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副主任怎么了?我可是八级钳工,连主任都得给我几分面子!”易忠海火冒三丈。
他决定要教训李建东,让他知道,在这院子里谁才是真正的主事人,别想乱来。
上次装空调,还得低声下气求他,像话吗?
太不像话了!
要是换成傻柱,早就主动帮忙了。
许大茂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搞不定李建东,自然有人能搞定。
吹牛吹出去了,易忠海却犯了难。
人家毕竟是空调维修车间的副主任。
岳父是主任,跟杨厂长关系又不错。
自己虽然是八级钳工,技术过硬,但也不好管别人。
等等,李建东他妈徐云不就是钳工吗?现在是二级,马上要评职称……
评职称这事儿,不正是他这个八级钳工说了算吗?
可一想到李建东的身份,易忠海又有些犹豫。
直到两天后,厂里的风向突然变了。
“团结奋进”的标语不知什么时候贴满了墙。
“工人当家作主”的报纸也开始传开。
钳工车间里,工人们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上面要让工人来考评领导。”
“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以后是工人说了算,厂长主任都得靠边站!”
易忠海原本还担心李建东的身份,听了这些话,再一打听,心里顿时有了数。
他暗自高兴,李建东以为当上副主任就可以趾高气昂。
哪里知道,普通工人最实在!
他不知道,李建东早就预料到局势变化,特意保留了工人编制。
易忠海发现,最近厂领导对工人的态度明显恭敬起来。
连傻柱也悄悄调回了食堂。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车间主任竟然开始讨好工人。
这在以前简直不敢想象。
易忠海心里有底了,决定先从李建东的母亲下手。
三天后就是钳工考核的日子。
这天早上,李建东特意给母亲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和午餐,还煮了鸡蛋、炸了油条。
一根油条配两个鸡蛋。
以前是母亲给他准备的考试餐,现在反过来。
傻蓉蓉眼巴巴地看着油条,口水直流:“我也想吃!”
“等你考试的时候再说。”李建东笑着把她推开。
“那我现在就考试!”蓉蓉盯着油条直咽口水。
“想考试还不容易?”李建东坏笑着拿出一叠试卷,吓了蓉蓉一跳。
“行了儿子,妈这次有信心,不用这么麻烦。”徐云美滋滋地咬着油条。
李建东骑车送母亲去工厂,再送妹妹上学。
夏末的晨风已透出一丝凉意。
“要换季了。”母亲轻声说。
李建东看到路边正在贴新的标语。
这个年代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他暗自庆幸早有准备,不仅保住了工人身份,还帮冉教授一家安排好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还得继续团结普通工人,这才是最稳的保障。
这也是他之前主动帮大院修空调的原因之一。
李建东到了轧钢厂,先到维修车间查看,指出了存在的问题,接着去了钳工车间——今天正进行钳工等级评定。
五位评委中,有易忠海和刘海忠。前者是八级钳工,后者是七级。随着“鲁大力合格”“王翠花不合格”的宣布声,工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操作车床加工零件,成品由评委裁定。通过的人可以升职加薪,失败的则要再等机会。
易忠海此时掌握着决定权,几个徒弟在旁边奉承。刘海忠被冷落在一旁,盯着坐在中间的易忠海,眼里既有嫉妒又藏着算计——他多年来卡在七级,不仅因为文化不够,更因为易忠海暗中作梗。
李建东默默观察,发现评委席上气氛异常:只要易忠海亮出“不合格”牌子,其他人就跟着附和。落选的工人垂头丧气地离开,而坐在**位置的易忠海却始终神情高傲。
当他注意到角落里等待考核的母亲时,眼神突然变冷。这两个虚伪的人,只因从他这里得不到好处,便心生怨恨。如果他们今天敢为难……青年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心中已有了完整的应对计划。
考驾照比这容易多了。
李建东耐心等待,终于看到母亲徐云走进考场。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这是车间副主任李建东的母亲,最近厂里的热门人物。
“徐师傅手艺一直很稳,这次肯定能过。”有人小声说。
“对,她最近天天加班练习,说不想给儿子丢脸。”
“虎父无犬子,这才是好家风。”
“肯定会过的。”
听着这些话,徐云的自信更足了。
然而易忠海心里冷笑,挑毛病还不容易?
他想过吗?门都没有。
他不会像刘海忠那样粗暴打压,那太傻了。他要让徐云的考核“合理”地失败,让李建东明白——在轧钢厂,在钳工车间,易忠海才是老大!
在四合院,他易忠海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什么刘海忠、闫埠贵、许大茂、秦淮如,全都得靠边站!
