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又熬夜听小说了是不是?\"母亲的怒吼把林晚从混沌的睡梦中拽出来。
她勉强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母亲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番茄有声的界面。\"我….我只是休息一下。\"林晚支支吾吾地辩解。
\"休息?你看看几点了!早读都快结束了!\"母亲把手机摔在床上,\"你知道离高考还有多少天吗?一百八十七天!你还有心思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晚沉默地低下头。她知道辩解无用,母亲永远不会理解那些声音对她有多重要--它们是她压抑生活中的唯一出口,是让她暂时忘记自己是\"高三重点班学生林晚\"的魔法。
\"洗漱,吃饭,然后立刻去学校。\"母亲冷冷地说,\"我已经给李老师发消息说你去医院了,别给我丢脸。\"
一小时后,林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教室。早读已经结束,同学们正在课间休息。她的同桌苏雨晴--巧合的是和那位五年前自杀的学姐同名--朝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又熬夜了?\"苏雨晴递给她一包速溶咖啡,\"你看起来像被鬼吸了阳气。\"
林晚勉强笑了笑:\"差不多吧。\"她没有提及昨晚的怪事,那太荒谬了。
\"对了,门口有你的包裹。\"苏雨晴指了指讲台,\"门卫刚送来的。\"
林晚疑惑地走到讲台前,看到一个巴掌大的小纸盒,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她的名字和班级,没有寄件人信息。她摇了摇,里面传来轻微的碰撞声。
\"什么东西啊?\"苏雨晴好奇地凑过来。
\"不知道,我没网购。\"林晚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老式的mp3播放器,纯黑色,没有任何品牌标志,附带一副有线耳机。
\"哇,古董啊。\"苏雨晴吹了个口哨,\"现在谁还用这个?\"
林晚按下播放键,屏幕亮起显示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命名为《声音的坟墓》,长度1小时27分钟。没有其他信息。
\"奇怪...\"林晚正想点开,上课铃响了。她把mp3塞进书包,准备放学后再研究。
整个上午,林晚都心不在焉。那个神秘的mp3和昨晚的怪事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更诡异的是,她总感觉耳边有微弱的杂音,像是收音机调频时的白噪音,但每次她仔细去听,声音又消失了。
午饭时间,林晚躲进厕所隔间拿出mp3戴上耳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起初是长达十秒的静默,然后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
\"你听过声音死去的样子吗?\"
林晚浑身一颤。这声音有种诡异的质感,不像专业播音员,也不像普通人录音,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太过清晰又太过扭曲,每个音节都像被刻意拉长又压缩过。
\"当一句话被说出,它的声音其实永远不会消失。\"女声继续道,\"它们只是变得越来越微弱,微弱到人类听不见….但它们就在那里,飘浮在空气中,徘徊在墙壁之间。
背景音里,林晚能听到某种规律的敲击声,像是手指在木桌上轻轻叩击。
\"有些声音特别执着,特别饥饿。\"女声突然压低,\"它们会寻找新的宿主…新的喉咙,比如你的。\"
一阵刺耳的噪音突然爆发,林晚差点惊叫出声。噪音过后,录音变成了一个场景--听起来像是个女生在空教室里自言自语,声音年轻许多: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讨厌我。也许因为我总是戴着耳机?他们说我是'聋子怪胎',但只有戴着耳机我才能安心...\"
林晚瞪大了眼睛。这段独白描述的简直是她自己的处境--她也总戴着耳机,班里也有几个女生经常嘲笑她这个习惯。
\"今天他们把水倒进了我的书包,我的mp3坏了。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女生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恨他们。我希望他们能听到我听到的东西...\"
录音突然中断,又回到那个沙哑的女声:
\"苏雨晴不知道,她的mp3没有坏,只是开始接收另一个频段的声音...那些飘浮在空气中、渴望被听见的声音。\"
林晚猛地按下暂停键,心跳如雷。苏雨晴?和五年前自杀的那个学姐同名?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更可怕的是,就在她摘下耳机的瞬间,她清楚地听到耳边有人低语:\"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