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明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父王,他们罪不至死啊!\"扶稣俯身叩首。
\"罪不至死?\"秦王怒极反笑,\"若非这些六国余孽,你昨日岂会遇险?要不是寡人及时发现,你现在已是一具 !\"
他猛地拍案而起:\"既有弑君之心,就要有赴死的觉悟!你呢?告诉寡人,你要如何处置?\"
\"求父王开恩。\"扶稣依旧坚持。
秦王勃然大怒:\"收起你虚伪的仁慈!给寡人站起来!终有一日,你这份仁慈会害了你!\"
\"儿臣还是那句话,求父王开恩。\"
扶稣再三顶撞,秦王虽面显怒容,眼底却掠过一丝赞许。
\"报!\"
\"三位公子在殿外求见!\"侍卫匆匆来报。
\"让他们跪着候着!\"秦王厉声道。
见扶稣仍长跪不起,秦王怒喝:\"起来!给寡人站起来!\"
他解下腰间鹿卢剑,重重掷于案上。
\"你要什么?要这把剑吗?寡人什么都可以给你!说!\"
扶稣沉默以对。
秦王厉声喝道:\"抬头!说要什么!就算你要这大秦江山,寡人也给!\"
这一声怒吼响彻大殿,殿外跪着的三人浑身战栗。
扶稣缓缓抬头,眼中泛红。
\"儿臣只求父亲饶他们一命。\"
......
\"好得很!我大秦竟出了个圣人了?\"秦王冷笑连连,\"拿起这把剑,去把外面那三个的脑袋砍下来,一了百了!\"
“咸阳城可不能被搅得一团糟,让外人看笑话!寡人可丢不起这个脸!”
殿外,公子高、公子将闾和胡亥三人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五哥,父王怎么发这么大火?看他那架势,怕是要 啊!”公子将闾颤声道。
“怕什么?老七,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父王总不会无缘无故砍了你吧!”
“为什么单说砍我?”
“七哥,你昨晚干嘛去了?”
“不就跟你俩去东城喝了点酒,然后回府了吗?有什么问题?”公子将闾突然一怔,“等等,东城……大哥遇刺的地方也在东城!完了,父王该不会以为这事是咱们干的吧?”
“老七,该不会真是你下的手吧?你可别拖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公子高立刻撇清关系。
“放屁!本公子是那种人?刺杀亲大哥,畜生才干得出来!一定是你们干的吧?你们争权就争权,别拉我垫背啊!”公子将闾猛地抬头。
“少胡说八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听听,这话鬼才信!大哥遇刺,谁得利?而我们偏巧出现在东城,简直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可事实就是和我们无关啊!”公子高无奈道。
“五哥,父王要是问咱们昨夜去东城干什么,该怎么答?”胡亥插话。
“照实说呗!大秦一统,咱们庆祝一下怎么了?喝酒还犯法了?”
“对啊,又没做错!”
“可偏偏咱们在东城喝酒,刺杀也发生在东城,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胡亥反问。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公子将闾喃喃道。
“它就是巧啊!我能怎么办?你们谁知道内情?知道还去?”
“不知道啊……”
“那关我们什么事!”
“对啊,既然不关咱们的事,跑来这儿干嘛?不是找骂吗?”
“可不是?自讨苦吃!”
三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是自己吓自己。
殿内,扶稣跪着,秦王负手而立,冷眼瞧着外面那三个蠢货争辩不休。
“瞧见没?外面那三个蠢货还在琢磨怎么糊弄寡人呢!拿着你的秦王剑冲出去,把他们全砍了,事情不就了结了?哦,对了,寡人差点忘了,寡人的长子可是以仁德闻名的大秦圣人啊!圣人怎么能杀自己的亲兄弟呢?那不是玷污名声吗?”
“也罢,寡人替你当这个恶人,如何?”秦王拔出鹿卢剑,大步迈出殿门。
“咱们咬死这个说法,父王总不能无缘无故砍了咱们!”公子高信誓旦旦。
“真行吗?”公子将闾和胡亥半信半疑。
“怕什么!这就是铁打的道理!”公子高正说得兴起,一转头,两个弟弟已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瞧你们这怂样!”话音未落,一道阴影笼罩在他头顶。
公子高顿觉后颈一凉,一柄利剑已抵在要害处。他浑身战栗如筛糠,适才酝酿多时的辩词此刻尽数化作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
\"先斩此子如何?老五。\"秦王语带寒霜,似在谈论天气般随意。
公子高的膝盖与地面相击之声在殿中回响,此刻方知性命如悬丝,而父王的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
\"何故战栗?不是素来坦荡么?阴差倒是先寻上你了。\"秦王俯身冷笑,剑锋在公子高颈间游走。
\"杀与否,速决!\"
\"父王开恩!父王开恩啊!\"公子高以额叩地,青砖上已见血痕。
殿门处的扶稣无声叹息,缓缓摇头。
\"既如此——\"秦王手腕翻转,剑尖已抵住将闾咽喉,\"换此子?\"
扶稣扶柱起身,玄色衣袂扫过门槛。
\"两个都不取?那便第三个!\"秦王剑随身转,寒芒直指胡亥喉头,\"寡人子嗣繁茂,多三少三有何分别?\"
胡亥只觉裆下一热,剑刃寒气刺得喉结滚动。这薄刃若再进半寸,此生便到此为止。
\"悉数斩杀亦可,留之全尸也罢。寡人为你荡平前路,岂不顺遂?\"
扶稣直视秦王,目光扫过三位抖若秋叶的弟弟。父王所言不虚——斩草除根确是一劳永逸之法。然其中关窍,二人心照不宣。
秦王深谙权谋,扶稣亦非愚钝。联名奏表与行刺之事若并案处置,自己这\"仁德\"之名恐要变作\"弑弟逼宫\"的狼子野心。今日可诛手足,来日焉知不会剑指君父?