“徐云,开始考核。”一位女考官说道。
徐云走到机床前,深吸一口气,动作熟练地按标准一步步操作。
在李建东看来,她的水平别说**,评四级都绰绰有余。
零件做好后,众人齐刷刷望向易忠海,等着他宣布结果。
易忠海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零件,忽然皱眉:“李嫂子,你看这里,尺寸有点超差。”
“还有这里,强度不够,装上去会影响设备寿命……”
现场一片寂静。
不是说他指出的问题不存在,而是之前通过考核的人,精度还不如徐云。
另一位女评委忍不住开口:“易师傅,作为二级钳工,这水平已经达标了,评定结果完全合理。”
“零件加工怎么能马虎了事?”易忠海板着脸训斥道,“要是人人都这样混过去,设备出了问题谁来负责?车间交不出合格产品,全厂都要受牵连!”
女评委张了张嘴没说话。她本想说对方吹毛求疵,可这话反过来也可以说是严格把关,怎么说都有道理。
“李家媳妇,你还是回去多练练手艺。反正你有儿子撑着,评不上级也不打紧。”易忠海假惺惺地捋着胡子,“不如把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做人总要有点奉献精神。”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徐云的心里。李建东气得直咬牙,母亲却已经上当了:“您说得对,我……我再练练。”
“下一位!”易忠海亮出红牌,其他评委也跟着举牌。当事人自己都认了,谁还愿意做那个恶人?
李建东盯着易忠海的后脑勺冷笑。现在这个老东西仗着评委身份胡作非为,让他再得意几天——很快就会让他知道,惹李家要付出什么代价。
躲在角落的刘海忠眯起眼睛。易忠海和李家小子闹翻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傍晚回家的路上,蓉蓉蹦蹦跳跳地扑过来:“娘!考试是不是拿满分了?”
“娘……娘没考好。”徐云勉强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蓉蓉以后要努力学习。”
小姑娘还想追问,被李建东塞了个炸鸡腿堵住了嘴:“吃饭不许说话,吃完去写作业。”
“臭哥哥,就知道欺负蓉蓉。”傻乎乎的蓉蓉嘟囔着,手里的鸡腿却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负责传话的大妈找来了:“建东,李副厂长刚才打电话来了。”
李建东起身去了胡同口的公用电话亭回电话。
“徐师傅表现不错,车间副主任都认可,按理说这次评级没问题,但你们院的那个大爷易忠海在背后搞鬼,回头我去找他谈谈。”李副厂长语气中带着歉意。
“没关系,一次考核而已。”李建东淡淡一笑。
“最近风向变了,上面强调工人参与管理,我们这些干部以后得多注意点。”李副厂长压低声音提醒。
李建东心里清楚这位副厂长精于算计,原着里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还把二大爷刘海忠的积蓄一并卷走,最后全身而退去了国外。
算是四合院里少有的赢家。
这份敏锐的嗅觉,确实让人佩服。
这个年代,八十年代,吃亏的总是老实人。
偏偏柿子专挑软的捏。
“谢谢李厂长提醒,我会注意的。”李建东说道。
电话挂断。
此时,易忠海在家里。
他面色严肃,眼中却藏着一丝得意。
许大茂和傻柱坐在屋里,一大妈早已躲进里屋——她看不惯这些心机手段。
“都看到了吧?有些人不能给他好脸色。他李建东当副主任又怎样?会修空调又怎么样?我易忠海今天就说明白,坚决**以权谋私!现在讲的是工人当家作主,谁说了算?我们工人说了算!”
“太好了!李建东这下可栽了!”傻柱高兴得拍腿直笑。
多亏易忠海帮忙,他总算不用再扫厕所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易忠海根本没有插手,是李副厂长怕被人说闲话,担心被指责假公济私、打击报复,才急忙把傻柱调回来。
不得不说,李副厂长确实很会算计。
难怪那个年代,总有那么些人能飞黄腾达,靠的就是这种钻营的本事。
老实人想发财?难上加难。
就算真的发了财,也很快会被别人骗光。
“活该!李建东不是能干吗?有本事让他妈也评上8级钳工!”许大茂故意为难,给李建东设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行了,你们俩以后别闹了,大院要和睦团结。以后是工人的天下,咱们院子也该这样。”易忠海见两人服软,心里舒服极了。
终于凭真本事压过李建东一头。
两人嘴上答应着,毕竟在易忠海面前,总不能撕破脸。
许大茂暗自思忖:整傻柱还不容易?
傻柱也在琢磨:打许大茂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第二天早上,李建东母亲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