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黑屏,再开机时,短信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林晚谢过店主,踉跄着走向公交站。天色已晚,路灯陆续亮起。她总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匆匆回家的行人。
回到家,保姆已经做好了晚饭。林晚没什么胃口,只匆匆扒了几口就回房锁上门。她从书包里取出那支假钢笔,放在台灯下仔细研究。
笔杆上的符文在强光下显现出更多细节——有些像是古文字,有些则是纯粹的符号。她用手机拍下来,准备明天给祁老先生看。
正要关灯睡觉时,林晚注意到书桌上的台历。谷雨节气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一个数字\"3\"。她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个标记。翻开前几页,惊骇地发现每个节气日都被同样圈出,旁边依次写着\"7\"、\"6\"、\"5\"、\"4\"...
倒计时。
林晚猛地合上台历,心跳如雷。她突然明白许晓安和张卫国的计划有多周密——这不是临时起意的作弊,而是一场持续数月、甚至可能数年的气运窃取仪式。而她,只是最新的一环。
窗外,一轮近乎圆满的月亮高悬夜空,再过三天就是谷雨,也是月圆之夜。林晚握紧那支假钢笔,做了一个决定——如果许晓安想要一场仪式,她就给她们一场永生难忘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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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前一天,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到头顶。林晚站在教学楼拐角,眼睛盯着教师办公楼入口。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四十分钟,双腿发麻,但不敢挪动一步。
昨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决定——跟踪许晓安。如果许晓安要在谷雨之夜进行仪式,那么之前一定会有所准备。
下课铃响过二十分钟后,许晓安终于出现在林晚的视野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向校门,而是左右张望后,快步走向教师办公楼。奇怪的是,门卫看到她非但没有阻拦,反而点了点头就放行了。
林晚心跳加速。教师办公楼平常严禁学生无故进入,许晓安凭什么能自由出入?她等许晓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装作有事的样子走向大门。
\"同学,有什么事?\"门卫叫住她。
\"陈老师让我来拿作业本。\"林晚随口编了个理由。
\"哪个陈老师?初三的陈老师?\"
\"高三七班的班主任。\"
门卫皱眉:\"陈老师今天请假了。你班主任是谁都不知道?\"
林晚的谎话被当场拆穿,脸颊发烫。正当她支吾着不知如何回应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她是我叫来的。\"
祁老先生站在台阶下,手里抱着一摞旧书:\"图书馆要更新教师阅览室的书籍,需要学生帮忙。\"
门卫态度立刻缓和:\"祁老您早说嘛。进去吧。\"
林晚跟着祁老先生走进大楼,小声问:\"您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祁老先生压低声音,\"跟踪可不是好习惯,尤其当对方是'容器'的时候。\"
\"您知道许晓安是......\"
\"嘘。\"老人示意她安静,指了指楼上,\"张主任的办公室在四楼右拐尽头。楼梯有监控,走西侧安全通道。\"
林晚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我要......\"
\"谷雨前夕,'园丁'总要检查他的'花木'。\"祁老先生从书堆里抽出一张纸塞给她,\"拿着这个,关键时刻能抵挡一阵。\"
说完,他径直走向电梯,留下林晚一人站在走廊里。她展开纸条,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咒,边缘写着一圈小字:\"以血破血,以运抵运\"。
安全通道昏暗狭窄,每一步都让林晚的心跳更快一分。来到四楼,她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缝。走廊空无一人,尽头那间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但窗子透出灯光。
林晚蹑手蹑脚地靠近,贴在窗边墙上。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有完全合拢,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许晓安站在办公桌前,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年级主任张卫国。桌上摊开着一本古旧的册子,张卫国手里拿着——林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支真正的钢笔,笔尖朝下悬在一个小瓷碗上方。
\"...明晚子时,必须在天文台完成最后一步。\"张卫国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你准备好了吗?\"
许晓安点头:\"媒介物品已经充能完毕,生辰契合也确认了。只是......\"她犹豫了一下,\"林晚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她昨天抢走了仿制品。\"
张卫国冷笑:\"仿制品上的反向符咒只会加速气运流动。她拿得越久,明晚的仪式效果越好。\"他转动着手中的钢笔,\"二十年前那个学生也是这样,最后时刻才明白,但已经太迟了。\"
\"那个跳楼的学长?\"
\"不,那是另一个。\"张卫国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跳楼的只是'容器',像你这样的。真正的'源头'是那个省状元,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的成功是靠努力呢。\"
许晓安的表情有些不安:\"这次...会不会有危险?林晚看起来比您说的前几个都...顽强。\"
\"正因如此,她的气运才特别珍贵。\"张卫国站起身,从书柜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四亥命格百年难遇,足够支撑我下一个十年。\"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七个小玻璃瓶,每个都装着暗红色液体,\"看,前七次的收获。\"
林晚的腿开始发抖,不得不扶住墙壁才不至于瘫软。那些瓶子里装的...是血?七个受害者?
\"记住,明晚之前不要打草惊蛇。\"张卫国合上盒子,\"继续散布她精神不稳定的流言,让其他人不会相信她的指控。高考前完成转移,她的成绩会自然下滑,而你的——\"
\"会成为新的状元。\"许晓安接话,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笑容。
林晚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小心翼翼地后退,却在转身时撞上了墙边的灭火器。\"咣当\"一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如同惊雷。
办公室里的谈话戛然而止。林晚顾不得隐藏,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开门声和张卫国的厉喝:\"谁在那里?\"
她冲下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几次差点摔倒。冲出办公楼时,门卫惊讶地看着她狂奔而过,后面传来张卫国的喊声:\"拦住那个学生!\"
林晚没有回头,一路跑到校门口才停下,肺部火辣辣地疼。她不敢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市图书馆,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给陆明发消息。
一小时后,陆明带着两杯奶茶找到她。林晚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把看到听到的一切告诉了他。
\"张卫国?\"陆明瞪大眼睛,\"那个年年带出状元的年级主任?\"
\"他带出的状元恐怕都是用这种邪术制造的。\"林晚咬着吸管,\"许晓安只是他的...工具,像他说的'容器',用来承载偷来的气运。\"
\"那我们怎么办?报警?\"
\"用什么理由?\"林晚苦笑,\"说年级主任用魔法偷学生的考试运气?\"
陆明挠头:\"那至少告诉校长?\"
\"张卫国在学校干了二十年,声望极高。谁会相信一个高三学生的话?\"林晚拿出祁老先生给的符咒,\"何况许晓安已经在散布我精神不稳定的谣言了。\"
她想起昨天课间,几个平时关系还行的同学突然避开她窃窃私语;今早上学时,隔壁班有人指着她小声说\"就是她,幻想被人抄袭\"。
\"那老头...祁老先生好像知道些什么。\"陆明思索着,\"他为什么帮你?\"
林晚摇头:\"我不确定。但他给我的这张符咒,和张卫国用的很像,却又不同。\"她仔细端详纸条上的图案,\"张卫国的符文感觉更...阴暗?\"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陆明拿出手机,\"我查查张卫国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