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次洒落青焰阁后院时,静室内的气氛却与往日的宁静截然不同。林凡指尖萦绕着一缕青白色的火焰,正小心翼翼地灼烧着保留的一块暗红色的“焚心木”。火焰与木料接触,并未燃起明火,反而使得木料表面的火焰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温和而磅礴的生命力,将静室内的火灵气都安抚得异常温顺。
“果然神奇,”林凡喃喃自语,指尖的青白色火焰是青元珠调和后的产物,兼具木之生机与火之温养,“以此木为核心,或许真能炼制出远超当前境界的‘生生不息符’。”
就在他沉浸于推演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陈老随即出现在室内,汇报道:“东家,你这次和小玖去了趟焚天谷,动静可不小。暗星卫除了天璇分舵负责刺杀的清道夫昨晚闹的动静,暗星卫负责情报的天枢绰号'寒冬'的吴长老昨天亲自到了万宝楼,查阅了近三个月所有与火系高阶材料相关的交易记录,那脸色,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凡目光一凝,“这次去焚天谷寻些炼器材料,没想到惊动了这等人物。”心道:暗星卫果然是为了焚心木而来,而且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直接。
“只怕不全是材料的事。”陈老接着说道:“吴长老,好像还提到了'机关火引’……东家,看来,有些东西,烫手得很,可得拿稳了。”
信息确认了。林凡抚摸着温润的焚心木,眼神锐利。这不仅是材料,更是漩涡的中心。
“凡哥,凡哥哥”小玖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她端着一个托盘冲了进来,上面摆着几样精巧的点心和一壶新沏的灵茶,“你快尝尝,我新研究的‘百草糕’,用了好几种安神补气的灵草,画符累了吃最好了!”
看着小玖亮晶晶的眼睛和鼻尖上沾着的一点面粉,林凡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接过糕点尝了一口,清香甜糯,火候恰到好处。“很好吃,小玖妹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是!”小玖得意地扬起小脸,随即凑到林凡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焚心木,“凡哥哥,你还在研究这块木头呀?它真的好奇怪,明明是从那么热的焚天谷出来的,摸起来却一点都不烫,还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嗯,此木名为焚心木,是难得的宝物。”林凡没提刚刚陈老的情报,暂时现在还不是让小玖担忧的时候。他转而问道:“小玖,你对机关术了解深,可曾听说过‘机关火引’?”
“机关火引?”小玖歪着头想了想,“好像……在爷爷的笔记里看到过这个词!说是某些特别厉害的大型机关,比如传说中的‘心火熔炉’,需要一种特殊的‘火引’才能点燃核心,不然就是一堆废铁。小玖盯着焚心木里的赤色光晕,突然拍了下手:‘凡哥哥!我爷爷笔记里写过,这种木心的火意要借土气裹、水气引,才能做成“活机关”。 林凡指尖一顿,若有所思:“等拍卖会回来,倒可以试试,把它融进阵旗,借三才气锁阵稳定火力。”。 “爷爷还说,这种火引通常都是天生地养的奇异木料或者火系精魄……呀!”
她突然捂住小嘴,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指着焚心木:“凡哥哥,这块木头,该不会就是……”
林凡点了点头,印证了她的猜测:“很可能就是。暗星卫如此紧追不舍,目标恐怕就是它。”
小玖的脸上瞬间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那……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再来抢?”
“所以我们要尽快把它用掉,或者藏起来。”林凡沉声道,“我打算尝试以其为主材,炼制一套特殊的阵旗或符盘,若能成功,既能提升我们的实力,也能让暗星卫无从追踪。”
“炼制?”小玖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机关术痴的本性暴露无遗,“凡哥哥,你想怎么炼?需要我帮忙吗?我的机关臂可以帮你稳定火候!还可以用‘千机瞳’帮你观察木料内部的灵力流转!”
