微凉,低头一看顿时羞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拽着被子往身上裹:\"不许看!\"
\"昨晚不是挺大胆的么?\"扶稣故意逗她,\"该看的都看过了,爱妃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那、那是......\"清秋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我喝醉了,不算数!\"
扶稣好整以暇地等着,没过多久就看见被沿悄悄掀起一角。
\"再不出来,我可要掀被子了。\"
\"不行!\"被团立刻蠕动起来。
\"难道想 亲夫?让我当鳏夫?\"
锦被猛地被掀开,清秋还未来得及 ,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扶稣低头封住那张还想狡辩的樱唇,将未尽的话语都化作缠绵的叹息。
“嗯……”
扶稣轻吻清秋的额头,指尖滑过她的脸颊:“睡吧,我先起身了,今日父皇登基后的首个朝会,耽搁不得。”他披衣下榻,取了新袍。
“公子,让臣妾服侍您更衣。”清秋撑起身子,眉尖因疼痛轻蹙。
“别动。”扶稣将她按回锦被,半跪在榻边抚她的发丝,“还疼?”
“有一点……”她捏住被角,耳尖微红,“都怪昨夜……”
“我的错。”他笑着揉乱她的发,“热水膳食已交代侍女,想要什么便吩咐。”
清秋望着他更衣的背影,直到殿门开合声响起。远处传来扶稣的嗓音——
“王犊子!辰时为何不报?!”
“禀王上,陛下今晨传令休沐……”
廊下脚步声渐乱,扶稣的责问忽转爽朗:“好小子!早膳送去夫人处!”
锦帐内,清秋凝视素绢上那抹嫣红,唇角微扬。她唤来小月,缓步走向浴池。
休沐之日实属难得,大秦的官员们早已习惯连轴转的日子。在这横扫六国的几十年间,整个帝国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日夜轰鸣,不曾停歇。
直到昨日,始皇帝登基,咸阳城终于迎来片刻安宁。然而谁又知道,就在京师沉浸于祥和之中时,北疆早已尸骨如山,血染荒原。
可叹这时代,千里急报尚需快马加鞭,更何况边关的烽火台遭人算计?消息传递之缓慢,犹如老马跋涉,迟迟难至。
如今的大秦,正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它击败了所有敌手,傲视天下,此刻不过是稍作休憩。但休憩并非消亡——一旦嗅到血腥,它必将撕裂那些不知死活的蝼蚁!
匈奴人向来狂妄,趁着中原混战占尽便宜,久而久之,竟养出致命的盲目自信。偏偏在帝国加尊之际侵扰边境,简直是自己备好棺木,还顺手挖了坟坑!
扶稣立于后园亭中,凝望池鱼竞跃,思绪万千。凭借后世的见识,他还能在这片土地创造什么?又能为大秦带来怎样的变革?
想到这里,他不禁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更何况自己前世不过一介文科生,莫说物理化学,就连炼铁之术也仅知皮毛。后世种种发明,他虽知其名,却难究其理。
可这些终究是利国利民之道。即便一知半解,也总好过全然无知。既然来此一遭,何不推动华夏文明向前跨越?
他忽而灵光一闪——幸好穿越至大秦!诸子百家尚存,各行翘楚比比皆是。自己虽不善动手,但身为帝国公子,何须亲力亲为?只需将理念告知那些能工巧匠,任其钻研,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尤其是墨家那群军械狂人。
他们的\"兼爱\"思想令列国暗恨,却又不得不笑脸相迎。毕竟,谁也不敢轻视墨家的机关术——那确实是天下无双!
不过,大秦虽设,墨家未必买账。即便诚意十足,对方若不给面子,又当如何?
更麻烦的是,墨家与公输家族势同水火。看来得寻个时机,问问公输落,这一代的墨家钜子是谁。只要能招揽此人,墨家之力便能为大秦所用!
