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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请王叔起草诏书,按这个办吧!”
说完,殷寿没有给比干反驳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
这也算是他对百姓的一点回馈吧!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
反而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之后,无数道诏书从比干那里传遍天下九州。
百姓得知后,顿时一片欢腾!
“大王真是英明!”
“竟然自己掏腰包,请天下百姓吃喝三天……”
“哎……你就不知道,我二舅姥爷的儿子的发小在宫里当差,听说大王原本要请十天的!都是费仲舍不得那些粮食财宝,硬是把十天减成了三天!”
“真的吗?”
“那费仲可真该死!”
殷寿把事情安排妥当后,将这场与民同乐的盛宴命名为万民宴!
随后,他躲进酒池,和妃嫔们尽情享乐去了!
具体事务自然交由比干、费仲等人去操办。
殷寿离开后,比干站在原地,越想越觉得大王的这道诏书实在高明!
“大王深谋远虑,果然我见识浅薄了……”
殷寿已下诏,不仅朝歌城,所有诸侯领地都要与民同乐三天!
除了朝歌城的钱粮由殷寿自己准备,其余皆由诸侯自行承担。
而这番名声,自然归于殷寿。
如今西岐势力渐起,比干本来担心诸侯太强,不听朝歌号令,眼下殷寿此举正合时宜——既削弱了诸侯的实力,又让百姓感激殷寿的恩德。
至于那些不遵诏令的诸侯……
且不说朝歌如何反应,先看看他们自己的百姓答不答应?
别处诸侯都按大王的旨意与民同庆,唯独我们这里没有这份恩泽?
“大王真是圣明之君!”
比干想通后,不禁再次赞叹。
随即精神焕发地开始筹备此事。
在王宫内处理政务的大殿中,众人站在比干面前,等待分配任务。
想到朝歌城内的议论,比干略带笑意地看着费仲与尤浑,只见两人神情苦涩,心不在焉。
虽然对费仲、尤浑以往的行为并不满意,但比干心性仁厚,见他们无端受此牵连,还是安慰道:
“二位大夫不必太过在意……百姓懂什么?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费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多谢王叔关心……能为大王分忧,我们无妨……”
虽然如此,费仲与尤浑并非愚昧之人,怎会不明白众口铄金的道理?
嘴上说着不担心,心里却越来越担忧。
比干目光微闪,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解二位的忧,只是不知二位是否愿意?”
费仲和尤浑顿时眼睛一亮:
“请王叔指点!”
比干露出一丝微笑,说道:
“如今百姓都说你们二人在背后捣鬼,原本十天的宴席被缩减到三天……这当然是胡说,大王下令时我就在旁边!”
“但光靠我们一张嘴去解释,百姓怎么会相信呢?”
“不如这样——”
“两位大夫不妨拿出些钱粮,当着朝歌百姓的面从府中运往王宫。
到时候我也可以说,两位大夫在这事上其实出了大力、功劳不小。”
“两位觉得如何?”
费仲和尤浑听后,先是高兴,随后又有些心疼。
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这时比干淡淡说道:
“两位大夫能被大王重用,自然是有本事的……可也经不住这么多人一起说闲话。
万一哪天大王听信了百姓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
但费仲和尤浑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那王叔觉得……我们该出多少?”
“一天的量就够了!够百姓吃一天就行……这样既不会太重,也能有个交代,显得两位大夫一心为国。”
到了这个地步,费仲和尤浑还能怎么办?
只能忍痛答应。
第二天,就看到源源不断的钱粮从费仲、尤浑家中运出。
同时,比干出面解释:
“两位大夫忠心为国,承担了万民宴一天的费用!”
可费仲和尤浑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半天,就又垮了下来。
“听说了吗?”
“因为费仲、尤浑不肯办万民宴,大王罚他们出一天的钱粮!”
“要我说,费仲、尤浑那么有钱,就该让他们全出!”
“也给大王省点开支……”
“听说大王正在修的鹿台,都因为这次万民宴停工了!”
费仲和尤浑对视一眼,简直有苦说不出。
——怎么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在西岐与崇侯虎交战的战场上。
崇侯虎高挂免战牌,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战了!
这个年代打仗也有规矩。
只要对方挂出免战牌,很少有人强行进攻。
——就像轮流出手一样。
后人称这种打法为“君子之战”。
朝歌的命令到达后,连崇侯虎也得服从。
城中有他儿子主持,一切准备就绪。
然而战场上的将士们,难道就不能参与这场“万民宴”吗?
——我们虽然是军人,也是大王的百姓!
更何况,他们现在正为大王拼死平定叛乱。
看到士兵们情绪高涨,崇侯虎干脆挂出免战牌,并下令:
全军设宴三日!
