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道长就是阐教的云中子吧?”
通天教主心中暗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你可猜错了!
看着殷寿的表情,他越发感兴趣。
他没有反驳,反而含笑问道:
“那大王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殷寿闻言,一愣。
这该如何回答?
他在心里想着:
“……难道你要直言我知晓封神的走向,知道妲己入宫后你便会来献剑,走个应劫的流程?”
这些秘密自然不能对人说。
殷寿只能笑着摆手,装作豁达的样子,大声说道: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道长来到朝歌,是朝廷的福气……”
通天教主微微点头。
既然殷寿不愿多说,他虽然好奇,但也不便追问。
随即想到此行的目的——
总得把这场戏演完才是。
“大王,贫道此次前来,是为了驱除王宫中的妖邪之气……”
殷寿假装惊讶地问:
“哦?”
“这妖气难道会威胁到我吗?”
通天教主轻摇拂尘,淡淡一笑:
“大王身为当世人皇,自有气运护体,区区妖气怎么伤得了您?便是九天仙神也难动您分毫……”
“不过……终究会影响宫中其他人,对大商国运也有妨碍。”
殷寿听完朗声大笑。
他本来就不在意什么驱邪之事——在“云中子”眼里,妖气来自妲己。
但现在的妲己已不是九尾狐,而是真正的人镞女子,何须驱邪?
至于国家运势——
他岂会在意?
反而是对云中子这个人,殷寿充满兴趣。
他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发展,心中暗笑:
“接下来,该是云中子献上桃木剑除妖的戏码了吧?”
“呵……”
那把桃木剑不过是云中子下山时随手折的一根桃枝。
桃木本就可辟邪,经他炼化自然能压制妖气。
二百四十七
殷寿怎么会稀罕他的桃木剑呢?
连火都挡不住的东西!
想到这里,殷寿直接笑着开口:
“道长有什么驱邪的宝物要送我?我先说好,如果是桃木剑,那就不用了!”
话音刚落,他目光一转,落在通天教主腰间的剑上,顿时眼睛一亮!
脸上笑意更浓,说道:
“如果是这把剑,倒还说得过去……”
通天教主被这话弄得一愣。
什么送宝?什么桃木剑?
等他看见殷寿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腰间的剑,更是哭笑不得。
你这眼光真准……
一眼就看中了这把剑!
想都不想,通天教主直接笑着拒绝:
“这把不行!”
“这是我的证道之剑,实在不能送人……”
这是青萍剑。
虽非本体,但也绝非凡品!
通天教主被殷寿这一连串怪异举动搞得有些困惑。
“难道在帝幸看来,今天会有云中子来?”
“……还会献上桃木剑?”
他心里暗暗琢磨。
再看殷寿时,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这时,殷寿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却也不觉得遗憾。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拿到“云中子”的宝物,
云中子也太好说话了?
既然如此,殷寿便不再纠缠此事,转而打断话题。
他一挥手,说道:
“既是道长的证道之物,寡人怎好强求……罢了罢了!”
“反正道长说的妖邪之气也伤不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来人,快给道长斟酒!”
通天教主身后的宫女立刻上前,为他斟满一杯。
殷寿抬手,远远向通天教主举杯:
“道长,请先饮尽此杯!”
“这宫中的美酒,虽不如仙家灵酿,却也有独特风味……”
通天教主含笑饮下,细细品味。
酒味清冽,
又带着果香。
虽然没有一丝灵气,却品出了浓浓的尘世味道。
殷寿放下酒杯,轻轻点头:
“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听闻此言,殷寿的笑容更加明显。
早在得知云中子到来时,他就已暗自决定:
你不是想走个过场吗?
我偏要让你卷入其中!
不管是施以恩惠,还是激怒你,
总之不能让你轻易离开!
我要看看,这所谓的“福德之仙”,
究竟是真能不沾因果、不惹劫数,还是名不副实!
之前向他索要佩剑,
不过是殷寿的第一步试探。
此刻听他说完,殷寿立即对左右下令:
“听到了吗?道长喜欢这酒,快准备二十坛……”
侍从们立刻应声去准备。
这便是殷寿的第二步试探。
既然讨要不成,那就先送你一些,
无论如何,都要与你结下一段因果!
通天教主一时哭笑不得,
急忙摆手推辞:
“不用了……”
殷寿却摆出不容拒绝的架势:
“道长,不过是一些凡俗之物,难道看不上?”
此时,侍卫已经将备好的酒坛搬入殿中。
通天教主见状,只能无奈收下,
对着整齐排列的二十坛酒,轻轻一挥袖,
全部收入袖中。
收下之后,通天教主心中暗想:
“总不能白拿殷寿的礼物……
得找个办法化解这段因果。”
他身为圣人,虽不怕因果牵连,
但也不愿因这些小事与帝幸纠缠不清。
毕竟帝幸是封神大劫的关键人物,
又是当今人皇,
更是通天教主眼中的“变数”。
见通天教主收下礼物,殷寿满意地笑了。
——还治不了你?
