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城门口的风裹着呜咽声，像冤魂在里面挣扎咆哮，听得人心里发毛。扎西本想死也不进去，可架不住阿宁人多，手里还有热武器，更别提阿宁还拿定主卓玛威胁他——为了奶奶，扎西最终还是咬着牙答应带路。
临走前，阿宁没忘留个心眼，叫乌老四盯着定主卓玛，尤其要盯紧她那个身份可疑的“儿媳妇”。她也知道乌老四是个窝里横的怂货，可实在没辙——这一年多，靠谱的队友大多埋在了墓里，现在身边的人不是临时招募的，就是公司派来搞学术的，能指望上的没几个。
犹豫了片刻，阿宁转身走到言云面前，开门见山：“我付钱，你帮我盯住定主卓玛的儿媳妇，别让她跑了，行吗？”
言云靠在车边，手指轻轻挠着三七的下巴，慢悠悠开口：“五百万，我盯到你们大部队从魔鬼城出来汇合。汇合之后，怎么盯人，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这可不是坐地起价——她清楚，等进了魔鬼城，里面少不了乱子，到时候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管陈文锦？就算盯着，也未必能拦住什么。
“好，我现在就付钱。”阿宁没多犹豫，摸出卫星电话打了过去，让人把钱转到黑瞎子的账户上。
三七扫了眼手机，确认到账后“喵”了一声，言云这才满意地点头——这人倒是说到做到，没忽悠她。
吴邪跟着阿宁往魔鬼城走，一步三回头，眼神总往张起灵那边瞟，可张起灵自始至终没回头看他一眼。
对张起灵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家人、朋友都在，苦苦追寻的记忆也回来了，至于过去的责任，早在他找回记忆时，就已经还清了。
看着吴邪的身影消失在魔鬼城入口，黑瞎子凑到言云身边：“咱们真要盯陈文锦？”
“拿了钱，总得做样子。”言云笑了笑，“不过也不用太较真，等他们从里面出来，指不定又有新麻烦了。”
解雨臣靠在车盖上，看着远处的魔鬼城，淡淡开口：“里面的尸蟞王该等着吴邪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看戏就行。”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走到言云身边站定，目光落在魔鬼城的方向——他知道里面有什么，却没打算进去掺和，现在这样，就很好。
言云从车载冰箱里端出食盒，掀开盖子的瞬间，甜香就飘了出来。她朝着黑瞎子招手，语气带着点雀跃：“阿齐，我做了点心，快来吃！还有小哥喜欢的奶黄包，我特意捏了小鸡造型，还有海棠花酥，都是来之前提前做好的。”
黑瞎子立马凑过来，眼睛亮了：“还是媳妇疼我！我就说出发前你总跟我说有惊喜等着我。”说着就捏起一块桃花酥塞进嘴里，酥皮簌簌掉渣，甜而不腻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满足地眯起了眼。
解雨臣也拿起一块海棠花酥，指尖触到温热的酥皮，笑着说：“怪不得出发前你总在厨房不出来，原来是在忙这些！”
张起灵走到食盒旁，目光落在那些小鸡造型的奶黄包上——圆滚滚的身子，尖尖的“小嘴巴”，看着格外可爱。他拿起一个，轻轻咬了口，温热的奶黄馅流出来，甜意恰到好处，眼底也泛起一丝柔和。
三七从言云怀里跳下来，凑到食盒边“喵喵”叫，言云赶紧捏了一小块去了糖的点心喂给它，小家伙叼着点心，满意地蹲在一旁吃了起来。
营地的风裹着点心的甜香，驱散了沙漠的干燥沉闷。黑瞎子一边吃，一边不忘给言云递水：“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好多呢。”
解雨臣则拿出手机，拍了张点心的照片，笑着说：“得给这手艺留个纪念，下次想吃可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言云看着几人吃得开心，自己也拿起一块海棠花酥，咬了小口——提前准备这些，就是想在枯燥的沙漠里，给大家添点甜。
夜幕裹着寒气降临沙漠，白天的燥热早已散去，风里都带着凉意。黑瞎子早早就支起了便携火锅，锅里的汤底咕嘟咕嘟冒着泡，切得厚薄均匀的羊肉片、牛肉片在盘子里码得整齐，旁边还摆着提前备好的蔬菜和菌菇。
“赶紧吃，别等凉了！”黑瞎子夹起一片羊肉，“唰”地放进锅里，几秒后捞出来，裹满蘸料塞进嘴里，满足地喟叹，“还是热乎的最舒服，白天那沙子烫得脚都快熟了，晚上就得补补。”
言云也夹了片牛肉，放进锅里轻轻搅动：“沙漠昼夜温差太大，吃点火锅正好暖身子。”她说着，给张起灵碗里夹了些煮软的菌菇——知道他不怎么爱吃辣，特意把清汤锅的位置往他那边挪了挪。
解雨臣舀了勺清汤，吹了吹喝下去，眉眼都舒展了：“没想到在沙漠里还能吃上火锅，比压缩饼干强多了。”他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蔬菜，“这菜还挺新鲜，你怎么带过来的？”
“车载冰箱里放了冰袋，特意留了位置装这些。”言云笑着说，“就知道晚上会冷，提前备着准没错。”
四人围坐在火锅旁，热气氤氲着脸颊，驱散了夜晚的寒气。吃了半饱，黑瞎子抬头看向天空，突然道：“你们看，星星真亮。”
众人抬头，只见漫天繁星缀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密密麻麻，连银河的轮廓都清晰可见，比城市里看到的璀璨多了。张起灵望着星空，眼神柔和了些，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饼，慢慢嚼着。
言云靠在黑瞎子肩上，看着星星，轻声说：“要是每天都能这样，也挺好的。”
“会的。”黑瞎子握住她的手，语气笃定，“等把西王母宫的事了了，咱们找个舒服的地方，天天吃火锅看星星。”
解雨臣笑着摇头：“你也就会说好听的，到时候指不定又有什么事要忙。”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满是笑意——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氛围，在奔波的路途里，格外难得。