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静室中睁开双眼,一抹精光自眼底闪过,原本苍白的脸色已恢复红润,气息悠长平稳,不仅伤势尽复,连神识似乎都比之前更加凝练了几分。
这般迅速的恢复,固然有宗门赐下的“九转还灵丹”药效非凡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他初步接触并开始消化那得自天机老人的庞大传承碎片。尽管只是冰山一角,但那传承中蕴含的古老意志和对天地法则的细微理解,无形中滋养了他的神魂本源,极大地加速了他神识的恢复与巩固。对抗“陨落之心”邪异低语的过程,虽凶险万分,却也像一次极限的淬炼,让他的心神意志变得更为坚韧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和小伙伴石头熟悉的呼唤。 “林师兄,吴长老让我送来行程安排!”
林凡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内容映入脑海。自昨日识破墨辰的阴谋后,他在丹师阁内已小有名气,吴长老让他多去交流,显然是想让他结交人脉。“那就先去交流会看看吧。”
丹师交流会设在城东的“百草园”,这是一处占地百亩的园林,曲径通幽,亭台水榭间种满了奇花异草。此时园内已是人声鼎沸,数百名丹师三五成群,有的围着灵草讨论药性,有的拿出丹瓶交换心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林凡刚穿过月洞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凡小友,这边!”
转头望去,孙丹师正站在一株七色彩花前,身边围着几位丹师。他笑着挥手,引林凡过去:“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落云宗的林凡小友,昨日一眼就识破了蚀骨花的毒性。”
人群中一位穿红衣的女丹师挑眉笑道:“哦?就是你让老孙栽了个跟头?倒是年轻有为。”她胸前的徽章是地级中品,眉眼间带着几分爽朗,“我是红药仙子,主营灵药培育。”
孙丹师老脸一红:“红药仙子就别取笑我了。”他指着那株七色花,“我们正讨论它的用法,据说能炼‘七彩幻神丹’,可提升神识,但配方早就失传了。”
几位丹师纷纷发表见解,有的说需配百年人参,有的说要加蛟龙胆汁,却都没有实证。林凡凑近观察,七色花的花瓣上凝着细密的露珠,他忽然想起《百草丹经》扉页的批注——“七色露,玉承接,直接服,养神识”。
“或许不用炼丹。”林凡沉吟道,“古籍说这花的露水直接服用就有效,但得用玉器接,不能碰金属。”
红药仙子眼睛一亮,当即取出一只羊脂玉瓶,小心地从花瓣上收集了几滴露水。她滴了一点在指尖,运转灵力试了试,惊喜道:“真的!灵气能直接滋养神识,比炼药还方便!”
周围的丹师纷纷惊叹,不少人围拢过来向林凡请教。他不藏私,将《百草丹经》中关于灵草用法的常识分享出来,很快就成了交流会上的焦点。
不远处的树荫下,墨辰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黑衣丹师低声道:“查清楚了吗?他的丹道传承到底来自哪里?”
“少主,落云宗的丹典我们都查过,没有这种偏门的记载。”黑衣丹师躬身道,“倒是听说他半年前得了一本古籍,之后丹术才突飞猛进。”
“古籍…”墨辰眼中闪过贪婪,“不管是什么,必须弄到手。必要时,就算杀了他也无妨。”
交流会散后,小石头领着林凡去了万宝楼拍卖会。拍卖场是一座圆形穹顶建筑,外墙镶嵌着发光的晶石,远远望去像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刚走进大厅,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师弟!”
赵峰快步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压低声音,“宗门的增援到了,除了苏芷师姐,另外还有两位筑基师兄在暗处盯着,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林凡心中稍安,跟着赵峰落座。拍卖很快开始,一件件珍品陆续呈上:一柄能自动护主的“青锋剑”、 三株千年份的“紫河车”、 一部残缺的《雷泽剑诀》…。 竞价声此起彼伏。
林凡对这些兴趣不大,直到一件丹炉被抬上来——通体湛蓝,炉身点缀着星光状的纹路,拍卖师介绍道:“这是‘星辰炉’,能引动星辰之力辅助炼丹,起拍价一千灵石!”
场中顿时沸腾起来,丹炉对丹师来说是立身之本,这星辰炉的品质远超普通玄级丹炉。价格很快涨到三千灵石,林凡摸了摸储物袋——宗门给的盘缠加上丹师阁的谢礼,刚好五千灵石。
“三千五百!”他举牌出价。
场中静了一瞬,墨辰的声音突然响起:“四千!”