看着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林凡不禁莞尔:“好,待我推演完符文结构,确实需要你帮忙。”小玖在微观操控和精密观察上的天赋,正是他所需的。
与此同时,天机城,暗星卫的顶层密室。
一个中年人恭敬地垂首而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主位上,一位身着黑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中的老者,正是暗星卫天枢的吴长老。他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让这个中年人的心跳漏掉一拍。
“焚天谷,青焰阁林凡……”吴长老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区区一个筑基小辈,竟能三番两次从你们眼皮底下溜走,还能取走‘火引’?钱管事,你们天璇的效率,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钱管事腰弯得更低,连忙道:“长老息怒!那林凡狡诈异常,而且……而且似乎有高人相助。上次冯家的事,丹师阁已发公告,玄云子阁主公开维护他。此次他去焚天谷,行踪也极为隐秘,我们的人……”
“借口!”吴长老冷声打断,“玄云子一个丹师,他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重点是‘火引’!机关城那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没有火引,就无法完全启动‘心火熔炉’,很多计划都要受阻。”
他站起身,阴影随之移动,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听着,三日后的万宝楼拍卖会,压轴之物是一件与‘水’相关的古宝,据说出自碧波府附近。林凡此子正在收集五行宝物,他必定会去。”
钱管事眼前一亮:“长老的意思是……”
“拍卖会上,给他制造点麻烦,摸摸他的底牌和财力。”吴长老语气森然,“若是能逼他露出马脚,或者……让他永远留在拍卖场外,更好。此事,你亲自去办,若再办砸……”后面的话无需多说,那冰冷的杀意已让钱管事如坠冰窟。
“是!属下明白!定不负长老所托!”钱管事连忙躬身领命。
吴长老挥挥手,钱管事如蒙大赦,退出了密室。阴影中,吴长老的目光投向青焰阁的方向,低声自语:“天机宗余孽,机关城血脉……哼,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
青焰阁内,林凡自然不知晓这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酝酿。
他和小玖花了整整一天时间研究焚心木。在小玖“千机瞳”的辅助下,林凡清晰地“看”到焚心木内部那如同人体经脉般复杂的灵力通道,以及核心处一团温暖而凝聚的赤色光晕。这让他对如何引导木中火力、绘制相应符文有了更清晰的把握。
傍晚,陈老悄然归来,带来了新的消息:“东家,查清了。三日后,万宝楼拍卖会,这次的规格真的不低,拍卖清单中除了我们已知的几样物品,据说还有几件来自北境的水系宝物,还有一截据说是‘养魂木’的木心,对我们可能有用。不过……”
陈老顿了顿,面色凝重:“放出消息的渠道与黑煞宗有关,而且,暗星卫的人近日在万宝楼附近活动频繁。老朽怀疑,这或许是个针对我们的局。”
林凡接过陈老递来的简易清单,目光扫过那截“养魂木心”和几件标注“出自碧波府周边”的水系材料,眼神微动。
“局是必然的。”林凡收起清单,语气平静,“但阳谋往往最难破解。我们需要养魂木心来保存剑刃草,我也需要水系宝物提升五行属性,做好充足准备。这个拍卖会,我们必须去。”
他看向陈老:“陈老,麻烦您尽快摸清万宝楼拍卖会的具体规则、以及周边地形。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
“是。”陈老领命,迟疑了一下,又道:“东家,是否需要老朽暗中联络几位旧部,以防不测?”
林凡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必。玄云子阁主那边也先不要惊动。眼下我们在暗处的人手越多,反而越容易暴露。这次,我就凭自己的力量,去会一会这个局。”
他走到窗边,望着天机城渐起的万家灯火,眼神锐利如刀。拍卖会,既是获取资源的机遇,也是与暗星卫、黑煞宗的又一次正面碰撞。
“小玖,”林凡回头,对正在摆弄机关零件的小玖说道,“这两天,我们需要赶制一批新符,特别是隐匿、防御和瞬间加速类的。”
“明白!”小玖抬起头,脸上满是兴奋,“正好试试我刚改进的‘流光符箓’模具,说不定能提高不少成功率呢!”
夜色渐深,青焰阁内,灯火通明。林凡和小玖投入到紧张的制符工作中,为三日后的拍卖会,也为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波,默默积蓄着力量。天机城的夜,暗流汹涌,而风暴眼,正悄然指向十年一次的万宝楼天字号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