随后,殷寿再次举杯,
问出另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道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这句话一出,通常就是不该问却偏偏要问。
通天教主淡淡一笑,
“大王尽管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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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寿稍作思索,整理好话语后问道:**
“听闻道长出身不凡,与天地初开时的红云老祖关系密切,莫非是红云老祖转世?”
通天教主神色微变,眉头轻皱。
帝幸怎会知道此事?
他看向殷寿的眼神中透出疑惑。
殷寿见状连忙解释:
“我大商的闻太师曾拜入截教,跟金灵圣母学艺,我就是从他那里得知的……”
“今日见到道长,特来确认。”
通天教主对此并不相信。
如此隐秘之事,别说闻仲,就连金灵圣母也知之甚少!
“那帝幸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难道是火云洞?”
想到这里,通天教主微微点头。
“看来人镞也不是毫无动作。”
封神一战虽为仙界杀劫,却以人镞王朝更替为战场。
根本还是重新划分人镞信仰,争夺香火供奉。
火云洞中的人镞先贤,虽被圣人以镇守人镞气运为由限制,岂会坐视不管?
通天教主心中暗自思量,表面却依旧平静,笑着说道:
“确实有些渊源,但并非红云转世。”
据殷寿所知,红云老祖遭劫后神魂四散。
其中一缕被镇元子所救,结合他在巫妖大战中庇护人镞所得的功德,投入轮回成为地皇神农氏。
其余残魂则分别化为西方药师、阐教云中子、截教三霄……
被准提、元始等人收归门下,助其成道,以还紫霄宫让座之因果。
如今“云中子”亲口承认,也侧面证明了殷寿所说属实。
见殷寿陷入沉思,通天教主以为他未明白,便指着面前酒杯说道:
“大王请看,这杯酒是用鲜果酿制而成。
不妨以此为例——”
“云中子如同鲜果酿成的美酒,而红云老祖则是那结满果实的古树。”
“两者同源,但云中子不是红云,红云也不是云中子。”
殷寿恍然大悟,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
但他心中仍有疑问:为何同源而生,神农得道,云中子逍遥自在,药师证得佛果……
唯独三霄却在封神一战中陨落。
殷寿心中叹息,脸上却仍带着笑意:
“如此说来,道长与我人镞圣皇神农氏,虽非兄弟,却情谊深厚……”
“道长与我人镞,缘分确实不浅。”
他眼中忽然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道长,既然有这般缘分,不如留在我大商,我必以国师之礼相待!”
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
让通天教主也感到意外,心中暗想:
“这算什么缘分……”
“况且大商已摇摇欲坠,连云中子都不愿留下,又有谁会答应呢?”
他立刻摇头拒绝:
“贫道性情洒脱,担当不起国师之位……”
殷寿却不肯放弃,反复劝说。
见他如胶似漆般缠人,通天教主无奈,只得说道:
“大王,人间王朝的气运对玄门修士而言,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若牵涉太深,难免被卷入劫数之中。”
殷寿却笑着说道:
“这不一定!”
“我早就听说,连元始圣人都称赞道长是福德真仙,不该遭劫。”
“这点小劫,能拿道长怎么办?”
说完,他回头对身旁侍卫下令:
“来人,传令宗庙祭司……”
“在祭台上为云中子道长立碑!”
“寡人今日高兴,一定要让云中子道长享用我大商的香火气运!”
通天教主一愣,随即露出苦笑。
心中仿佛千军万马奔腾!
这帝幸怎么这么蛮不讲理……竟然用强人所难的方式?
通天教主感到十分为难。
他原本是借云中子之名来观察帝幸,
没想到却被对方纠缠,使得云中子平白结下因果!
“云中子师侄,对不住了……”
通天教主思索片刻,终究不忍心让云中子无辜受牵连,于是开口道:
“大王,有句话说,勉强得到的东西总是不够圆满……”
殷寿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
“不圆满也无妨……只要能满足目前的需求就好!”
即便是通天教主这样沉稳的人,此时也不由微微皱眉。
眼前的这位通天教主,幸好是善念化身。
若是恶念化身的通天在此,恐怕早已按捺不住,直接将殷寿狠狠教训一顿!
哪有这样做事的?
难道以为我无可奈何?
殷寿确实摆出一副无所顾忌的姿态。
——我就这样,你云中子又能把我怎么样?
朕是当世人皇,自有气运护佑!
如果你有胆量,就动手……
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会让云中子这次历劫轻易过去!
如果不付出点代价,别想轻易脱身!
最终,通天教主只能苦笑着说:
“我本是来为大王驱除邪气的,没想到大王竟如此为难我……”
“这岂是待客之道?”
殷寿只是眯眼微笑,一言不发。
片刻沉默后,通天教主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帝幸另有目的!
否则怎么会如此纠缠不休?
这时,殷寿起身离开座位,走到通天教主面前,亲手为他斟满美酒。
微笑着轻声说道:
“其实我并无其他要求……只想与道长结一段善缘罢了!”
通天教主略带怒意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