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太师越想越觉得没错:
“大王办造纸之事,本就是对人镞极为重要的功业。
数月前,我在北海就已察觉到朝歌的气运在涌动……”
“大王有如此圣德,几乎重现了上古人皇的气象!”
“老师,您难道不知道三皇五帝时期,人皇可封神赦命、一言定人祸福吗?”
闻太师眼中闪出光芒,转身望向朝歌方向。
“而且,我记得当时大王说我必能成就大罗时,我心中忽然清明……只是那时没在意。”
金灵圣母依旧难以相信。
太师闻仲,面露激动之色,急欲归报殷寿,却遭金灵圣母轻摇首。
未再争辩,圣母言:“此事暂搁……汝既有机缘,勿虚掷。”金灵圣母稍加思索,语调平和:“闻仲,随吾返金鳌岛,吾将授汝大罗之道……若速突破,未来大劫中自保之力亦增。”闻仲心喜,却因北海战事踌躇。
金灵圣母见其犹豫,责之:“闻仲,汝素明理,何今反愚?”
“汝若突破大罗,岂非胜于急返大商?”此乃磨刀不误砍柴工之理。
闻仲速悟,暂舍北海之忧,向金灵圣母致谢:“劳师!”遂同赴东海。
金灵圣母乘七香车先行,闻仲骑墨麒麟随后,如随从。
抵金鳌岛,圣母欲令闻仲待其道场,自往碧游宫复命。
未及行,教主传音至:“金灵,先理眼前事,后至碧游宫见吾。”金灵圣母急向碧游宫躬身应命。
闻仲好奇问:“师,师祖召乎?”金灵圣母冷哼,止其多问,引路入道场。
不久,讲道之声自金灵圣母道场传出,大罗道韵四溢。
金灵圣母讲道无保留,引岛上截教弟子关注。
众惊:“金灵师姐何突讲道?”纷纷至道场。
金灵圣母乃教主四大亲传之一,修为高深。
封神劫中独抗三大士不败,若非燃灯暗算,本不当陨。
元始天尊亦评其“道德已全,唯嗔念未消”。
此真诚更令截教门人敬之。
讲道时,众人围师徒二人,金灵圣母气息稳,续为闻仲解大罗道境,尤析太乙突破大罗之要。
每言如珠玉,入闻仲心,启无数感悟。
其元神三花上光点渐炽,虚空降玄黄之气,间或紫金光,滋养闻仲道果。
在此滋养下,道境理解愈深,修为速提。
惟境界极高者能见此景,然亦难辨玄黄之气之源。
在碧游宫,通天教主顺着玄黄之气,远眺无垠的虚空。
他的面容宁静,最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有趣……”几天后,闻太师的气息不断攀升,直至触及某个界限,突然停了下来!金灵圣母已停止讲道,周围的截教弟子也都聚精会神,注视着闻太师。
“金灵师姐的道法真是高深!”
“她传授的法门几乎触及大罗金仙的门槛……”有截教弟子私下惊叹。
此刻,闻太师要么一举突破枷锁,成就大罗,要么气息溃散,功亏一篑,未来难以突破。
众人都对闻太师的快速进步感到惊讶,只有金灵圣母心中忧虑。
如果大罗金仙只需听道就能突破,又怎会如此珍贵?她本意是帮助闻太师稳固这次的机缘,待将来积累深厚后再图突破。
没想到闻太师真的开始冲击大罗境界……“徒儿,你真的要破境吗?”金灵圣母眉头微皱,只能全神贯注地保护他。
即使失败,也不能损伤他的道基!果然,大罗境界岂是轻易可越?闻太师凝聚全身气势,汇聚万千感悟,朝着那虚无却真实的壁垒猛然冲击!——轰!气浪翻涌,逼得周围的人纷纷后退。
但大罗壁垒坚不可摧,第一次冲击毫无成效。
闻太师心中叹息:“终究是太急了……师尊虽说有此机缘,却并非我如今所能承受……”然而想到封神大劫将至,北海战事未平。
他眼神一冷,再度凝神聚力。
再次汇聚全部法力,化作一股强大之力,朝无形的大罗屏障猛烈撞击……“轰!”闻太师身体微微一震,嘴角竟渗出血丝。
这一击,显然伤及了他的肉身!周围响起惊呼。
就连金灵圣母也急忙喊道:“闻仲,我带你来听道,是为了打牢根基,并非让你现在就突破……”
“你何必这么着急!”闻太师虚弱地睁开眼。
金灵圣母苦笑着看向闻太师,却见他毫无停下的迹象。
他心中暗自叹息,低声说道:“老师,不是我不沉得住气……只是大商等不起!”闻太师内心的焦急,远比他表面更加剧烈。
得知封神劫难的消息后,再想到北海战场牵制住他的力量,他恨不得立刻将叛军全部消灭!——大王好不容易显露出上古人皇的气势,岂能容许这些宵小破坏?
当闻太师决心突破境界,全身法力激荡时,金灵圣母惊呼出声,心中后悔带他来此。
与此同时,殷寿在朝歌城王宫中察觉到气运流失,颜色变淡,心中惊疑。
他曾与姜王后、黄妃、杨妃共度欢乐时光,但渐渐感到乏味。
他贪心不足,对金灵圣母念念不忘。
在闲暇时,他重新审视紫箓,发现其中流动的金色液滴是气运,消耗气运可以册封神灵。
他回想起与比干的对话,更加确信自己的发现。
但他也疑惑,这是否与封神榜争夺神位,元始天尊为何无动于衷。
殷寿心中既紧张又困惑,猜测是否因为自己是人皇,元始天尊不敢出手。
他讽刺地想到,元始天尊创立的阐教本应顺应天命,却最先对晚辈出手,而通天教主虽看似叛逆,却极力避免干涉天道。
殷寿叹息通天教主的天真,若他愿收自己为徒,定会好好劝说他。
他盼望金灵圣母的再次露面,无论结果如何,总该有回音。
然而,长久的等待后,仍无音讯,殷寿决定另辟蹊径。
他召见费仲,先是对其政绩大加赞赏,又对其酿造的酒水赞不绝口,最后称道:“费大夫乃我大商酒中之最!”他本意是想重现比干那时的一幕,但人皇紫箓却毫无动静。
“奇怪,难道非得敕封他们注定的神职才行?”
