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让哪吒还是魂魄的时候，殷寿就在他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呢？
而李靖就不同了。
既不能在哪吒心中树立起那种威严，又不愿意顺着他的性子好好说话。
难怪他们父子关系这么差！
殷寿虽然明白这点，却已不想再提这事。
怎么说呢……
他自己已经占尽便宜，要是还假模假样地劝哪吒和李靖和好，那就太虚伪了！
殷寿大笑起来，用力揉了揉哪吒的头顶，
把他的发髻都弄乱了。
又惹得哪吒一阵抱怨。
“哈哈哈……”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你就好好当我的儿子，安心做你的三太子吧！”
殷寿心里也挺满意。
李靖和哪吒之间的矛盾，对他更有利。
至于李靖那边会有什么反应，殷寿根本懒得管。
“大不了就起兵……”
“西岐都已经动了，我还缺你李靖一个？”
如今，殷寿的想法也有些变化。
他忽然觉得，像李靖这样的人镞将领，其实根本不值得费心挽留——
只要抓住关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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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保留核心人物即可！
否则，全人镞都支持大商，西岐怎么打？
封神劫又如何推进？
“总不能逼得圣人亲自下场，掀翻棋盘吧……”
殷寿在心里想着。
所以，大商内部事务，他全都交给妲己与比干处理！
日后还有闻太师从北海回来。
殷寿自己的精力，则要放在关键地方：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如果我能争取到更多顶尖战力，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
他还藏着一些不能明说的心思。
如果封神劫不按常理进行，截教就不会受重创……那样的话，通天教主怎么会和元始天尊反目？
对截教的一些事情，殷寿内心也很纠结。
“救……还是不救？”
他一时陷入沉思，目光茫然望向东海。
这时，哪吒轻轻碰了碰殷寿的手指，好奇地问：
“你在想什么？”
殷寿这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着哪吒，忽然笑了，对他说：
“想不想去找东海龙王出出气？”
哪吒一听，眼睛立刻亮了！
找龙镞出气？
他太想这么做了！
虽然之前割肉剔骨时，他对四海龙王说过因果已了。
但这口气，怎么能轻易咽下？
自残其身、一刀刀削下自己的血肉……实在太痛了！
哪吒的性子虽然在殷寿的影响下温和了许多，但骨子里的记仇一点没变。
只是……
他心里有些疑惑：
“可是之前你不是说，和龙镞的因果是因为我，我不占理吗？”
“怎么现在……”
哪吒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殷寿。
脑海里满是疑问：
之前你还说我仗势欺人……现在怎么又去找龙镞出气？
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殷寿却神色如常。
甚至毫不掩饰地说：
“这完全不一样！当初你是太乙真人的**，是西岐反商的先锋，我自然要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你！”
“可你现在是我帝幸的儿子……”
“堂堂大商三太子，竟被龙镞逼到绝境！”
“敖光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帝幸放在眼里过？”
哪吒瞪大了眼睛。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殷寿的话！
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词，正是之前殷寿批评阐教时说的：
“你这也太双标了吧？”
殷寿轻轻点头。
随即笑着问：
“怎么样……不喜欢吗？”
哪吒面露犹豫。
呃……
好处全让你占了，怎么会不喜欢？
但紧接着，殷寿神情严肃地盯着哪吒，认真问道：
“哪吒……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哪吒眼中带着疑惑。
殷寿轻叹一声，平静地说：
“先前太乙真人对石矶不也是这样吗？如果石矶真的死在九龙神火罩下，会有人为她喊冤吗？”
“会有人质疑太乙真人的说法站不住脚吗？”
“不会！”
殷寿神色微动。
“以后，人们只会称赞太乙真人料事如神……说石矶娘娘命该如此，注定丧命！”
“所以说……”
“所谓有理没理、是不是天数……全看谁的拳头硬！”
哪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比龙镞强！”
“道理在你这边……就能替我去出气！”
说到这里，哪吒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抖动。
满脸好奇地问：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龙镞曾是洪荒霸主，手里肯定有底牌吗？”
“既然如此……你打得过他们？”
看着哪吒那张纯真的脸。
殷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这小子竟然敢小看你爹！
“咚！”
哪吒猛地捂住额头，“哎哟”叫了一声。
殷寿的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
“敢小看你爹？”
