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蟒没直接攻击,只是绕着船转了几圈,扑腾起的巨浪差点把甲板上的东西掀翻。
明叔握着舵盘,手都在抖:“这孽畜是想把船掀了!”
没等他反应,海蟒突然沉入海底,开始疯狂撞击船底,整艘船都跟着剧烈摇晃。
多玲手里的绳索没握住,整个人顺着倾斜的甲板滑向船边,眼看就要掉进海里。
张起灵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稳稳拉回甲板。
阮黑赶紧冲过去扶住多玲,嘴唇动了半天,想说句感谢的话,却只憋出几句含糊的叮嘱:“以后站稳点,别再冒失了。”
张起灵只是淡淡点头,转身继续盯着海面,压根没在意这没说出口的感谢。
不远处的海面突然陷下去一块,一个巨大的漩涡迅速形成,周围的海水像疯了似的往里面灌。
胡八一瞳孔骤缩:“这是……归墟的入口!”
船根本来不及躲避,明叔拼尽全力转舵,可船身还是被漩涡的吸力带着往前冲。
雪莉杨见状,立刻冲过去接替明叔:“我来掌舵!你去帮忙固定东西!”
好不容易把船掉过头,那海蟒却突然从浪里窜出,对着船身疯狂撞击。
船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全碎了,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胖子急得大喊:“古猜,拿震海炮来!给这孽畜点颜色看看!”
三七蹲在言云怀里,翻了个白眼:“费那劲干嘛?直接跟着漩涡进归墟得了,我有办法让咱们安全回去,省得跟这大长虫耗着。”
可胖子和古猜已经扛着震海炮对准了海蟒,“轰”的一声,炮弹落在海蟒身上,却只擦破了点皮。
被激怒的海蟒更加疯狂,猛地撞向船头,船身瞬间被顶得倾斜。
胡八一咬牙:“震海炮没用!换捕鲸枪!瞄准它的七寸!”
古猜立刻扛来捕鲸枪,对着刚缠上船底的海蟒扣动扳机。
捕鲸枪精准击中目标,可海蟒吃痛后猛地甩动身子,巨大的拉力直接把船带离海面,又“砰”的一声重重砸回水里。
捕鲸枪的绳子瞬间绷紧,到了极限,海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猛地往下沉——整艘船被它带着,直接朝着归墟的漩涡坠了下去。
“抓紧了!”胡八一嘶吼着,伸手抓住身边的栏杆。
所有人都紧紧攥着能抓的东西,看着船身像片叶子似的,被漩涡卷着,直直掉进了归墟的海眼里。
劫后余生的眩晕感还没褪去,雪莉杨就和胡八一紧紧相拥。
刚才坠落的惊险、海蟒的威胁都还在眼前,此刻只剩劫后重逢的庆幸——什么小别扭、心里的疙瘩,在“活着”面前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活着就好……”雪莉杨埋在胡八一怀里,声音还有点发颤。
胡八一收紧手臂,轻轻拍着她的背:“嗯,活着就好,以后咱们一起面对,没什么过不去的。”
“咳咳,打扰一下。”
言云的声音突然传来,手里还拖着一艘崭新的小艇,三七飘在旁边,显然是刚“开出来”的挂,“别抱了,先找其他人。这小艇先用着,放心,他们都活着。”
俩人赶紧松开,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跟着言云的小艇划了没一会儿,就看到胖子抱着块船板在水里扑腾,古猜正拉着他往这边游。
“老胡!杨参谋长!可算看着你们了!”胖子一爬上艇,就瘫在里面大口喘气,“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魂都甩飞了!”
等找到阮黑、明叔,所有人都聚到了破碎的船体旁。
雪莉杨这才顾上观察周围——头顶竟是一片璀璨的星空,细碎的星辰缀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她忍不住愣了:“海底怎么会有星星?”
更奇怪的是,上方还有个巨大的洞口,海水却像被无形的屏障挡住,半点没往下灌。
胡八一也皱着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这也太邪乎了。《山海经》里说归墟是‘冥界入口,万物始终之地’,难不成咱们真进了归墟的核心?”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儿的水温比深海高?”雪莉杨伸手摸了摸海水,“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我还感觉到一股清流托了咱们一下,不然早摔散架了。”
“对!我也感觉到了!”胖子立刻附和,“那股劲软乎乎的,跟有东西接着似的!”
眼看残破的船体要彻底沉下去,众人赶紧去抢装备。
船上虽有橡皮艇,言云却摇了摇头:“不保险,还是用三七的。”
说着,又让三七“变”出两艘加强艇,比普通橡皮艇结实得多。
好在这次没了人鱼珠的争抢,阮黑不用冒险下海,之前可能被咬的死劫也算蝴蝶掉了,只是他身上还缠着淡淡的黑气,显然还有隐患。
这时,明叔突然拉着胖子凑到一边,压低声音:“肥仔,你看古猜后背!我原以为他就是普通疍民,没想到他是‘疍人’!”
“疍民和疍人有区别?”胖子摸不着头脑。
“区别大了!”明叔眼神发亮,“据说疍人是上古神秘部落的后代,有传承的本事,在海里能来去自如,采珠更是一绝!”
胖子一听,赶紧招呼胡八一和雪莉杨:“老胡!杨参谋长!过来听听!明叔说古猜是疍人!”
胡八一和雪莉杨凑过去,刚好听见明叔的话。
雪莉杨想了想:“古猜后背的纹身,好像是‘透海阵图’——那是恨天部的标记,难不成他是恨天部的后裔?”
这话刚说完,古猜就下意识朝他们看了过来。明叔被抓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赶紧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古猜。
“透海阵图……”胡八一纳闷,“以前古猜下水,也没见他后背上有这东西啊!”
“要么是这海水触发了纹身,要么是纹的时候用了特殊药水,平时显不出来。”
雪莉杨说出两种可能,“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先离开这里再说。”
“往哪儿走啊?”胖子看着四周的迷雾,有点发怵——到处都是船只碎片,雾气浓得只能看清几米远。
胡八一盯着头顶的“星空”,指了指右手边:“这地方看着像个穹顶,有顶就有边。按我的直觉,往这边走,应该能找到出口。”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艇能用燃料,但咱们划着走——动静小,方便观察四周,免得再撞见什么东西。”
众人都没意见,纷纷拿起船桨。小艇划破平静的海水,在迷雾里缓缓前行,头顶的星辰静静闪烁,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在空旷的归墟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