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阮黑叫上古猜，又要下海采珠。胡八一皱着眉不认同：“阮叔，海里风险大，有命花才是真的，没了命，再多珍珠也没用。”
“老胡，你不懂。”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难得认真，“有些人不是贪婪，是不得不贪。
脸能装，话能编，行为能演，可灵魂骗不了人。我跟你们混，就是因为你们的灵魂透着底线和坚持。阮黑他心里有数，这会儿不会有事的。”
言云在一旁听着，心里了然——胖子说得对，阮黑出事的时机，不在今晚。
解雨臣靠在船舷上，把玩着刚才挑出的珍珠，补充道：“阮黑要的不是珍珠，是古猜的后路。他年纪大了，怕自己走后，古猜没着落，这些珍珠是他能给的最实在的保障。”
张起灵也点头，目光望向夜色里的海面：“他很稳，今晚不会出事。”
其实胡八一对阮黑的感观一直很复杂。出发前，阮黑为了采珠的价格斤斤计较；之前阿豪掉水里，他又不管不顾地先顾着珍珠。
这些事像根刺，让胡八一总觉得阮黑眼里只有钱，可刚才看到阮黑对着珍珠时，眼里除了“要给古猜攒未来”的急切，没有半分贪婪，他又有些动摇。
黑瞎子把挑好的珍珠塞进背包，凑到言云耳边：“阮黑这老头，是把古猜的后半辈子都想好了。”
言云点头，看向窗外——古猜已经跟着阮黑坐上了小船，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里的海面。胡八一还站在船边望着，眉头没松开，显然还是担心。
“放心吧，”言云走过去，轻声说，“今晚海风稳，不会出事的。
胡八一转头看她，见她说得笃定，也只能暂时压下担心。
船舱里的珍珠还泛着光，可没人再盯着这些宝贝——比起珍珠，眼前人的安危，才更让人挂心。
三七窝在言云怀里，尾巴尖儿轻快地晃着——总算把那两个浑身“臭味”的汪家人弄走了，剩下这些人灵魂亮堂，凑在一起分珍珠、聊闲话，连海风都透着轻松，要是能就这么顺顺利利采完珠、安全返航，多好啊。
可没等它晃完尾巴，外面海域突然亮起一片绿光，细碎的光点贴着海面蔓延，速度快得吓人，转眼就像一张绿网，要把整艘船裹进去。
明叔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变调了：“是阴火烧海！快开船走啊——这东西沾到船板都能烧起来！”
“三七。”言云只喊了两个字。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蜷在她怀里的布偶猫“唰”地消失，下一秒就闪到远处的小船上。
阮黑和古猜刚把潜水装备收上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三七一手一个拎着后领，像提小鸡似的往主船拽。
来回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咚”地落在甲板上，三七则跳回言云怀里，舔了舔爪子，仿佛刚才只是伸了个懒腰。
胡八一几人眼角狠狠抽搐——这回是半点遮掩都不带了！
言云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扫过他们：“别慌，我下了禁制，你们就算想往外说、往纸上写，也动不了嘴、握不了笔。”
她话锋一转，看向海面那片越来越近的绿光，“阴火烧海，是你们找归墟的契机到了。”
“归墟……”黑瞎子从身后圈住她的脖子，下巴蹭了蹭她的下巴，声音带着点懒，“这语气听的，总觉得咱们像那个主导的操作者。”
言云拍了拍他环在腰上的手，没接话——只有他们四个知道，“归墟”对他们而言，不止是古籍里的海底秘境。
解雨臣靠在船舷上，手里把玩着之前挑的珍珠，见黑瞎子这副模样，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嫌弃：“黑瞎子，你能不能注意点？这么多人看着呢，跟个没断奶的小孩似的，也不怕丢人。”
张起灵站在他身边，目光扫过腻歪在一起的两人，淡淡吐出三个字：“瞎，太黏人。”
黑瞎子转头瞪他们：“我跟我老婆亲近，怎么，你俩羡慕啊？”
解雨臣嗤笑一声，没再接话，只是抬手把珍珠抛给张起灵：“拿着，别被某些人的腻歪劲污染了。”
胡八一蹲在船边，盯着那片绿光出神：“玛丽仙奴号，说不定就在阴火里面。东面海域比南面深一倍，阴火烧的方向，正好是东边。”
胖子在一旁听得后背嗖嗖冒凉气，刚才分珍珠的兴奋早没了，拉着胡八一往船舱里躲：“老胡，珠子咱也采了，人鱼珠也卖了三千万，要不……咱撤吧？这阴火看着就邪门，归墟听着就瘆人，命没了可啥都没了！”
他顿了顿，声音放软，“就算你这次非去不可，下次……下次咱别往这种鬼地方钻了成不？”
胡八一还没应声，就听见黑瞎子在甲板上黏黏糊糊地喊：“老婆～我想要个亲亲～”
众人：“……”
黑瞎子手里捏着那颗言云送他的人鱼珠，指尖蹭过珠身的温热，又往言云身边凑了凑，胳膊缠得更紧：“老婆，我还想要个抱抱～这几天在船上憋坏了……”
言云被他缠得没辙，知道这几天跟着应付汪家人、盯阴火，确实没怎么顾上他。
她转过身，圈住黑瞎子的脖子，仰头在他唇角印了个软乎乎的吻：“乖，等过了这阵，带你去吃你最爱的海鲜大排档。”
黑瞎子瞬间眉开眼笑，低头又啄了她一下，还不忘冲胡八一几人挑眉——那嘚瑟劲儿，活像刚讨到糖的小孩。
解雨臣看得直皱眉，对着张起灵吐槽：“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装？也就言言能惯着他。”
张起灵点了点头，眼神里难得带了点嫌弃，转身走到船尾——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被这俩人的腻歪劲闪到。
胡八一和胖子对视一眼，默默转开了头——得，这俩人又开始撒狗粮了，还是赶紧琢磨怎么应对阴火、找归墟入口实在。
胡八一和胖子在船舱里越聊越急，一会儿分析阴火的走向，一会儿琢磨归墟入口的位置，雪莉杨和明叔也凑过来出主意，几人围着海图争论不休，彻底把言云四人抛在了脑后。
毕竟眼下的危机才最要紧，至于言云他们的“异常”，有禁制在，想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