顿时,震天的欢呼声传到西岐阵营:
“大王英明!”
看着士气高昂的将士们,崇侯虎露出一丝无奈。
将士们感激的是大王的恩赐,但真正负担费用的却是他!
“唉……大王大王……”
“能不能别这么随意?现在战事紧急,哪有功夫办这些?”
“……”
停战数日后,西岐方面愈发困惑。
等查明情况后,众人聚集在营帐中,面面相觑,久久不语。
最终是姬发站出来,哈哈大笑:
“哈哈……果然天助西岐!”
“帝幸昏庸,这样劳民伤财,耗费大量钱粮……只是为了满足私欲!”
“我们正好趁机积蓄力量,待他空虚时一举击溃!”
姬发年轻英武,此言一出,大大鼓舞了士气。
众将纷纷点头,唯有姜子芽沉思不语。
“相父,我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姬发疑惑地问。
片刻后,姜子芽轻叹摇头:
“帝幸这计策真是狠毒!”
“如今大商广设百姓宴,如果我们不管不顾……恐怕民心就要动摇了!”
姬发顿时明白,脸色变得焦急。
“那该如何应对?”
“我们也举办宴会?”
这时南宫适低声说道:
“就算我们也办宴席……不说花费多少……”
“百姓吃饱喝足之后,会感谢西岐,还是帝幸呢?”
南宫适话音落下,西岐大营陷入沉默。
效仿不行,不效仿也不行……
帝幸确实狡猾至极!
许久之后,姬发终于忍不住,走到姜子芽面前,带着几分无奈问道:
“相父,现在该怎么办?”
姜子芽轻抚胡须,心中暗自叹息。
他没想到帝幸竟能想出这样的手段来打击西岐!
——那个帝幸,不是一直沉迷酒色、不理朝政吗?
姜子芽心里有些矛盾。
他曾一度在朝歌,本想找个机会接近帝幸,最好能亲眼见他一面,以便了解对方,做到知己知彼。
可惜,直到救出姬昌、悄悄离开朝歌,始终没有见到帝幸。
姜子芽甚至有些不满:就算我不算才华横溢,至少鹿台是我亲手督建的。
难道连见我一面的兴趣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姜子芽更加认定帝幸是个昏君。
——要不是比干在背后支撑,大商早就完了!
至于比干曾说,很多点子其实都是大王的奇思妙想,
姜子芽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是把臣子的功劳占为己有罢了。
姬发见姜子芽眉头紧锁,沉思不语,也没有再追问。
他满怀期待地静静等待。
在他心中,“相父”才智过人,必定能想出万全之策。
片刻之后,姜子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终于定下计策,轻声对姬发说道:
“待崇侯虎军中庆祝之时,我们率军突袭,让他措手不及。”
“提前告诉将士们——
此战若能大败崇侯虎,我们就庆祝七天七夜!”
“如此,必能破帝幸的毒计……”
姜子芽说出计策后,营帐中众人反应不一。
有人连声叫好,也有人眉头紧锁,显然并不赞同。
就连姬发听完,也皱起眉头:
“但崇侯虎已挂出免战牌,我们趁休战偷袭,是否不太妥当?”
“我们毕竟是正义之师,
高举替天行道的旗帜,这样不讲道义,恐怕会被人说闲话。
——以前可从没有这样打仗的。”
这里提一下春秋时期的一场战役,就能明白大家为何会有这样的顾虑。
据说在晋国与楚国的一次战争中,晋军惨败,士兵驾着战车慌忙撤退,不料战车半途损坏,被楚军追上。
楚军并未趁机攻击,
反而帮晋军修好战车,嘲笑一番后放他们继续逃,楚军继续追。
谁知战车又坏了……
于是再修、再笑、再追!
即便在原来的封神大战里,姜子芽也曾多次高挂免战牌,以此度过敌强我弱的艰难时刻。
听到众人的反对意见,姜子芽站起身来,
高声笑道:“用兵讲究兵不厌诈……只要我们能大败崇侯虎,顺应天意、取他性命,谁又能指责我们不对?”
见姜子芽如此坚持,姬发只好同意。
另一边,申公豹带着敖漓的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从东海出发,
穿越大商疆土,朝着朝歌行进!
这次老龙王可谓倾其所有。
陪嫁不仅有众多龙镞宝物,还附上三千虾兵蟹将!
分成三营,每营都由真仙境界的真龙统领。
按敖光的说法,是怕敖漓受欺负,不被帝幸重视,这些都是给她做底气的嫁妆!
申公豹看得连连称奇:
龙镞果然家底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