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灵花果那磅礴如海的纯粹生命灵气,终于在他体内彻底炸开!
它不再是温和的修复,而是一场席卷全身的绿色海啸,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要将他体内每一寸被诅咒污染的角落,都强行净化、还原!
罗刹诅咒那股根植于血脉深处的幽蓝冰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它不再满足于吞噬。
它在反抗!它在咆哮!
一边是极致的生,另一边是极致的死。
两种截然相反的顶尖力量,在德拉科的魔力核心处,展开了最野蛮、最血腥的正面冲撞!
“呃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类的嘶吼,从德拉科的喉咙深处迸发。
他的身体猛地绷直,皮肤下,刺目的白光与不祥的幽蓝疯狂交织、膨胀、对冲!金色的纯血魔力被这两种恐怖的力量挤压在中间,像一叶在风暴中最无助的孤舟,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
痛!
无法形容的痛楚!
仿佛他的灵魂、他的血肉、他的魔力,都在被一个无形的磨盘,一寸寸地碾碎,再强行重塑!
就在这毁灭与新生交织的混乱中,他之前主动吸收的、来自古老封印的那些灰紫色驳杂灵气,竟被这股巨大的能量风暴从身体的角落里卷了出来。
它们像催化剂。
当这第三股力量加入战场的瞬间,原本只是纯粹对冲的生与死,竟开始了更高层级的、诡异的融合!
德拉科的魔力核心,那个由纯净金色魔力构成的稳定球体,在这一刻,“咔嚓”一声,布满了裂痕。
紧接着,它彻底崩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三种颜色构成的、高速旋转的能量漩涡!
金色的魔力,幽蓝的诅咒,灰紫的灵气……三者不再互相排斥,而是在一种更高意志的强迫下,扭曲、盘旋、融合,形成一个全新的、极不稳定的力量雏形!
嗡——
悬浮在德拉科身侧的那根山楂木魔杖,突然自行飞起!
它发出贪婪的、兴奋的嗡鸣,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杖身之上,那些狰狞的裂痕深处,古老的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光。
魔杖对准了德拉科,这个它唯一的主人。
它在疯狂地吸收!
那些从德拉科体内溢散出来的、狂暴混乱的能量,被它鲸吞入腹。杖身上的裂痕,在肉眼可见地愈合。但并非是恢复原状,而是在那些裂缝中,生长出了更多、更复杂的全新符文!
它们闪烁着幽蓝与暗金交织的光芒,透着一股古老、霸道,又充满毁灭意味的气息。
这根魔杖,在德拉科的蜕变中,也完成了它自己的新生。
“不……不可能……”
远处,那头刚刚稳住身形的蜃龙,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它那巨大的独瞳剧烈收缩。
它感觉到了。
它从那个正在重塑的能量漩涡中,感觉到了一股远比它自身、远比这个废墟的封印,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原始意志!
那是一种凌驾于生死之上,将毁灭与创造玩弄于股掌的……绝对力量!
恐惧。
一种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恐惧,淹没了它万年来的所有高傲与贪婪。
它尖啸一声,那声音里再无怨毒,只剩下纯粹的骇然。
它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庞大的光影之躯骤然扭曲,化作一道狼狈的流光,头也不回地向着万药谷之外的荒芜之地疯狂逃窜。
它要逃离这里!
逃离那个正在苏醒的、它完全无法理解的“怪物”!
蜃龙的逃离,德拉科没有察觉。
他所有的意识,都沉沦在身体被撕裂又重组的无尽痛苦中。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不,是正在死。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能量风暴彻底撕碎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最后的碎裂声,从他胸口传来。
那枚早已布满裂痕的玉佩,再也无法承受这股恐怖的能量共振。
它彻底碎了。
然而,在玉佩化为齑粉的前一刹那,那道纯净耀眼的白光,没有消散,反而凝聚到了极致。
它化为了一只手。
一只半透明,却轮廓分明,带着一丝凉意的手。
那只手,穿过狂暴的能量余波,稳稳地抓住了德拉-科因剧痛而即将摔倒的肩膀。
一股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量,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住。
德拉科在能量风暴的中心,在那无尽的痛苦中,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了头。
他看见了一个身影正从那片破碎的玉佩光芒中缓缓走出。
光芒散去时一个半透明的、仿佛由月光构成的少年身影。
黑色的长发不再像幻境中那样虚幻,而是带着真实的质感,随着能量的气流微微飘动。清冷的眉眼,熟悉的轮廓……
这是艾德里安。
他不再是识海中的一缕意念,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他拥有了形态。
一个介于虚与实之间的……身体。
德拉科的瞳孔,在那片幽蓝与金芒的交织中,缩成了针尖。
他的大脑第一次因为过度的震惊而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艾德里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只抓着德拉科肩膀的、凝实的手。
他似乎也有些意外。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德拉科那张写满了错愕与痛苦的脸,眉头微微蹙起。
一阵略带沙哑、却清晰无比的、通过空气震动传入耳中的物理声音,第一次响起。
“德拉科·马尔福。”
“你又一次,超出了我的预料。”
话音刚落,德拉科用血脉诅咒引爆、又被灵花果离根所重创的古老封印,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嗤啦——
一声如同撕裂古老绸缎的巨响。
在万药谷的最中心,那片被蜃龙和灵花果守护的核心之地,空间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但那并非是狂暴的空间裂隙。
而是一个稳定、深邃、缓缓旋转着的黑色漩涡。
一道空间门。
门的另一边是德拉科再熟悉不过的景象。
阴冷,潮湿,一排排摆满了魔药材料的玻璃罐,以及……那冰冷的、泛着幽光的石墙。
霍格沃茨的地窖。
一道瘦削、高大、身穿厚重黑色长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口沸腾的坩埚前。
仿佛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那个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