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却没心思纠结好不好看,他飞快地回头瞥了眼门口,见没人进来,立刻回身把门关上,又凑到言云身边,压着声音小声说:
“这可不是普通的玉佩!这是咱们张家历代族长‘内人’才能拥有的信物!只不过你也知道,张家历代族长为了守护秘密,都没娶亲,所以这玉佩到现在,其实代表的就是‘族长’的身份啊!”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言云手里解玉佩的动作顿住了,黑瞎子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解雨臣更是挑了挑眉,目光直直看向张起灵——这哪儿是送首饰,分明是把张家的“定心丸”给递出去了。
张起灵却像早知道这玉佩的分量似的,只是轻轻覆上言云的手背,把她要解开玉佩的手按住,语气依旧平淡,却藏着不容拒绝的笃定:“给你,就拿着。”
言云低头,刚好瞥见他耳尖悄悄泛起的红晕,瞬间明白了什么,故意凑近了些,语气里满是打趣:“明知道这玉佩的含义,还特意给我系上,小官这是想做什么呀?”
张起灵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下意识往旁边躲,避开她戏谑的目光,憋了半天,才低声冒出一句:“亲人也是可以的。”
“噢?”言云拖长了语调,故意逗他,“那小官这是把我当成自家人啦?”
张起灵抬起头,眼神清亮又认真,重重地点了点头:“妹妹,我的妹妹。”
“嘿!”黑瞎子突然插了一嘴,伸手揽过言云的肩膀,故意挤开张起灵的手,“这么说,我这是又多了个‘哑巴妹夫’的身份?”
解雨臣也跟着笑,指尖把玩着银簪,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之前还以为,我是言言唯一的哥哥呢,现在倒好,平白多了个‘族长哥哥’。”
言云被两人逗得直笑,伸手拍了拍黑瞎子的胳膊,又看了解雨臣一眼:“你们俩别起哄了。”
她转头看向张起灵,指尖轻轻举起麒麟玉佩,眼底带着暖意,“不管是妹妹还是什么,这玉佩我收下了。以后的事,有我们在呢,一起扛。”
张海客站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聊了。外面的烤全羊快好了,再不去,可就被张海宇他们偷吃光了!”
张起灵嘴角微微弯了弯,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动作,比任何话都让人心安。
黑瞎子见状,故意夸张地叹口气:“得了得了,现在咱们家言言是‘族长妹妹’了,以后可得多罩着你黑爷我。对了,烤全羊快好了吧?我这肚子都饿了!”
“急什么!”解雨臣白了他一眼,“张海客刚出去,怎么也得等半个时辰。不如咱们先喝杯茶,聊聊接下来怎么处理汪家的人——那些探子还在外面蹲着呢。”
言云点点头,靠在沙发上,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汪家人既然敢跟着吴邪进古楼,肯定没安好心。咱们得趁这次机会,把他们彻底引出来,省得以后麻烦。”
张起灵也点头附和:“嗯,古楼里的机关还能再用一次,正好把他们引进来‘好好招待’。”
几人正说着,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张海宇的喊声:“言小姐,瞎子哥,小花爷,小哥!烤全羊好啦!快来吃!”
黑瞎子立刻跳起来,拉着言云就往外走:“聊什么汪家!先吃羊再说!等吃饱了,才有劲儿收拾他们!”
解雨臣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起身。
张起灵走在最后,目光落在言云腰间晃动的玉佩上,耳尖的红晕还没褪去,嘴角却噙着一抹浅浅的笑——这玉佩,终于找到了该去的地方。
院子里,烤全羊的香气飘满了整个竹楼,金黄的外皮滋滋冒油,几个张家族的小子正围着烤架流口水。
言云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又看了看身边的黑瞎子、解雨臣和张起灵,心里暖暖的。
管它什么族长信物,什么汪家阴谋,此刻有烤全羊,有朋友,有家人,就够了。
另一边,对吴邪而言,这半个小时像熬了两个世纪。
胖子红着眼,不断用拳头砸着那道无形的墙,指关节渗出血丝也不停歇——直到掌心突然穿过墙面,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了个空。
“天真!快快!快过来!”胖子稳住身形,立刻回头嘶吼,声音因过度用力而沙哑。
吴邪咬着牙,凭着最后一股求生的劲儿,跌跌撞撞往胖子那边跑。
身后,吴家的伙计们组成人墙,拼尽全力阻拦密洛陀的冲撞。
等吴邪终于扑到墙的另一边时,回头望去,身后只剩下五个人:他、胖子、潘子,还有两个浑身是伤的吴家人。
几人连滚带爬地冲上楼梯,刚爬到一半,吴邪就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奇怪的是,那只穷追不舍的密洛陀没有跟上来,连之前在五楼听到的“张家前辈诈尸”的动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黏在脸上的头发。吴邪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在有力地跳动,身上还残留着密洛陀外壳蹭到的冰凉,可刚才在五楼角落里摸到的那种“温度”,却真实得不像幻觉。
“是活的,胖子,是活的!”吴邪眼里翻涌着兴奋与惊恐,抓着胖子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我刚才在石板边摸到了一只手,有呼吸,有温度,是真正活着的人!我没感觉错!”
兴奋劲儿褪去,后怕立刻涌上心头。
活人?这张家古楼的五楼里,怎么会有活着的人?还被藏在那种地方?
那第五层到底藏了多少个这样的“活人”?他们又是谁?是被困在这里的张家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胖子瘫坐在台阶上,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喘着粗气嘟囔:“那这些活人为何会躺在棺材里?”
这话算不上询问——在场的人里,没有真正的张家人,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