还得向父皇进言,借\"求贤令\"之机,网罗奇才异士。再建一个类似军械司的机构,专司研发创新。毕竟军械司长于锻造,却短于革新。
若能将天下英才汇聚一堂,成立\"大秦千机堂\",无论兵器还是民生之物,但凡有奇思妙想,皆可交付他们探索。说不定某日,便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扶稣心中已有盘算,却也明白此事不易。大秦军械司的设立,靠的是朝廷倾力支持,举国财力、物力、人力皆为其所用。而如今,他孤身一人,若无后盾,再好的谋划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他舒展筋骨,转身向内院走去。步入二人寝居,却见桌上早膳未动,清秋不见踪影,唯有屏风后隐约传来水声。
他轻步靠近,原是清秋正在沐浴。
此时,小月手捧玉盘,盛满花瓣自外而入,乍见扶稣,慌忙行礼。
扶稣摆手示意莫出声,小月会意,点头退下。
\"小月,小月,替擦擦后背,够不着……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清秋的低语传出,带着几分娇嗔。小月闻言,耳根微红,扶稣挥退她,接过玉盘,径直踏入内室。
水声轻响,清秋只当是小月,慵懒道:\"怎么耽搁这么久?来,帮擦背。\"
扶稣搁下花瓣,执起湿帕。浴桶中,清秋双臂交叠,倚靠桶沿,螓首轻枕手背,雪肌如玉,莹莹生光。他指尖拂过,力道时轻时重,似揉似抚。
清秋阖眼轻哼,颇为受用:\"小月,这手法哪儿学的?倒像推拿一般,舒服得很。\"
扶稣不语。待擦拭停当,他起身撒入花瓣,复又蹲至清秋面前。
她犹自闭目养神,忽觉阴影笼罩,睁眼竟见扶稣近在咫尺,不由惊呼:\"公、公子?你今日未上朝?\"
\"休沐之日,自然要陪我的秋儿。\"扶稣含笑。
\"如何?夫君的手艺可还满意?\"
清秋霎时满面飞霞,垂首嗫嚅:\"公子贵为秦王,怎可亲自伺候臣妾……\"
\"为自家娘子效劳,天经地义。\"他伸手捏了捏她粉颊。
\"那……公子能否暂避?秋儿要更衣了。\"
\"为夫代劳?\"
\"不可!\"
\"昨夜那般大胆,今日倒害羞了?\"
\"昨夜的胆量……早用尽了。\"她声若蚊蝇。
扶稣失笑,又捏了捏她的脸:\"好,外头等你用膳。\"
他转出屏风,自顾用起早膳。半晌过去,饭菜渐凉,仍不见人影。
红绡帐里的炽热,这般鲜活灵动,教人如何不爱?
这一次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注意到对方与自己交谈时总是局促不安,目光躲闪,开口便面颊泛红,看来还需多加引导才好。
恰在此时,清秋从小屋款款而出。经过这一日相处,她在扶稣面前已无半分隐秘。既成夫妻之礼,该见的不该见的都尽收眼底,正如扶稣所言,夫妇本该坦诚相对。
清秋虽觉这话颇有些轻浮意味,但既是出自扶稣之口,便也释然。在她心中,自家公子说的每句话都是至理。
她缓缓起身,晶莹水珠与 花瓣沿着肌肤滑落,双颊犹带红晕。昨夜种种仍清晰在目,迈出浴桶更衣后,便向外走去。
这份美丽只属于一个人,也唯有他能真正欣赏。
见清秋出来,扶稣随意抬眼望去,却登时怔住。青丝随意披散,发梢挂着剔透水珠,身上只着一件轻薄的素纱,雪白的长腿在纱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朦胧之美。
这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衬着她微垂的粉颊,看似平静却紧张得耳尖通红,表面目不斜视,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扶稣的反应。少女的芳华,只愿为心上人尽情绽放。
见扶稣看得痴了,清秋轻跺脚便欲快步逃回房中。正要踏入房门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两句话:
\"佳人出浴,娇艳无双!\"
\"幸好是我娘子,若不然,定要强抢回来做回纨绔子弟!\"
前句让她唇角微扬,后句却气得轻嘟小嘴,回眸嗔了一眼。这一眼风情万种,直叫扶稣想起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不由放声大笑。
待清秋再出来时,已换好素雅黑衣,青丝简束。只是步履略显不稳,扶稣连忙上前搀扶。
\"公子,不必这般小心的。\"
\"我自然知道,不过是想牵着秋儿的手罢了。\"
\"贫嘴~\"
这样温柔的清秋,自扶稣从宗庙归来后便愈发明显。如春风化雨般的一声轻嗔,最是扶稣心头所爱。
走出内室后,扶稣的目光就未曾从清秋身上移开。虽然清秋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被这般直白地注视,仍让她感到些许不自在。
\"公子已经用完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