林凡皱眉望去,墨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显然是故意抬价。“四千五百!”林凡继续加价。
“五千!”墨辰毫不犹豫。
林凡放弃了——五千灵石已是他的全部积蓄,不值得为一个丹炉拼尽全力。最终星辰炉被墨辰拍走,他得意地冲林凡举了举手中的号牌。
“这家伙就是故意针对你。”赵峰低声骂道。
林凡笑笑:“无妨,一个丹炉而已,炼药终究靠的是手艺。”
接下来几件拍品他都未出手,直到一枚泛黄的玉简被呈上。拍卖师道:“此玉简来自上古遗迹,内容残缺不明,起拍价八百灵石!”
场中反应冷淡,不明内容的玉简风险太大。但林凡的神识刚扫过,脑海中的《百草丹经》突然微微震动——玉简上的残缺文字,竟与经书某页的批注隐隐相合。
“九百灵石。”他举牌。
就在拍卖师要落锤时,墨辰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千!”
林凡眼神微冷:“一千一百。”
“一千五百!”墨辰似乎铁了心要跟到底。
林凡忽然笑了,放下号牌:“墨道友既然喜欢,让给你便是。”
墨辰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放弃,脸色瞬间难看——他本是想抬价刁难,并非真想要这无用的玉简。
赵峰在一旁偷笑:“活该!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凡却不在意,刚才神识扫过的瞬间,他已记下玉简上的大半内容——是一段关于“毒丹解方”的残篇,正好能补全《百草丹经》的缺漏。
拍卖会结束后,林凡婉拒了赵峰同行的邀请,独自在街道上漫步。夕阳西下,店铺的灵光招牌陆续亮起,将青石板路照得五光十色。他信步走进一家名为“古韵斋”的老店,店内摆满了陈旧的古籍和玉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
店主是位戴老花镜的老者,正坐在灯下修复一本残破的线装书。见林凡进来,他抬头笑了笑:“小友随便看看,都是些老物件。”
林凡点头致意,目光扫过货架,最终停在角落一个蒙尘的木盒上。盒中放着几块龟甲碎片,上面刻着扭曲的古老符文,与《百草丹经》扉页的“天机一脉”四字风格相似。
“老板,这龟甲怎么卖?”他问道。
老者瞥了一眼:“哦,那是上周收的商周龟甲,据说以前是占卜用的,可惜碎得太厉害,五十灵石拿走吧。”
林凡正要付钱,店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青衫的中年文士冲进来,急切道:“且慢!这龟甲我要了,出一百灵石!”
老者面露难色:“这位小友先看中的…”
“我出两百!”文士急道,目光死死盯着龟甲,“小友,这些龟甲对你没用,对我却关乎性命!”
林凡挑眉:“哦?何以见得对我没用?”
文士语塞,片刻后压低声音:“实不相瞒,这龟甲是‘天机老人’的遗物,藏着秘境的线索。你没有对应的解读之法,拿着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林凡心中一动——果然与天机老人有关。他不动声色地付了五十灵石,拿起木盒:“祸福我自当之,就不劳道友费心了。”说罢转身离去。
文士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没有阻拦,只是低声自语:“但愿你能解开这秘密,否则…也是白搭。”
回到落云阁,林凡关上门,取出龟甲碎片。他将灵力注入其中,碎片上的符文顿时亮起,与脑海中《百草丹经》的文字相互呼应。渐渐地,他解读出一些信息:这些龟甲记载的是"太乙神术\"的基础法门,能通过星象预测吉凶,其中一片还提到了“九转回天丹”——据说此丹能逆天改命,但炼制之法早已失传。
“太乙神术…九转回天丹…”林凡喃喃自语,手指摩挲着龟甲上的纹路,忽然想起经书里夹着的那幅天机城地图,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苏芷的声音传来:“林师弟,可在?”
林凡收起龟甲,开门迎入她:“师姐有事?”
苏芷神色凝重:“刚收到消息,黑煞宗的大师兄黑炎已到天机城,他是筑基后期修为,手段狠辣。宗门让我们加倍小心,实在不行就放弃比赛。”
“放弃?”林凡皱眉,“那黑煞宗的阴谋岂不是能得逞?”
“我也知道不妥,但敌暗我明,太被动了。”苏芷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桌上的龟甲上,“这是?”
林凡将龟甲的来历说了,苏芷拿起一片仔细查看,脸色突然变了:“这符文…我在宗门秘档里见过!是天机老人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