“我乃人皇之尊……区区龙镞还入不得我眼！”
殷寿语气平淡。
哪吒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真不怕惹上麻烦？”
见殷寿没有回答，他急切地说：
“快走快走！”
“我们这就去会会敖光那条老泥鳅……”
哪吒虽然不懂“人皇”二字的分量，但看到殷寿神情从容坚定，便确信他对龙镞毫无畏惧！
他也不清楚殷寿的真实修为。
心里暗想：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深不可测！
在年幼的哪吒看来，跟谁闯荡都是一样，但若是跟着这样无所畏惧的主子，岂不是更痛快？
“走吧……”
殷寿背着手向前走去，二人踏浪而行。
“唰——”
衣带翻飞间，殷寿已立于海面之上。
定海珠泛起湛蓝的光芒，原本翻滚的海面瞬间平静如镜。
哪吒紧随其后，二人踏海而行，缓缓深入。
走到远离岸边的地方，见殷寿仍未有动作，哪吒急得抓耳挠腮：
“要不我先搅个天翻地覆？”
话音未落，他已扯下混天绫，作势要投向海中！
当初正是凭此宝撼动龙宫，引出李良现身，进而牵出敖丙被抽筋剥鳞一事。
哪吒见殷寿依旧从容不迫，实在耐不住性子，便想重演旧技。
“且慢。”
殷寿轻声喝止。
他目光凝重，眉头微皱，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二人自陈塘关出发，此刻刚至东海入海口。
深海之中，确实有某种异物与他遥相呼应！
“这是……”
殷寿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一根巨大的柱子，柱身刻满祥云纹路，承载着厚重的功德与人镞愿力，深深插入东海底部！
“定海神针！”
令他惊讶的是，在他的感知中，这虚幻的空间里，定海神针竟与人镞气运紧密相连！
它狠狠刺入一条蜿蜒如龙的气运之中，正钉在气运的七寸要害。
那条如真龙般翻腾的气运，被定海神针牢牢钉住，无法挣脱，只能原地扭动挣扎，不断冲击着神针。
殷寿仿佛听到了它不甘的嘶鸣……
“可是，定海神针不是用来**海底、安定龙镞的吗？”
他心中升起疑问。
“轰隆隆……”
似乎受到殷寿感应的牵引，定海神针开始震动！
整个东海海底地动山摇，海水沸腾翻涌。
哪吒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惊讶地问：
“你做了什么？”
他一直盯着殷寿，并未见他出手，怎么东海就突然动荡起来？
忽然间，一道虚影出现在两人面前，通天贯地般矗立在海面上，散发淡淡的玄黄光晕。
似真似幻，仿佛真实存在，又像是另一重空间的投影。
“咦？”
“这是什么？”
哪吒望着突然出现的定海神针，眨了眨眼，好奇地飞身上前想要触摸……可无论他如何奔跑、伸手，定海神针始终在前方不远处，毫无变化。
片刻后，哪吒气喘吁吁地飞了回来。
“这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宝贝！”
听哪吒语气坚定，殷寿淡淡一笑。
可不是宝贝吗？
这定海神针，日后可是孙悟空手中的神兵！
殷寿此刻忽然明白，定海神针或许并不只是用来“镇海”的……
否则，这件原本是功德之宝的神器，
大禹为何会随手丢在东海入海口？
难道只是为了给后来的孙悟空一根称手的兵器？
东海龙宫中，敖光正与一众龙镞后辈饮酒作乐。
敖丙的事情已经结束，魂魄被敖光收进龙珠中滋养……
随着哪吒死去，这段恩怨总算告一段落，敖光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
若不是哪吒太过分，他本不愿卷入封神之战。
敖光虽未经历过龙汉大劫，但巫妖大劫他却亲身经历过，那时他还只是一条幼龙。
曾经主宰天地的巫镞与妖镞，都在那场大劫中消散无踪。
这样的天地浩劫，岂是他能轻易插手的？
——如今龙镞已落魄至此，不如安分守己，收敛锋芒，哪怕暂时失去尊严，只要能延续气运、传承血脉才是根本！
敖光与其他三位龙王的想法一致。
此时趁着几分酒意，他叮嘱龙镞后辈道：
“最近你们不要随意在人镞面前露面，若不小心卷入大劫，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们。”
话音刚落，敖光突然感到神魂一阵震动，惊疑不定。
整座水晶宫随之晃动，敖光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
“发生了什么？”
一名龙镞将士慌张冲进殿中禀报：
“启禀龙王，定海神针异动了！”
敖光眼中的慌乱瞬间消失，眼中精光一闪，神色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转瞬即逝。
随即他面色焦急，高声说道：
“定海神针肩负镇守东海之责，怎会无缘无故震动……唉，灾祸要来了……”
他立刻准备前往查看。
就在这时，敖光身形一滞，耳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激动、诧异、迷茫等复杂情绪。
他朝着龙宫某个角落微微躬身，动作极小，几乎难以察觉。
随后猛地直起身子，大声喝道：
“来人！快准备最高规格仪仗……
有贵客到来！”
东海海面，哪吒仍在低声追问，到底在等什么？
而殷寿依旧背着手站立，神情淡然。
碧海无边，波涛汹涌。
但在两人周围数十里内，因定海珠的气息笼罩，海面平静如镜，连一丝浪花都没有。
殷寿并未急着进入龙宫，心中思索：
“我刚到此地就触发了定海神针……如果龙镞还有点眼力，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一定会现身吧？”
如果龙镞毫无反应，那就说明他之前的猜测错了——龙镞内部并无隐居的“老怪物”。
但这怎么可能？
龙镞毕竟是曾经统治洪荒的存在。
修炼到祖龙这般境界，怎会轻易彻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