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临阵突破,强势击败李炎,挺进大比十三强,成为了本届外门大比最大的黑马,风头一时无两。
台下欢呼雷动,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敬佩、羡慕、嫉妒、探究…不一而足。林凡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微微向四周拱手,便缓步走下擂台,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吞服丹药,闭目调息,巩固刚刚突破的炼气六层境界。
刚才一战,消耗巨大,更险象环生。若非最后时刻领悟刚柔相济之妙,临阵突破,败的恐怕就是自己。修行之路,果然步步惊心,丝毫懈怠不得。
“刚柔之道,源于自然,用于剑术,亦可用于处世,用于炼心。”林凡内视己身,感悟着丹田内更加凝练、生生不息的青元剑气,心中明悟更深,“过刚则折,过柔则靡。唯有知白守黑,知雄守雌,方能持盈保泰,长久不衰。”这不仅是斗法之要,更是人生至理。为人处世,何尝不是如此?需有锋芒,亦需有圆融;需有进取之心,亦需有退守之智。
他这边静心体悟,另一边,高台之上,暗流却愈发汹涌。
“此子,确有不凡之处。”云丹真人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以中下之资,悟上乘剑道,心性、毅力、悟性,皆是上上之选。周师弟,你丹草堂出了个好苗子。”
周长老连忙躬身,脸上有光:“宗主谬赞,此子确肯刻苦,于炼丹一途也颇有天赋。”
“哼!”一声冰冷的冷哼响起,来自云丹真人下首一位身着碧水纹袍、面容阴沉的老妪——正是碧水轩轩主,柳依依的师父,碧波仙子,此刻眼中寒光闪烁,“天赋?怕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依依失踪与他脱不了干系!执法殿迟迟不查,莫非真要包庇此子?”
黑袍副殿主眉头微皱:“碧波师妹,此言差矣。秘境之内,死伤难免,无凭无据,岂能轻易定罪?宗主在此,自有决断。”
“无凭无据?”碧波仙子冷笑,“他修为提升如此之快,战力远超同阶,岂是正常?莫非不能搜魂查证?”
“搜魂?”周长老脸色一变,“搜魂之术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伤及神魂根本,毁人道途!岂能因莫须有之猜测便对门下弟子用此酷刑?碧波师妹,你护徒心切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如此不顾宗门规矩!”
“规矩?我徒弟都没了!还讲什么规矩!”碧波仙子情绪激动,身上筑基威压隐隐散发,让周围几位炼气期执事感到呼吸困难。
高台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云丹真人微微抬手,一股柔和却浩瀚无边的气息瞬间抚平了所有波动。他目光平静地看向碧波仙子:“碧波师侄,你的心情,本座理解。但宗门规矩,不可废。林凡之事,本座自有考量。大比之后,若他确能跻身前列,证明其价值与潜力,宗门自会倾力培养,其所遇一切质疑,宗门亦会为其担待。至于柳依依之事,执法殿继续暗中查访,不得放过任何线索,亦不得冤枉任何弟子。”
宗主发话,一锤定音。碧波仙子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放肆,只是狠狠瞪了周长老一眼,不再言语。但她眼中的怨毒,却丝毫未减。
黑袍副殿主躬身领命:“谨遵宗主法旨。”
云丹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台下调息的林凡,若有所思:“此子似与地火之力颇为亲和…或许…”
后续比赛继续进行,精彩纷呈,但有了林凡珠玉在前,总让人觉得少了些惊喜。最终,十三强诞生,无一不是炼气七层以上的精英弟子,林凡这唯一的炼气六层,显得格外醒目。
下一轮抽签,林凡抽到一位炼气七层中期的对手,擅长水系法术,来自碧水轩。
显然,这并非巧合。
比赛开始,那位碧水轩弟子一上来便攻势凌厉,各种水箭、冰锥、漩涡层出不穷,显然得了碧波仙子的授意,毫不留情。
然而,林凡刚刚突破,实力大增,对剑道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对方的水系法术虽变化多端,却再难对他构成致命威胁。他以稳固的防御和精准的反击,稳稳压制住对手,最终耗时一刻钟,一剑破开对方防御,赢得胜利。
晋级七强!
碧波仙子的脸色更加难看。
连续激战,林凡虽胜,但也感到心神疲惫。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刚刚突破的境界需要沉淀,频繁动用力量并非好事。
大比暂停一日,让晋级弟子休息调整。
林凡没有返回青云苑,而是直接去了丹草堂,他的代管事丹室。那里地火充沛,更适合他恢复和…炼丹。
没错,他需要炼丹。并非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印证心中所学,更是为了…问道。
经历连番大战,他对力量、对平衡、对转化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些理解,不仅仅适用于剑道,同样适用于丹道!
丹道,归根结底,亦是平衡与转化之道。君臣佐使是平衡,文武火候是平衡,去除杂质、凝聚药力亦是转化。
他静坐丹炉前,并未立刻动手,而是闭目回味。脑海中闪过与石猛、与李炎交手的每一个细节,闪过力量碰撞、刚柔转化的每一丝感悟。
许久,他睁开眼,眸中清澈,古井无波。
他取出炼制蕴灵丹的药材,却并未按照固定丹方比例,而是根据此刻对药性的理解,对火候的把握,进行了微调。更将一丝对刚柔的感悟,融入控火之中。
地火升起,药材依次投入。林凡的手法依旧行云流水,却比以往多了一份从容与写意。神识细致入微地感知着丹炉内每一丝药力的变化与融合,火候时疾时徐,时猛时温,仿佛不是在炼丹,而是在演奏一曲天地交汇的乐章。
周长老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丹室外,透过门缝,看着林凡炼丹的过程,眼中异彩连连,抚须的手都停了下来。
“这小子…控火之术竟又精进了?不…不止是精进,是…仿佛有了灵魂?怪哉!怪哉!”
数个时辰后,丹炉轻震,药香弥漫。开炉后,九颗圆润无瑕的蕴灵丹静静躺在炉底,每一颗表面,都隐有一道清晰的青色丹纹流转,药力内蕴,远超寻常上品蕴灵丹!
九颗,满丹!且皆是带有剑意丹纹的极品!
林凡看着这炉丹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成功了!将对道的感悟融入炼丹,不仅提升了成丹品质,更让他对“道”的理解更加具象化。
丹道,亦是心道。专注、平衡、转化、升华…每一步都是修行。
他取出一颗丹药服下,精纯药力化开,不仅快速恢复着消耗的灵力和伤势,更带来一种心神上的宁静与满足。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奇妙状态时,身份玉牌震动,传来赵师兄的传讯:“速来执事堂偏殿,有要事。”
林凡心中一凛,收敛心神,立刻起身。
他知道,平静的休息时间结束了。碧波仙子,恐怕不会让他安稳地准备下一轮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