“就像比干注定成为文曲星?”殷寿心中暗想。
“但费仲、尤浑这两个人最终究竟获得了什么神位……”他揉着额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也不足为奇,普通人谁会关心费仲、尤浑这类小角色在封神榜上的最终命运?能记住比干、闻太师的神位已属不易。
于是,他对人皇紫箓的研究就此搁置。
“罢了……”
“即便真能敕封神灵,又有何用?”
“难保元始天尊不会因羞愤而亲自出手……”殷寿低声自语。
这并非无的放矢,当初阐教门人失败时,元始天尊确实亲自出马对付三霄,正是此事促使通天教主祭出诛仙剑阵。
正当殷寿准备暂时放下研究时,人皇紫箓突然发生了剧烈变化!只见紫箓在意识海中展开无尽的虚境,下方悬浮的第一道敕令——文曲星君的神位不断散发光辉,缓缓滋养着这片虚空。
而气势磅礴的人皇紫箓高悬其上,宛如飘忽不定的紫色太阳。
突然间,紫箓光芒四射,玄奥纹路中流动的气运金液骤然减少了大半,仿佛江河化作溪流。
“我的气运!”殷寿心中震惊。
近日他并未随意敕封神明,气运为何突然流失?在金鳌岛仙府内,金灵圣母脸色突变。
当闻仲第三次冲击大罗境耗尽法力时,在场的截教众人都惊愕不已!“闻仲竟有如此决绝之心!”
“何必如此……他才刚入门径,还需积累。
若能静心沉淀,慢慢积累,终能稳妥进入大罗之境!”
“这样选择,岂不是比赌上自身道途更明智?”截教众人满是疑惑。
但他们也不由对闻太师生出敬佩之情!昔日闻太师拜入金灵圣母门下,五十年便证得金仙,名声早已传遍截教。
如今闻仲的声望更是迅速攀升!只见闻太师周身气息不断攀升,隐隐透出大罗道韵,向着更高境界奋力冲击。
元神深处的道果飞速凝结,接生质变。
然而下一刻——
闻太师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大罗的障碍就像是一道天堑挡在面前,虽然近在眼前,却始终无法逾越。
他尝试用元神道心跳过,却差点被撕裂!
“噗——”
闻仲突然喷出一口精血。
他全身的气势立刻减弱,之前因燃烧气运而激增的修为,现在正以更快的速度迅速下降。
“闻仲!”
金灵圣母惊叫出声,正要出手相助。
她虽然无法帮助他突破大罗——毕竟证道最终要靠自己,更何况闻太师身上的束缚非同小可,否则怎能说是天命难违?
金灵圣母只能运转法力,试图稳定闻太师混乱的气息,平息体内翻腾的道基,防止根基受损。
还没等她出手,意外发生了!
闻太师的元神之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条神秘的通道。
强大的气运如同从九天垂落的金色河流,倾泻进他的元神之中!
“哗啦啦——”
气运本无形。
但众人耳边却仿佛听到了江河奔腾的声音!
元神的裂缝瞬间愈合,体现在肉身上,原本苍白的脸色立刻恢复了红润。
更强大的气息从闻太师体内升起,他的身体瞬间飞升。
在这浩瀚气运的滋养下,他元神深处传来一声细微的脆响:
“咔嚓——”
——轰然爆炸!
闻太师的元神终于蜕变。
气息突然向四周扩散,滚滚天地灵气和无数法则之力被吸引,向他汇聚!
天地灵机随之动荡,各种异象纷纷出现。
“大罗?”
“成功了!”
金灵圣母举起的手停在半空,愣愣地看着闻太师。
“他竟然真的突破到了大罗金仙……”
许多截教的门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一时间无人说话,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半空中的闻太师。
过了一会儿,闻太师吸收了汹涌而来的天地元气,稍微稳定了境界,就立刻落地。
他甚至来不及向金灵圣母和其他截教的道友致意,
直接朝朝歌城方向跪拜,高声喊道:
“老臣叩谢大王恩典……”
金灵圣母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思考。
而一旁的截教门人却立刻议论纷纷,性格直率的羽翼仙走上前一步,指着闻太师质问道:
“闻仲,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金灵师姐为你讲道,你怎么能突破大罗?现在不先向她致谢,反而去拜一个凡人!”
羽翼仙是元凤的次子,孔宣的弟弟,
是天地间第一只大鹏。
虽然修为不如孔宣,
但也已经达到了大罗金仙的境界。
当年元凤生下他们时,因此受了重伤。
羽翼仙,由于出生较迟,未能将先天阴阳之气化为神通,只能将其炼化为法宝——阴阳二气瓶。
他后来成为通天教主的弟子,位列随侍七仙之中,名声显赫。
当闻太师晋升为大罗金仙时,羽翼仙本想上前道贺,却见闻太师先向“大王”行礼,他便忍不住质问。
其他人虽有疑惑,但在羽翼仙发问后,都期待闻太师的解释。
闻太师向殷寿行礼后,立刻向金灵圣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