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教授叹了口气：\"陆雨是个优秀的志愿者，她的贡献将拯救无数人。\"
\"志愿者？\"陆沉冷笑，\"你绑架了她！在她刚出现初期症状时！\"
林晚这才明白陆沉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她看向莫教授，发现老人的眼睛异常明亮，几乎狂热，与他和蔼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争吵旧事的，\"莫教授转移话题，\"而是为了答案。关于红眼病，关于两个世界的联系，关于林晚小姐手腕上那些美丽的图案。\"
他走向林晚，陆沉立刻挡在他们之间。
\"别紧张，\"莫教授举起双手，\"我只是需要林晚小姐的一点血样。她的血液中含有我们研发解药的关键成分。\"
\"什么成分？\"林晚问道，从陆沉身后探出头。
\"抗体，或者说，某种跨世界稳定因子。\"莫教授走向一个显示屏，调出一组复杂的数据，\"红眼病不是普通的传染病，而是一种维度排斥反应。当两个平行世界过于接近时，生命体会产生这种反应。\"
林晚想起自己的世界还一切正常：\"那为什么我的世界没有红眼病？\"
\"因为你的世界是稳定的，而这个世界...\"莫教授苦笑一下，\"这个世界正在崩溃。红眼病只是症状之一。\"
\"那些广播信号呢？\"杜小宇质问，\"为什么感染者会对它产生反应？\"
莫教授的表情变得神秘：\"那是安抚频率，能让感染者进入平静状态，减少攻击性。我们正在研究如何逆转病程。\"
林晚突然注意到实验室角落里有一扇不起眼的门，标记着\"禁区\"。她的红斑突然剧烈刺痛，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她走向那扇门。
\"那后面是什么？\"她问道。
莫教授的笑容僵了一下：\"只是存储室。现在，如果能给我一点血样...\"
林晚假装同意，趁莫教授准备采血设备时，她悄悄向那扇门移动。当莫教授背对她时，她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这是一个更大的实验室，中央是十几个直立的水箱，每个水箱里都悬浮着一个人——有男有女，全都闭着眼睛，皮肤苍白。他们身上连着各种管线，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即使闭着，也能看到下面透出的暗红色光芒。
\"这就是你的'解药'？\"陆沉跟进来质问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莫教授不再掩饰：\"这是进化。红眼病的终局不是死亡，而是蜕变！这些受试者已经进入第四阶段，他们不再有攻击性，而且能与红眼病和谐共存。\"
\"他们看起来像尸体！\"白薇惊呼。
\"不，他们超越了人类。\"莫教授狂热地解释，\"红眼病不是毁灭，而是筛选。当两个世界融合时，只有适应者才能生存。\"
林晚感到一阵眩晕。水箱中一个人的面孔似曾相识——一个年轻女孩，与陆沉有几分相似。
\"陆雨...?\"她轻声问道。
陆沉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咆哮，扑向莫教授。老人却出人意料地敏捷，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响彻整个研究所。
\"可惜，\"莫教授遗憾地说，\"我本想和平解决。现在安保系统会释放镇静气体，你们都会成为宝贵的实验体。\"
杜小宇反应最快，他抓起一把椅子砸向最近的消防喷淋头。水流顿时倾泻而下，稀释了空气中的气体。
\"跑！\"他大喊。
四人冲向出口，莫教授试图阻拦，被陆沉一把推开。他们狂奔向电梯，但发现它已经被锁定。
\"楼梯！\"白薇指向走廊尽头。
他们刚到达二楼，就听到下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是人类的那种，而是感染者特有的、不协调的拖沓步伐。
\"他放出了感染者！\"林晚惊恐地说。她的手臂现在灼痛难忍，红斑已经蔓延到肩膀。
\"这边！\"杜小宇推开一扇标有\"维修通道\"的门。
狭窄的金属楼梯蜿蜒向下，他们尽可能安静地快速下降。但在一楼转角处，三个感染者正等在那里，血红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燃烧的煤块。
陆沉开枪击倒了最前面的一个，但枪声引来了更多感染者。他们被迫退回二楼，穿过一条走廊，感染者紧追不舍。
\"分头行动！\"陆沉决定道，\"白薇、杜小宇，你们带林晚从东侧出口走。我去引开他们！\"
\"不！\"林晚抓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走！\"
就在这时，杜小宇被一个突然从侧门冲出的感染者扑倒。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向他的脖子咬去，杜小宇勉强用手臂挡住，发出一声痛呼。
陆沉冲过去帮忙，但为时已晚——杜小宇的手臂已经被撕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小宇！\"白薇惊叫。
林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视野突然变成了暗红色，手臂上的红斑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她体内涌出，不受控制地向外扩散。
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追击他们的感染者突然停下了，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他们的红眼睛全部转向林晚，似乎在等待什么指令。
\"林晚...?\"陆沉不确定地喊道。
林晚无法回答。她的脑海中充满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数百人在同时低语。她能看到——不，是感觉到研究所里的每一个感染者，就像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一样清晰。
这种连接只持续了几秒钟，然后像绷紧的弦突然断裂一样消失了。感染者们恢复行动，但似乎对眼前的猎物失去了兴趣，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
\"快走！\"陆沉抓住这短暂的机会，扶起受伤的杜小宇，四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最近的出口。
他们一路狂奔下山，直到研究所消失在视野中才敢停下。杜小宇的伤势不轻，白薇迅速为他包扎。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白薇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林晚，\"感染者为什么突然停下？\"
林晚摇摇头，自己也震惊不已：\"我不知道...好像我能...感觉到他们，短暂地控制他们。\"
陆沉的眼神变得复杂：\"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更强。莫教授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想要你的血样。\"
\"他说红眼病是维度排斥反应，\"林晚回忆道，\"两个世界正在融合...\"
杜小宇虚弱地抬起头：\"如果那是真的，那么你的出现不是意外。你是被'召唤'来的，林晚。因为某种原因，你是这个融合过程的关键。\"
林晚看向自己手臂上已经蔓延到锁骨的红斑，它们现在安静下来，但图案变得更加复杂精致，像是某种古老的电路图。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白薇问道。
陆沉望向远处的研究所：\"我们需要更多信息。莫教授提到过'两个世界'，他显然知道的比透露的更多。\"他顿了顿，\"但现在，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小宇养伤。\"
林晚点点头，但内心知道这不是结束。那个实验室里的水箱，里面那些处于\"第四阶段\"的人，莫教授关于世界融合的理论...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更大的谜团。
而她，林晚，一个普通的高三女生，不知为何成为了这个谜团的核心。
废弃医院的走廊像墓道一样寂静。林晚踮着脚尖跟在陆沉身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可能潜伏在黑暗中的任何东西。
杜小宇被白薇搀扶着，他的呼吸粗重而不规则，手臂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
\"这里，\"陆沉推开一扇标有\"值班室\"的门，\"暂时应该安全。\"
房间里有几张简易床和医疗设备，窗户被钉上了木板，只留下几道细窄的光线。白薇立刻扶着杜小宇躺下，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需要重新缝合，\"她简短地说，从背包里取出医疗用品，\"按住他。\"
陆沉按住杜小宇的肩膀，白薇熟练地拆开血淋淋的绷带。林晚别过脸去，但撕开皮肉的声音还是让她胃部一阵痉挛。
\"奇怪...\"白薇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