那三百余名武将的联名墨迹未干,天威难测之局,他输不起。
\"锵——\"
扶稣突然跪扑上前,双手死死攥住鹿卢剑刃。鲜血顺着鎏金剑纹滴落,在胡亥髻间绽开红梅。胡亥摸到温热液体,登时瘫软如泥。
秦王眼中波光微动,松开了剑柄。
扶稣反手挽了个剑花,就着衣袖拭净血渍。满殿只闻衣料摩擦声与血滴敲击地砖的轻响。
\"父王。\"扶稣横托宝剑,深深拜下,\"家事当庭训,国法方能斩。父王为天下圭臬,更当慎行。\"
(聚兵·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孩子们偶有过失也在所难免。
能原谅的,就尽量宽恕吧!
父王即将登基称帝,昭告天下。 之尊,岂能背负骂名?
若因我们兄弟之过令父王蒙羞,纵使万死也难赎其罪。
父亲,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家事何不关起门来商议?
扶稣泪流满面,言辞真挚。
在这深宫之中,对着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说真话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秦王缓缓抬首,将鹿卢剑收入鞘中。
\"混账东西!今日若非你们长兄求情......真当寡人不知你们那些勾当?
说出来都嫌丢人!子高!\"
\"儿臣在!\"
\"你不是常自诩才华横溢却无处施展吗?好,寡人给你机会。
下次南征百越,你就以普通士卒身份随军,功名自己挣。
生死由命,活下来算你本事。
明日就滚出咸阳!\"
\"儿臣定不负父王所望!\"
\"子将!\"
\"父王......\"
\"你不是说要逍遥快活一生么?看来寡人看走眼了?\"
\"父王明鉴,儿臣岂敢......\"
\"再这般玩世不恭,打断你的腿!往后跟着你长兄多学着点!\"
\"少子!\"
\"父王......\"
\"总说最像寡人?像什么?寡人可没你这般能耐!
滚回府里禁足三月!\"
\"今日之言都记着,再惹事端——休怪寡人不讲情面!\"
扶稣望着狼狈退下的弟弟们,若有所思。
\"回来!\"秦王突然厉喝。
公子高与公子将闾颤栗转身。
\"地上还躺着个呢!拖走!\"
原来胡亥早已吓瘫在地。
待几人仓皇离去,秦王沉声道:
\"查明了,刺杀你的刺客是齐国余孽,潜伏咸阳多年。\"
\"既为暗探,为何突然行动?莫非是为灭国之仇?\"
\"是公子冲!入咸阳后竟与旧部联络,下令刺杀。
正好遂了某些人的心意,顺水推舟......\"
\"既有齐国之谍,安知没有赵楚之人?此事必须彻查!\"
大秦帝国风云再起
\"父王,六国遗族终究是心头之患。这些表面顺从之辈,实则暗藏祸心。若我大秦稍显颓势,必定群起反噬!\"扶稣神色凝重地进谏。
自天下一统后,那些六国贵族虽未遭屠戮,却埋下无数隐患。始皇帝在位时尚能震慑,如今......
嬴政轻抚鹿卢剑:\"寡人已下诏命六国贵族及商贾迁居咸阳,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父王!\"
\"此事无需再议!倒是你上次奏报的高唐粮仓案,今日一并处置。齐国的鼠辈,该收网了。\"
眼中寒光闪现:\"胆敢谋刺皇子,寡人要他们求生不得!至于军中联名之事......念在他们忠心可鉴,就此作罢。\"
此刻养心殿外,蒙恬正接过调兵虎符。
中尉军大帐内,诸将面面相觑。
\"不过查案,何须收缴兵符?\"
李由沉声道:\"王命如此,莫非你要抗旨?\"
随着蒙恬走出军帐,整个咸阳的兵权尽握手中:
城外五十万铁骑
十万卫戍都尉
两万禁卫中尉
黑甲洪流涌向咸阳城门,战靴踏碎长街寂静。昨夜的搜查余波未平,今日整座城池又陷入金戈铁马的肃杀之中。
咸阳城即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清洗!
王贲手握两块令牌匆匆赶回王府,带着贺秦策马奔向城门,准备前往大秦军械司。刚出府门,只见咸阳大街上甲士林立,都尉军列队行进,肃杀之气弥漫全城。
\"将军,都尉军怎会全部入城?\"贺秦惊呼。
\"事态紧急,必须赶在封城前将图纸送达军械司!\"王贲眉头紧锁,\"五日后的朝会,公子急需这三样器物。快走!\"
然而当他们赶到城门时,却发现城门已然 。守城都尉军横戈立马,厉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放肆!此乃王贲将军!\"贺秦怒斥。
王贲抬手制止:\"今日为何城门都由都尉军把守?\"
\"禀将军,末将奉命严守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王贲亮出秦王令牌:\"本将奉王命出城,放行!\"
守军却道:\"此非咸阳通行令,恕难从命。\"
\"大胆!\"贺秦暴怒。
\"都尉军只听王命与兵符调遣。\"守将不卑不亢。原来王贲返京后已交还兵权,此刻竟连城门都不得出。
\"将军,如何是好?\"
\"要么再入宫请令,要么...\"
正当二人踌躇之际,一队骑兵从城外疾驰入城,扬起漫天烟尘。
(删除文末作者感言部分,严格按要求只保留正文内容,人物名称及核心情节均未改动)
咸阳城外,王贲正策马前行,忽闻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王贲!站住!”为首的将领高声喝道。
王贲勒马回身,见是蒙恬,眉头一皱:“蒙将军?有何贵干?”
蒙恬驾马上前,压低声音道:“你独自出城,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