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京在一旁看着他脸色惨白,低声劝道:“老板,先把人送回去医治要紧,计划的事……再从长计议。”
吴二白闭了闭眼,用力掐了掐眉心,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送!找最好的医生!告诉他们,就算是把吴邪从鬼门关拉回来,也得让他尽快好起来!”
他不能等,也等不起——张家的人还在巴乃,裘德考还被他扣着,湖底的秘密近在眼前,他耗不起时间了。
远处的客栈里,三七把看到的景象转述给言云,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吴邪和胖子伤得老重了,吴二白脸都白了,估计快气疯了。”
言云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气疯?他是气计划又泡汤了吧。说到底,在他眼里,吴邪不过是个推进计划的棋子,棋子坏了,他自然心疼——心疼的不是人,是他的算计。”
黑瞎子搂住她的肩,笑着说:“也好,让吴邪好好养伤,正好给咱们腾出时间,把张家古楼周围的汪家眼线清干净。等吴二白再想动歪心思,咱们早把主动权握在手里了。”
裘德考被押在营地里,看着远处急救队抬着担架匆匆离去,心里只剩绝望。
他的时间不多了,再耗下去,怕是真要带着张家古楼的秘密进棺材。
可转念一想,吴邪既然能从湖底闯出来,就说明那条路是通的,他顿时又燃起了希望:钱他有的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能拿到秘密,就算拿人命去蹚路,他也在所不惜。
医院里,吴邪是从一阵刺骨的阴冷中惊醒的。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就对上二叔吴二白阴沉沉的脸,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叫你去送信,不是叫你亲自去查,更不是叫你这么莽撞!”
吴二白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小邪,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吴邪自小就怕这个二叔,哪怕知道二叔疼他,骨子里的畏惧也改不了。
他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冷,就算不懂医术,也知道这情况不对劲。
“你和胖子没致命伤,但失血太多,凝血功能出了问题。”吴二白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凝重。
“后续要慢慢调养,后遗症就是浑身阴冷。还有你那半边脸,以后怕是要植皮,我准备送你出国好好治。”
吴邪心里一动——他早就觉得张家古楼是一切的起点和终点,不搞清楚里面的秘密,他这辈子都不安生。
“二叔,我可以出国。”吴邪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吴二白,眼神坚定,“但我要搞明白张家古楼到底有什么,不然就算你送我出去,我偷渡也得回来!”
吴二白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让吴邪刚鼓起的勇气散了一半,可他还是梗着脖子,摆出绝不松口的姿态。
“查,可以。”吴二白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但不能再以身犯险。你是吴家独苗,吴家承担不起你有任何闪失。以后再查,多带点人,你三叔那边我会打招呼。”
吴邪顿时高兴起来,连忙摇头:“我不要三叔的人,我想雇小哥和黑瞎子他们!那里只有小哥能下去,他还能顺便找记忆。”
吴二白闻言,重重叹了口气:“这事儿你别想了。你在巴乃的时候,小哥从始至终都没露面——你觉得,你掘人家祖坟的行为,能得到他的支持?”
他顿了顿,看着吴邪瞬间蔫下去的模样,继续说:“咱们吴家的祖坟已经被嚯嚯了,那是张家的警告。那地方你暂时别轻举妄动,趁着养伤,好好捋捋思路。”
吴邪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根本没进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换做是他,有人掘自家祖坟,他也会生气。
“家里……”他犹豫着问起祖坟的事。
“我已经叫人收拾了。”吴二白的声音沉了下去,“一片狼藉,特别是你爷爷的骨灰,直接被撒了。虽说人已经火化了,可……小邪,你以后做事,能不能思虑周全些?”
他心里何尝不苦——吴家经不住他和吴三省这么折腾了,再这么下去,偌大的吴家,迟早要被这俩人拖垮。
吴邪低着头,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心里又愧又急——他想查真相,想帮小哥找记忆,可怎么就把事情搞成了这样?连爷爷的骨灰都没能保住。
吴邪听得肺都要气炸了,半边缠着纱布的脸涨得通红——他为了帮张起灵找记忆,折腾得浑身是伤。
结果视为好兄弟的人,竟然找人掘了吴家祖坟,还扬了爷爷的骨灰?
“二叔!他们这也太过分了!干嘛不报警啊!”吴邪急得声音都发颤,满心都是委屈和愤怒。
吴二白听得差点心梗——报警?怎么报?吴邪本身就在别人的地盘上闯坟,没被抓就不错了;
更何况,他们后续还得靠张起灵,而且掘坟的事压根没证据,报警只会让吴家更被动。
“小邪,你先好好养身子。”吴二白压下心头的烦躁,语气沉了沉,“剩下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吴邪哪能安心躺着,第二天一醒,就觉得自己“没事了”——哪怕知道凝血功能的毛病不是一两天能好的,也急着出院:“二叔,我觉得我问题不大,过两天就出院!这些事儿总得有个结局!”
看着吴二白点头,吴邪才算松了口气,喝了点流食后,在药物作用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还在琢磨着怎么找张起灵问清楚。
巴乃这边,裘德考早就按捺不住,催着人满山乱搜,恨不得立刻找到张家古楼的入口。
而言云哪会让他舒坦,直接叫猫姐动手——先卷走裘德考账面上的所有钱,再根据定位去抄他藏在各地的藏品。
“不是钱多吗?没钱了我看他还怎么折腾。”言云哼了一声,眼底满是狡黠。
可没等钱被卷走的消息发酵,裘德考的团队就嚷嚷着“找到了路”,大部队浩浩荡荡就往山里冲。
言云看着那乱糟糟的队伍,嘴角抽了抽:“这老头也太急了,连等个准信的功夫都没有?”
另一边的霍家营地,气氛却压抑得很。霍秀秀噘着嘴,满脸不情愿。
她喊了解雨臣好几次,想问问接下来的打算,可解雨臣总推三阻四,这让她心里不是滋味,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变得这么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