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林晚取出藏在书包里的药片,犹豫片刻后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不管这药是什么,她决定不再服用。
校园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经过图书馆时,林晚看到门口拉着警戒线,几个工人正在修复倒塌的书架。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经过时立刻噤声。
教室里,苏雨一把拉住她:\"听说了吗?警察说书架倒塌不是意外!\"
林晚的心一沉:\"什么意思?\"
\"据说固定书架的螺丝被人为拧松了。\"苏雨压低声音,\"他们怀疑是谋杀!\"
林晚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教室最后一排——陆远的座位依然空着。她开始怀疑昨天的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
\"对了,\"苏雨突然说,\"张浩今天没来,他妈妈打电话说他病了。\"
张浩是班上的化学课代表,年级排名第五。林晚的血液瞬间凝固——如果童谣是真的,那么\"第二个在试管中溶解消亡\"会应在张浩身上吗?
下课铃响起,林晚立刻冲向化学实验室。透过门上的小窗,她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所有仪器整齐地摆放着。也许只是巧合,张浩可能真的只是感冒了...
午休时分,林晚独自来到校园角落的老槐树下。树荫浓密,几乎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她不确定陆远是否真的会出现,或者他是否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
\"你来了。\"
林晚猛地转身,陆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早上没来上课。\"她试探性地问,\"同学们都说没见过你。\"
陆远笑了笑:\"因为他们被要求忘记。就像他们忘记了你曾经是'优等生联盟'的一员。\"
林晚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校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查过学籍记录,我是两年前才转学来的!\"
\"记录可以修改,记忆可以重塑。\"陆远的声音低沉,\"林晚,五年前那场'意外'后,你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所有关于'优等生联盟'的记忆都被药物抑制了。\"
\"什么意外?\"林晚感到太阳穴一阵刺痛。
陆远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我花了四年时间收集这些。看看吧。\"
文件夹里是剪报、照片和一些手写笔记。最上面是一则新闻简报:《xx中学发生实验室爆炸,一死多伤》。日期是五年前的11月3日。
\"爆炸发生在化学实验室,当时'优等生联盟'正在集会。\"陆远指着照片中模糊的现场,\"官方说法是酒精灯操作不当,但你看这个——\"
他翻到下一页,是一份残缺的实验记录,上面潦草地写着:\"第七阶段测试显示,药物可能导致幻觉和攻击性行为,建议终止项目。\"署名是\"林主任\"。
林晚的手指颤抖起来:\"这...这是我妈妈?\"
\"林医生不仅是'优等生计划'的主治医师,还是主要推动者。\"陆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们挑选成绩优异但心理脆弱的学生,测试一种能提高学习效率的精神药物。当实验出现问题时,他们选择了掩盖真相。\"
林晚的视线模糊了,那些文字在眼前跳动。一些记忆碎片突然闪现:刺眼的白光,刺鼻的气味,还有尖叫声...
\"那七个学生...\"
\"六个死亡,一个失踪。\"陆远盯着她的眼睛,\"准确地说,五个当场死亡,一个在医院伤重不治,还有一个——你——幸存但失忆。而陆明,我哥哥,是那个失踪者。他们甚至没找到他的尸体。\"
林晚突然想起梦中的场景:\"等等,童谣里说有七个小优等生,但你说六人死亡...?\"
\"因为第七个永远活在纸上。\"陆远的声音轻得像耳语,\"童谣是你写的,林晚。在爆炸发生前一周,你把它交给了每个成员。\"
\"我?\"林晚如遭雷击,\"这不可能!\"
\"你当时已经出现了药物副作用,产生了被害妄想。\"陆远递给她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稚嫩的笔迹,\"你相信我们都会以童谣中的方式死去。\"
林晚接过那张纸,上面的字迹确实与她的很像,但她毫无印象。纸的右下角画着七个火柴人,每个旁边都标注了名字。第一个火柴人被书本压着,旁边写着\"陈明\";第二个火柴人泡在试管里,旁边是\"张浩\"...
\"现在童谣正在重新应验。\"陆远说,\"陈明已经死了,张浩是下一个。\"
林晚猛地站起来:\"我们必须警告他!\"
\"太迟了。\"陆远摇摇头,\"看看手机。\"
林晚掏出手机,班级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最新一条消息来自班主任李老师:「沉痛通知,张浩同学在化学实验室发生意外,抢救无效身亡...」
手机从林晚手中滑落。童谣的第二段浮现在脑海:\"第二个在试管中溶解消亡\"。
\"怎么死的?\"她颤抖着问。
\"浓硫酸泼洒。\"陆远的声音冰冷,\"据说他整个人都...融化了。\"
林晚弯下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等她直起身,发现陆远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事情比我想象的进展更快。\"他快速说道,\"按照五年前的顺序,第三个应该是吊死在荣誉墙。我们必须——\"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林晚转头,看到班主任李老师正向他们走来,脸色阴沉。
\"林晚!你在这里干什么?\"李老师的目光扫过陆远,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仿佛他根本不存在,\"校长要见你,现在。\"
陆远在林晚耳边低语:\"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今晚十点,荣誉墙见。\"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树丛中。李老师皱眉:\"你在跟谁说话?\"
\"没...没人。\"林晚结结巴巴地回答,心跳如鼓。李老师真的没看到陆远?还是假装没看到?
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林晚的脑海中回荡着陆远的话。如果童谣是她写的,如果她真的曾是\"优等生联盟\"的一员,那么为什么她毫无记忆?更可怕的是——如果陆远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那么告诉她这一切的又是谁?
校长办公室里,除了校长和王警官,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的母亲。林医生的脸色苍白,手里紧攥着一个药瓶。
\"晚晚,\"母亲快步走过来,\"你这两天没吃药?\"
林晚后退一步:\"我...我忘了。\"
\"林同学,\"王警官和蔼地说,\"我们了解到你和陈明、张浩关系不错?\"
\"只是普通同学。\"林晚的掌心渗出冷汗。
\"奇怪的是,\"王警官翻看笔记本,\"两位死者生前最后联系的人都是你。陈明死前给你发过短信,而张浩的手机里有你们的通话记录。\"
林晚如坠冰窟:\"这不可能!我昨天根本没和张浩说话!\"
\"通话时间是昨晚九点二十三分,持续一分十七秒。\"王警官锐利的目光盯着她,\"你不记得了?\"
林晚求助地看向母亲,后者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如果她真的联系过张浩,却不记得了,那么她是否可能在无意识状态下做了其他事?比如拧松图书馆书架的螺丝...
\"我想这可能是药物副作用。\"母亲突然开口,\"晚晚最近睡眠不足,记忆力有些混乱。\"
王警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林医生,您女儿服用的药物...是否与五年前的实验有关?\"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校长的表情变得僵硬,母亲的手指紧紧掐入掌心。
\"什么实验?\"林晚听见自己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没什么!\"母亲厉声打断,\"王警官,我女儿需要休息。如果有任何问题,请通过我的律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